176 在沒有你的學校里（20）
徐塵凌依稀聽到月汐的聲音，他有些激動，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很安靜，像死亡前的坦然，似乎也因為如此，他感覺特別清晰。「離你右邊牆1米25，站立姿態，正在向廢墟這裡靠近，距離6米.5米.4.40」聲音越來越低，位置也越來越明確，報數卻越來越簡單。
月汐憑記憶，估摸了牆壁和坍塌處的位置，隨著徐塵凌的描述，她彷彿看到了一個身影，在緩緩行進，她靜靜的瞄準著。
「你是我的眼睛。」月汐輕聲說。砰！帶著希望之光，子彈離膛，那一瞬，子彈彷彿穿梭空間，瞬間來到獵魚背後，打在了他的左肩。
槍響那一刻，獵魚便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算到了一切，穿越戰場的路線，躲避狙擊的方式，以及接近后的對戰，他都算到了。或許拿巴雷特那個敵人太詭異了，所以他很專註，然而，他卻忽略了另一個人。
左肩上傳來痛楚，有種麻麻的感覺，整條左手行動起來都不方便了。獵魚不理會，他很快做出了反應，轉身單手掃射，並不斷做小範圍移動。
「牆1.60，廢墟6.20。」徐塵凌繼續報著位置，然後忍著麻痹感緩緩站起來，他知道此刻月汐正面對這槍林彈雨，他不能讓她一個人獨自承擔，握緊手中的沙鷹，那是來自兩人的力量，他的手懸在了空中，有些顫抖，他試圖穩定著。
子彈從月汐身邊劃過，她不管，刮過她的臉，打到她的身，她都不管，錯過了一次，或許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上膛，估計，瞄準，月汐做得再平靜不過了，她靜心聽著徐塵凌的聲音，等待著。
「牆1.62，廢墟5.80。」這次獵魚退了一步，他沒想到這一步會有什麼後果，月汐也不會想，她只知道，她可以射擊了。砰！子彈再次出膛，沒有絢爛的七彩特效，只是平凡無奇，和往常一樣，帶起敵人的血花。
這次，獵魚真的知道敵人的位置了，然而他卻沒有了機會。兩顆子彈，一前一後，射進他的心臟，將他帶離了這個世界。
獵魚摘下護目鏡，眼神有些失望，那是對自己的失望。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孩，難怪沒打中。又轉身看了眼那艱難站立的男孩，他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拿的起，放的下，輸了就是輸了，不能強求，只能慶幸這不是戰場，只是演習，給了自己犯錯的機會。
……
所有存活小隊都收到了一條消息，那一刻所有戰區音量降低了很多，甚至某個只有學生小隊戰區安靜了，諸多學生吸了口涼氣，獃獃著看著。
10201小隊，特種小隊首殺！
持續了6個小時都沒拿到的首殺，居然被終結了，似乎那支小隊還很熟悉。學生們注意到那個編號，10201，一級2班01號小隊！這不是榜首隊伍？學生們吃驚了。甚至有些人想起教官小隊的首殺，他們覺得更加震驚了。
這已經不能僅用運氣好來形容了，如此傲人的成績，其背後肯定有相應的實力支撐。
原來人們以為這支小隊是塊任人宰割的肥肉，現在他們不這麼認為了，最強的幾支小隊都被他們幹掉一支，他們還弱，那哪裡有強隊？滴。剛好，信息更新了。清鳴的聲音使學生們回過神來，在戰圈內的小隊下意識的看向地圖，尋找周圍是否有敵人。不太明顯的圓形戰圈上，忽然多了一個口，由地形來看，兩邊支援時需要繞路一段時間的，但這段時間，可以做很多事。
或快或慢，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個口，以及那麼口上的白點。暴露榜首的五分鐘已經過了，徐塵凌小隊早已經恢復了原有顏色，但學生們已經猜到了，因為這個戰圈少了一個黑點。
長新街，軍演臨時休息室。
「怎麼回事，看不到畫面！」龍澤生氣的大叫著，「我要出去……」
「不好意思，同學，軍演還沒結束，暫時不能外出。」穿著軍裝的士兵向他警告道。
「不行，我兄弟在外面和特種小隊戰鬥著呢，我要出去看。」
「和誰戰鬥都一樣，這是規矩，大家都遵守了，不能例外。」
「就是就是，想找理由出去也不用這個啊，還和特種小隊戰鬥，我看被追著跑還差不多！戰鬥就免談了吧？」一個很早下場的學生嘲諷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說又怎麼樣？」
龍澤很生氣，來到那個男生旁，剛想動手了，忽然守在門口的士兵大吼了一聲。
「都安靜！」
「都幹嘛？大家都是華瀾中學的學生，先不說軍演時打鬧會怎樣懲罰，就說你們這行為，你們這是要給華瀾中學丟臉嗎！」
士兵也是華瀾中學畢業的，看著學弟們這樣的行為，真是很生氣。無論於公於私，都不應該在軍演的這時候打鬧。
「行了，龍澤，耐心等待吧。」陳夢欣在一旁拉住了他。
「可是……啊，好煩啊，早知道不回來了。」
「沒辦法，誰知道這裡的監控故障了呢。」陳夢欣說，又坐回了徐塵雪旁邊，「從沒聽說過劍神系統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真奇怪。」
「不知道哥怎麼樣了。」徐塵雪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拇指互相搓動。
「放心，軍演又不會有危險。」陳夢溪將手放在她手上，「如果他們也陣亡了，剛好就可以過來和我們匯合啊，但他們沒陣亡不是更好嗎，我們小隊也就保持著領先呢。」
「嗯嗯。」徐塵雪點了點頭。
忽然，一道消息在休息室內響起。
「恭喜一年級二班的學生徐塵凌、月汐成功擊敗特種小隊，拿到首殺。」
很靜，休息室所有人都呆了片刻。忽然龍澤大聲吼道：「卧槽，不會吧，這小子真的做到了？哈哈哈，大家聽到沒有，這是我兄弟！我兄弟拿到了特種小隊首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