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尾聲
第16章尾聲
人的一生,總有些人會被默默遺忘在路上,也許,他們曾經讓你視作珍寶。但是時間終究會沖淡那些不可磨滅的記憶,成為一粒沉落在海底的細沙。因為,人們總是喜歡記住開心的事,忘掉悲傷的過去,這樣到他們死去的時候,才會快樂,沒有遺憾,沒有痛苦,沒有不甘心。
只有腦子有病的人,才會對過去中的某一件事,某一個人,戀戀不捨,念念不忘。
我們都不是小夏,所以我們都選擇做個輕鬆快樂人。然而,在這個廣大的世界里,在這個浩瀚的宇宙中,我們終究會被誰記住,又會被誰忘記。
也許,只有小夏知道。
那個走失在山林里的小夏知道。
她知道自己曾經做過誰掌心裡的寶石,知道自己做了誰心底里的一顆被遺忘的沙。
小夏走了,帶著所有人不快樂的秘密。
一年後,唐柯回國參加同學會,才知道小夏失蹤的消息。
武加揚說:「知道嗎?小夏一個人去山裡失蹤了。她好像還留了塊兒童手錶,有GPS功能的。她按了SOS,可是接收的人沒來。」
唐柯一瞬怔住了。出國之前,誰還帶著舊手機呢。那個能接收的舊東西,應該還在抽屜里躺著吧。
他忽然想起小夏最後和他說的話,心底一片冰涼。
她是在提醒他吧。
可他終是弄丟了她。
那天,王明號也來了,一進門,就看見了唐柯。他走過來,拎起唐柯的領口,就是一拳。他怒吼著:「你就是個渾蛋!小傻子丟了你知不知道!」
唐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只有眼淚奪眶而出。
第二天,唐柯一個人去了小夏走失的山崖,潮潤的海風,像小夏永遠想不起的那一天。
那一天,唐柯一直記得。深黑天幕,投下喧囂的星光。夏蟲呢喃,蛙聲一片,山精們坐在樹梢上,唱著神祇的歌。
他和小夏躺在長長的木桌上,兩張微紅的面孔,離得那樣近。他們彼此感受得到對方的呼吸,看得到對方眼底的星辰。
小夏眼睛睜得極大,靜靜等待著那句從16歲就開始期待的話。
唐柯說:「小夏,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你願不願做我的女朋友?」
小夏用力地點點頭。唐柯的嘴唇,便輕輕吻上來,有一點兒粗糙,有一點兒僵硬,有一點兒灼燙,有一點兒煙草的香。
唐柯抬起頭的時候,小夏輕聲說:「你知道嗎?我好像嘗到了甜的味道。」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