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拿釘耙的彪悍女人
第二日,江晚意起床時,江順年還沒出門。
她提起顧家下聘的事:「大伯娘說顧家人明日就過來下聘。」
本來昨晚上就要說的,可是江順年一直不搭她的話。
江順年輕輕地「嗯」了一聲,再沒話。
江晚意抿了抿唇,正要再開口。
院外就傳來喊她的聲音。
江晚意蹙眉沒動。
江順年徑直去開門,似乎還和來人聊了幾句,又回頭喊江晚意:「晚意,又安找你。」
江晚意滿頭霧水,又安?又安是誰?
她慢吞吞走過去,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孩子出現在面前。
江晚意許久才在原主的記憶里翻到這徐又安的信息。
算得上是原身的竹馬。
不過徐又安家裡不大看得上江晚意,他媽更是總攔著不讓他來江家。
至於原身自己,還是個沒開竅的小姑娘,對這些都是懵懵懂懂的,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和哥哥一起把日子過好。
「晚意,我們去前邊兒樹下說話好不好?」徐又安沖著江晚意苦澀一笑。
江晚意蹙了蹙眉。
她一點也不想招惹這個原身的竹馬。
她回身看了江順年一眼:
「哥,你就在門口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我頭有些疼。」
江順年本能地點頭。
江晚意這才和徐又安走到了院外的樹下:「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聽江晚容說,你的親事定下了。」
「嗯。」
「晚意,我喜歡你。你不要訂親,等我來娶你,好不好?」徐又安終於鼓起勇氣將這話說出了口。
江晚意的眉眼冷了下去:「徐又安,咱們是昨天才認識嗎?真要提親,早前這些年你幹嘛去了?我等你?等到什麼時候去?」
徐又安的臉漲得通紅:「晚意,對不住,你別生氣。我一定會儘快說服我媽,讓她上門來提親的……」
這是會錯了意,以為江晚意是說的氣話?
江晚意正要說清楚,就見徐又安一溜煙就跑了。
江晚意:……
她回去時,江順年狀似無意地問:「又安找你說什麼了?」
江晚意嗤笑一聲:「他要我等他,他會讓他媽上門來提親。」
江順年臉色變了變,過了許久,才沉默地摸了摸江晚意的頭:「以後我不讓他進咱家了。你回房休息吧。」
江順年對徐又安有幾分好感,才會讓他和他妹子見面說話。但他不是傻子,一聽徐又安這話,就知道不對。哪有自己跑上門和姑娘說這話的?
江晚意也有些累,回了房,迷迷糊糊的躺了會兒。
又聽見屋外似乎有吵鬧聲。
她猛地坐了起來,心裡發了狠,這些人真是不讓他們兄妹活了是吧?那好,大家都別活了。
衝出自己屋子,屋裡院里都沒人。
打開院門一看,她哥正在院外不遠處的打穀場跟人理論。
不堪入耳的叫罵聲隨著風聲飄進了江晚意的耳朵。
她沉了眉眼,轉身拿了根扁擔,想了想,扔了,換了釘耙,扛著就衝出了出去。
「江順年,你讓江晚意那個騷蹄子出來!把我攔在這裡有什麼用?啊?攛掇我們家又安回家和家裡鬧,要娶她是吧?她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老娘的兒子也是她敢攛掇的?不知道我家又安馬上就要訂親結婚了啊?」
「嫁不出去了是吧?也是,就你們家這破爛的樣子,誰敢娶啊?怕不是恨不得把別人家都搬空了才好。」
「江晚意,你給老娘滾出來!你個賤狐狸,你個騷蹄子,你勾引我家又安……」
江順年一張臉鐵青,猛地將手裡的棒槌扔在了地上:「徐嬸子,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晚意沒做那種事!」
他剛才在院子里洗衣服,聽見聲響拿著棒槌就出來了。見徐母吵鬧得厲害,不想妹妹聽見這些話,也不想吵醒妹妹,幾近強硬的將徐母拉到了院前不遠的打穀場來。也因此讓徐母覺得失了面子,罵得更狠了。
徐母嚇了一跳,後退兩步。
反應過來后,惱羞成怒地又衝到了江順年的跟前:「怎麼著,你還想打人啊?打啊,你打啊!老娘讓你打,我看你敢不敢!」
徐母這一輩,徐家有三個兄弟,徐又安這一輩又有四個兄弟。家裡七個大男人呢!她可不怕。
江順年被逼得後退了好幾步,臉色鐵青地揚起拳頭,恨不能真捶這個老女人一頓。
就在這時,江晚意扛著釘耙過來了。
她見此情況,冷笑一聲,一言不發舉著釘耙就朝徐母沖了過去。
徐母下意識地躲開。
釘耙擦著她的耳邊落到了地上。
徐母嚇得臉色臉白,哆嗦著吼:「你個賤人,你想殺人啊……」
江晚意厲聲道:「你剛才罵誰呢?罵誰賤蹄子罵誰騷狐狸呢?我真要攛掇你兒子,早八百年就攛掇了,用得著等到今日嗎?」
「你個賤人,你就是看不得我兒好……」
話音未落,江晚意又追著過去就是一耙。
徐母連滾帶爬地躲開。
她這些年打遍全村無敵手,哪裡吃過這樣的虧?還是在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裡。
徐母又怕又不甘心!
抖著膽子又要罵,這回,不用她開罵,江晚意就扛著釘耙追著她打,轉了一圈又一圈。
一回又一回,釘耙是真的落下來。
有好幾回都是擦著徐母落下的。
周圍圍觀的人都驚呆了。也沒人敢真上前勸。
畢竟,此刻江晚意的樣子跟瘋了差不多,誰的話都不聽,連江順年說話都不管用。
這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誰願意為了別人搭上自己的命?
「我與徐又安又沒談對象又沒怎麼樣!他莫名其妙跑過來亂說話,你又莫名其妙來亂罵人,你們徐家人有病是不是?還是你們就是要欺負我和我哥?」
"我讓你們欺負我,讓你們欺負我哥!"
「大不了大家都不活了!我光腳的還怕你穿鞋的啊。」
徐母這回是真的怕了,被追得跑不動了,又沒人幫忙,眼看著釘耙真要落到自己身上,哭著嚎著開始道歉。
江晚意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主要是她也快力竭了,這會兒頭還暈。
不遠處。
這一幕盡數落到了顧淮和范希白的眼中。
范希白笑道:「此地的民風夠彪悍吧?這姑娘也是夠潑辣。」
停頓了下,又繼續道:「顧哥,你不是就喜歡大膽潑辣這一款嗎?要不要幫你問問?」
顧淮淡淡掃他一眼:「話多!你的傷,得趕緊去衛生院包紮。」
范希白毫不在意:「沒事兒,去前面村衛生所包一下就成。咱們哥倆好久沒有聚過了,好容易你過來,還碰上我出警,又勞得你跟我多跑了一趟,怎麼著我都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處理這些小傷上。回頭咱們去飯店吃個飯。」
「走吧。」
顧淮轉身前又漫不經心地朝剛才那個方向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