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悲情的少女

上午的課算是結束了，說實話沒好好上，腦子裡全是關於魔族的事情。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呢？恐怖的魔王…以及黑暗的城堡？不知不覺中，自己就成為了應該去和他們戰鬥的一份子。這種巨大的變化…實在是難以接受。我趴在桌子上，不想去想這些了。

「喂喂？跑起來啊，一會兒只剩饅頭蘸湯了！」傅克搖著我。

「啊…我不太餓，吃饅頭蘸湯挺好。估計還吃不了。」那個血果的勁可真足，從早上到現在我都沒多大的飢餓感。但萬一我需要的時候紅鬼不在身邊怎麼辦？得朝她要一點。然後，我繼續趴著。說實話，不去吃都行。

「你就靠你那點血活嗎？或許是個省錢的好辦法。」雪梨在我後面吐槽道。

「或許我今年就能買個不錯的筆記本電腦了，如果我能玩上。但你不去嗎？」我躺著一隻胳膊問。

「我和你情況差不多，不餓也不想吃。但你貌似必須得去了呢。至少得吃點什麼。」雪梨閉上眼睛，身體向後仰。

「為什麼？」我看向她問。她輕輕地擺了一下頭。我朝那個方向看去，班裡的人差不多走空了，加德納還在門口。那樣子貌似是在猶豫該不該走。

雪梨睜開眼，一臉看笨蛋的表情說：「等你呢，你去不去？」

「那麼確定嗎？」我問。而她沒在回答我。

「……哈…」加德納去了水房洗把臉，感覺清醒了好多。好了，去吃飯吧。

「呦？真巧啊。吃飯嗎？」我也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追上了她。心裡還是有點複雜的。

「小岐哥…現在去也吃不到什麼了吧？去小賣部買麵包就可以。」加德納的樣子…是在努力保持平靜嗎？我和她，還有傅克，是初中就認識的幾個好朋友。現在上高中也是一個班。之後又認識雪梨還有華爾德，學習都比我們要好的多。

「走吧，我請客。」我這麼說。

「不…不用。走吧。」

我們兩個一起買了紅豆和豆沙的。這是我們最愛的兩個口味。買完麵包，隨便找了一個樓梯口坐下吃。這一路她一句話都沒說，和平常的她有點不一樣。吃麵包時也一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眼神無光。

「有什麼心事嗎？為什麼36度的你卻像冰塊一樣冰冷？」我想這樣逗逗她。她也確實笑了一下，說:「沒什麼…只是心裡有點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抱歉抱歉，我好好的。」她又加快了啃麵包的速度。

「咳咳！」噎到了。

「吃慢點啦…」我把牛奶給她。她喝完，突然站起來，說：「小岐哥我再去洗把臉。」真奇怪啊，曾經可沒見她那樣。我就坐在那裡等她。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她回來。最後手機響了，她給我發消息，上面是：我先回了。

「果然好奇怪。」雖然時間短，但還是回家吧。朝紅鬼要個血果以防萬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變為白鬼，飛回了家。

「都不用走正門了，直接走窗戶。」打開窗子我落了進去。紅鬼正在我的床上打瞌睡。

「喂，醒醒。」我叫醒了她。

「啊…你回來了啊。下午還過去嗎？」她伸了個懶腰問。

「當然得去，午飯的話在學校吃過了。」味道自然是在難吃與中等之間無限徘徊。

「收穫呢？怎麼樣？問到什麼沒？在學校里想必她不敢大打出手吧？」

「嗯…簡單點說，她告訴我魔族離解開封印不遠了。因為那個…達魯娜。是血族的女王來著吧？」

「達魯娜？她不是死了嗎？被族人獻祭了。不能吧？」紅鬼感覺這很怪，吸血鬼是有強大的自愈能力沒錯。但起死回生…有人把她的靈魂放置了別處嗎？就像白一樣……

「真實性可靠嗎？」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懂。達魯娜這個人我也一開始聽都沒聽過。」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她被自己的族人給獻祭了，那就是死了。為什麼起死回生了？又是誰幫了她？不行，我得親自去問問！」紅鬼變換了樣子，召喚大棒就往窗外走。

「哎？停停停！」我阻止她。

「怎麼啦？你還指望她自己過來給咱們解釋嗎？我也算得上是這次血族派來人類世界的，這麼重要的消息，不搞明白可不行。」紅鬼一臉不耐煩，覺得這事情很麻煩，但卻不得不去搞。

「話是那麼說…其實…大可不必這樣。把武器收起來，正常點去吧。就像我這樣。」我怕她動手。

「行吧，你都給她求情了。」接著，紅鬼變了回去。我們一起出門，去雪梨家。希望她不在家…

「嗯？加德……納？」剛一出門就看到她站在我家門口。還好，沒讓她看到紅鬼那副樣子…

「啊！小岐哥！是這樣的！我有點事情想對你說！」加德納…大概是剛要敲門吧？還好沒從窗子離開。

「啊…好…可我現在剛好要出去。有什麼事嗎？現在說也可以。」我這麼說。

「這樣…嗎？是這樣的！其實我……」

「怎麼了還不走？」見我堵門的紅鬼推開我，拽到身後。看到了加德納。

「啊！」加德納不可思議地看著紅鬼，小的模樣。驚地合不上嘴。

「小岐的朋友嗎？歡迎哦。不過我們現在有事情出去，下次奉陪吧？」紅鬼笑著說。

「啊！好的，抱歉。我還從來沒聽說小岐哥有個姐姐，他一直說他是獨生子。」加德納賠笑道。

「對呀，我是她女朋友嘛。」紅鬼很平常地說出了這句話。

「女…女朋友？果然…是嗎……」加德納低下頭，眼神黯淡。

「加德納？沒事吧…」我被紅鬼擋在身後，沒看到加德納怎麼樣。但聽她的語氣，貌似不是很好。

「我…我回去了。教室見吧！」加德納快步跑開了。

「行了，她走了，咱們也快出發吧。」紅鬼催促著。

「嗯………」

回到家的加德納哭了起來。這是真的，不是假的。已經確定了。昨天，她晚上放學，因為擔心失蹤了一天，又請了一天假的小岐哥。打算去看望一下。卻意外地看到他正跟一個女孩，一個很漂亮的女孩。牽著手往家走。那是誰？姐姐？不對，從沒聽小岐哥說過他有姐姐還是妹妹。其實…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心裡一股無法形容的苦澀感。她想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心裡就是受不了，為什麼？因為自己從一開始就喜歡小岐哥卻一直沒有說，以至於看到她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心裡就慌，感覺不對勁嗎？

「是的……」這就是答案，自己確實是那樣。那個女孩不是班上的，隔壁班也沒有見過。不是這個學校的嗎？如果是這樣，是小岐哥親人的概率就大了。或許我明天該問問…沒錯，得問問！那樣的話，那樣牽手就沒什麼問題。我相信小岐哥不是那樣的人！

自己一直在往積極的方向去想，可越是那樣，換來的就越是空虛。落差感就越大。宛如沙袋，越是用力擊打，所回饋的壓力也就越大。以至於自己突然恨起那個女人來，明明人家什麼都沒有做。這麼想的時候…又突然有種自我厭惡感了。為…什麼啊…只要把這件事搞清楚就好了。小岐哥不是那樣的人。

第二天，打算中午的時候跟他說明。可最後還是沒能下得去口。而當自己鼓起勇氣敲門去問后……那個女孩卻以一種十分平常的口吻來說：「是他女朋友…」一定在一起很久了吧…那一直懷有戀慕之情的自己反倒像個小丑…為什麼…

「叮咚——」自家門鈴響了。加德納擦乾淨眼淚去開門。來的人是雪梨。

「雪梨姐……」看到來的人是雪梨，自己也不裝了，抱著雪梨哭了起來。雪梨有點被嚇到，摸著她的頭說：「好了好了，怎麼了？」

回到房間，加德納就開始向雪梨訴起苦來。雪梨聽了，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也是來告訴你這個的。怕你接受不了還做了點準備。看來不用了…」

「雪梨姐早就知道了嗎？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加德納用袖子擦拭哭紅的雙眼。

「不久前。我是想告訴你，以後，離小岐遠點吧。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雪梨姐…我知道，是我太懦弱了。一直沒有勇氣去向小岐哥表達我的真心。只是在一旁看著。現在我付出了代價，我的心好痛…」說著又哭了起來。雪梨也只能一直安慰著她。這件事情自己也有責任，如果自己那天下手利索點，也不會讓紅鬼有下手的機會。小岐也可以變回原本的小岐了。

「我想晚上…向他表達我的心意。雪梨姐…能祝我好運嗎？求你…」加德納想把握住最後的機會，但行動卻不是一開始要做的。

「嗯……」雪梨答應了她。加德納抽泣著笑了一聲，說：「謝謝你……」

其實在兩年前，自己差點就把自己的心意傳達過去了。但是最後自己以是一個笑話的原因給弄黃了。上初中時就是，一直在在他身後，看著他前進的背影。是那麼遙不可及，但感覺只要一努力，就會近在咫尺。抱著這種思想，努力，和他考進了同一所高中。現在…已經不允許自己在看望他的背影了，因為他早就在自己沒注意到的哪一刻…被吸引，被奪走。而自己……要把他奪回來。

「結果，雪梨並不在家啊…」我和紅鬼撲了個空。

「那你下午，把她叫出來。我一定要親自去問她。」紅鬼下定了決心。

「嗯，明白。」

下午的課就要開始了，我告訴紅鬼去學校體育館旁邊，我也告訴了雪梨同樣的位置。

「是這樣嗎？好，我會去的。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你。」雪梨說。

「怎麼了？」我看見雪梨神色複雜，嘆了口氣，說：「你先告訴我，你對加德納。那孩子，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你知道吧，那孩子喜歡你。已經很久了。」

「………是嗎…」我呆了一下，答道。

「果然，是知道嗎？那為什麼不回應那孩子的心意？你知道她現在看到你有多痛苦嗎？」

「我…我也不想。只是，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紅鬼她…救了我。當時我……也沒辦法…」我解釋著。其實，加德納…我更多的是把她當朋友，她喜歡我…這一點我真沒注意道。她很愛笑，很愛講笑話。但現在想想…她有時候對我說的那些…真的是笑話嗎？

「保護好她，小岐。我感覺，她會出事情。」雪梨看向加德納，低著頭坐著。

「你現在有力量，至少，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她。別讓她被紅鬼傷害。」

「紅鬼…會傷害她嗎？」

「多注意點為好，她是個吸血鬼。」說完這些，便上了課。下課後，雪梨去了應邀地點。而加德納找到我，說：「小岐哥，放學有空嗎？」

「或許吧，怎麼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要不要一起去吃東西啊？我記得我有兩張那家店的優惠券。就快過期了。」

「當然可以，那一起去吧。」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如果我對她，說出紅鬼的真實面貌…他會怎麼樣呢？如果我對她說出我失蹤的真正原因…她會好受點嗎？

「真的？那可說定了不許反悔！」她顯得很興奮。我也能理解。加德納…看她這種反應，我突然感覺，我之前，沒有對她盡心儘力。一直都是她在跟著我的節奏又，我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她真正的情感。

然後這一下午，雪梨也沒有回來。不知道她跟紅鬼發生了什麼，我只希望她不要出什麼問題。這一天都沒有好好上課，心裡一直不平靜。就這樣放了學。

由於臨近冬天，放了學，天已經快黑了。

「一起走吧~」加德納像個孩子一樣沖我笑著，就和平常一樣。

「嗯！走吧！」我也笑著回應她。等走出了教學樓，她紅著臉靠近我，說：「小…小岐哥。我可以牽你的手嗎？如果這對你來說…是平常事的話。」加德納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卻還是顯得有些羞澀。

「啊…可以。」我主動牽住了她的手。非常非常熱。校門口的其他學生有一部分人傳來目光。我看向加德納，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就那麼走著。

「喂，小岐哥。你喜歡吃甜的對吧？那裡正好有很多蛋糕呢。」

「是嗎？那挺期待的。」

「嘿嘿~」她笑的很開心。那其中，儘是些心酸。

距離學校是有點遠，有說有笑的，我們還是到了。這期間我一直擔心紅鬼會突然殺出來。好在並沒有。

「小岐哥。」快到的時候，她問我。

「嗯？怎麼了？」

「你跟那個姐姐…是怎麼認識的？」加德納有些語塞。笑容也苦澀了些。

「加德納…關於她的事…說來話長。一段時間…可能講不完。不過這也是…我必須要對你說的。」

「也就是說已經認識很久了嗎？」加德納的語速突然加快，話語也冷冰冰的。

「不是……」

「哎，到了。先進去吃飯吧~」加德納又笑了，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優惠券。

我們各點了一份主食外加兩份蛋糕，我點的是水果，她點了抹茶。

「味道怎麼樣？」她問

「真心不錯啊，也不貴。這家店挺實惠啊。」

「有優惠券嘛。其實這家店是我小姨開的哦？」

「那真好啊，真羨慕你有這樣的小姨。」

「嗯，這裡的食物確實很棒呢。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來這裡。會更棒的，不是嗎？」加德納…話中有話啊。

「小岐哥…」

「怎麼了？」

「雖然現在說有點晚，但如果不說出來。我一定會憋死。讓我解脫吧…從這泥沼里……」

「加德納……」我一直在等她開口。一直在等。直到我們吃完了飯，走出餐館。

「小岐哥…我喜歡你。」走出來沒幾步，我就聽見她那麼說。我沒有驚訝也沒有意外，只是感到…心情複雜。

「啊…是嗎…」我這樣回答。

「嗯，從初中就是了。我喜歡你，從來沒變過。也一直在拉進你我之間的距離。因為還是學生這一思想，初中我沒能跟你表達我的心意。等到了高中，我發現，我已經說不出口了。」我聽見她哭出了聲。

「我無論怎樣笑，都是為了能傳達給你。我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無論是你為做題煩惱的樣子，還是幹什麼開心快樂的樣子…我都喜歡！但已經不允許了…我已經不能再喜歡你了…不能再愛你了。你有了更漂亮的女孩子在自己身邊…我也無法再…相信誰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想解釋，卻被她喊了回去。

「怎麼不是！」她這一喊嚇了我一大跳。彷彿是要把心中所有不滿宣洩出來似的，她又接著說：「我喜歡你啊！為什麼你就發覺不到？你以為我為什麼曾經一直接近你啊！我為什麼要自己的時間都不在乎一直去找你啊！你為什麼要隨便就和女孩子牽上手了！你們認識多久了？如果早就認識了！為什麼不說出來啊！害得我還為了你思思念念了那麼久！為什麼啊憑什麼啊！她是一個美女沒錯但為什麼你連我這點心意都發現不了為什麼啊！給我個解釋啊！」她大聲宣洩著，我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我已經沒理由再喜歡你了，小岐哥……」她蹲下，把頭埋在胳膊里哭了起來。我想上前安慰她，她卻用一隻手打開了我。我對此很傷心，如果你能聽聽我的遭遇…我和紅鬼之間的故事。我也是被逼無奈，不然我早就死了。我打算對她解釋一切，可是。我在她身後的夜幕里，感到了什麼。

「……」對，的確有什麼東西。就算沒有變身我也感受到了。那不是紅鬼，是其他什麼恐怖的東西。不要……

「快閃開！！！」我一把把她推開，讓她摔了一跤。

「你幹嘛啊！哎……小…岐…哥？」加德納剛想發火，抬起頭定睛一看。她喜歡的那個人正被一個怪物用巨大的爪子穿過胸膛，不停地在流血。

「快……快逃…」忍受著令我窒息的疼痛感，我擠出這幾個字。是暮硫斯。

「啊……啊……不要啊啊——！！！」加德納的喊叫聲劃破夜色。而這正是一場嶄新的噩夢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