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折 試探!同坐一堂
在武岳的住處待了半炷香的時間。
小貓們把能探聽的情報都記住,看武崧和武岳之間沒有互動,只好領頭告退。
武岳沒說什麼,只是打開門目送他們離開,然後關上了門。
這邊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明月那邊自然不需要準備聯繫爺爺了。
小分隊再次集合在住處內。
這一次集合完畢,小貓們的目光十次有五次都會落在武崧的身上。
武崧心知,是因為打宗是他的宗門、武家是他的家,所以才會備受關注。
可是……
他不想被夥伴們用這種目光注視,一點都不想,一點都不。
「別這麼看著我。」
如果是從前的武崧,只會憋在心裡將這個問題越憋越大,現在的他學會了適當的敞開心扉。
對信得過、一起挺過生死的夥伴們,不必要隱瞞。
「我們盡量!」由白糖起頭,其餘小貓們認可。
武崧明顯感受到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后,唇角不自覺勾起了笑容。
夜太深。
聊了一會打宗和武家的局勢后,小分隊挑了兩間相鄰又通向四方的廂房,以性別為分住進去后睡下了。
非必要的情況下,小貓們現在是能休息就好好休息。
經歷的事太多太雜,他們很容易身心疲憊。
根據實地情況轉化前進和行動的方針,已經成為成熟小貓的標誌了。
只是他們如今的成長再怎麼多、怎樣好,身邊也沒有可以分享的長輩了。
離家的孩子,總是要常常付出思念的。
今晚是月圓之日,是思念尤其鼎盛的時刻。
已然成熟不少了的小貓們,表達思念的方式,也僅僅是裹緊了身上的小毯子,偶爾捻起一角來擦拭眼角。
無聲無息的淚珠被拭成了溫熱的水痕,橫亘在眼周附近。
透過窗欞的月光一照,便能清晰的看見。
那是思念的具象化。
。
入了秋,樹葉漸漸變黃,開始飄落。
從前掛在樹枝上搖曳的綠葉,如今都變成了地上或邊邊角角里的殘葉。
小貓們正拿著掃帚打掃著院落,突發奇感。
「若是把秋天『穿』在身上」,那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只是想想,都覺得有趣。
可武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小貓們無心此事。
——武岳體內的力量爆發了。
這一次是與以往那些小暴動不同的,幾乎要衝破封印的動靜。
爺爺不得不推掉家主應該處理的事務,走進武岳的院落後,下令封鎖此地。
小分隊每天都會有小貓裝扮好,出門去探聽情報。
得知此事後,他們立刻展開了對策討論。
首先,爺爺和武岳如果有什麼事,他們早晚會暴露。
有海漂和海盪在,小分隊與打宗的大部分貓只會是敵人。
但是與武家甚至是整個打宗硬剛,都不是目前的最佳選擇。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暴露。
而且有武崧和武家的關係在,爺爺和武岳若出了事,小分隊決無法坐視不理。
所以在當天夜,小貓們就做好打扮,貓進了武岳的院落之中。
門口是有些守衛,但許是因為信任武爺爺的實力,並不提心弔膽的。
小分隊很容易便悄無聲息地潛入了。
院落、正堂中皆無貓影。
小貓們找了找,在寢屋內發現了一面掛著畫像的牆,之後的暗道。
等武崧多看了兩眼,那張描繪著他和爺爺、兄長以及畫上多出來的,約摸是他父母的貓的畫卷。
小貓們才掀開畫,摸索出暗道,收拾好行跡走進了暗道。
走過昏暗而逼仄的長甬道,小分隊抵達了一道綉色的小門前。
他們默契地深呼吸了一下后,白糖搶先上前,推開了小門。
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熏的眼睛都疼了。
小貓們迅速反應過來后,便各自控制著自己眨眼的速度,讓自己不至於被熏哭又能時刻觀察到情況。
小門之內,是一眼望盡的一間密室。
東西不多,只有兩個蒲團。
蒲團前面還燃燒著深綠色的香,台上供奉著牌位只有兩尊,各寫著「武天」和「於薇兒」兩道名字。
「《詩○》有記,『崧高維岳,駿極於天』……」看清供奉之貓的名字后,武崧不禁喃喃自語。
他知道他與兄長的名出自這句詩,其他的卻不甚知曉,只能在心中猜測一二。
……牌位所奉,是他們的父母嗎?
在那兩個蒲團上,小貓們看到了武爺爺和武岳。
此時,他們正面對面打坐,互相調息。
武岳周身具象為黑紫色的氣流,已經有了些平穩的勢頭。
看樣子,也是廢了不少功夫。
見用不著他們操心,小分隊本打算先退出小門外。
出於武崧,他們擔心武爺爺和武岳。
但知道太多,絕不是好事。
能少知道的事,又不是必要知道的事情,那還是避著些為好。
武崧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他自請留在小門內,還請其餘的小貓守在小門之外。
小貓們看出他的意思,並沒有將小門關上。
如此,他們隨時能看到武崧的處境,也能隨時響應武崧的求助了。
。
「你們怎麼來了?」
武爺爺和武岳不多時便睜開雙眼,站起身後,問起了小貓們。
小貓們一同行禮后,武崧後退幾步到夥伴們身邊,又是默不作聲了。
小貓們交換了幾個眼神,暫時按兵不動。
「出去說。」武爺爺起身時有些踉蹌,但是推開了急忙上前想要攙扶的武岳,對小貓們道。
武崧默默放下方才下意識抬起的雙臂,與夥伴一同先離開。
在正堂中待了沒多久,武爺爺和武岳從堂后遮擋小門的屏風後走進來。
見小貓們拘著禮沒有先坐下,嘴上訓斥幾句,眼底卻多了些滿意與欣慰。
「坐吧。」武岳看了一眼武崧,暗戳戳叮囑其他的小貓不必太在意禮數,「我這裡沒有常伺候的貓,茶點免了,請諸位隨意。」
小分隊專程跑來又不是為了幾口糕點,自然不在意。
他們到底是客人,一上來,不能提太敏感和太重要的話。
有些事也輪不到他們說。
所以,武崧自己張口:「方才牌位所奉之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