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哀莫大於心死

顧曦舞獨自坐在窗前，看著夕陽穿透雲層，看不到太陽，只看到發光的雲。

直到那光一點點消失，融入到暗下來的天空。

腦子裡亂亂的，對未來的迷茫，對愛情的質疑。

有人說，遇到對的人，會彼此成就，成為更好的自己；

遇到錯的人，會消耗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想到楚墨寒，顧曦舞心頭說不出的難過。

實在想不明白，他們之間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曾經的甜蜜，曾經的溫柔，曾經的兩情相悅好像窗外的雲一樣。

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飄散，離自己越來越遠。

當初有多麼刻骨的愛，現在就有多麼蝕骨的痛。

「吧嗒吧嗒」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楚墨寒走進來，隨手打開房間的燈。

顧曦舞皺起眉，眯了眯眼，仍舊坐在窗前。

楚墨寒走到她的背後。

雙手撫摸她的臉頰，又捏捏她的肩膀。

下巴靠在她的頸窩處。

這一刻，顧曦舞心裡酸的發脹，強忍住眼淚。

討厭這樣的自己，一點點的溫柔就讓自己築起的心牆土崩瓦解。

「在想什麼?」

楚墨寒說著，走到前面，雙手穿過顧曦舞的腋下，將她托起。

輕輕的將顧曦舞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摩挲著那柔順的長發。

任那縷縷秀髮繞過他那修長的指尖，穿過每一個指縫。

如果這時顧曦舞抬起頭，一定能看到楚墨寒滿眼的惆悵。

還有那濃濃的化不開的繾綣。

顧曦舞聽著那「咚咚咚」的心跳，自己的心也慌亂起來，狂跳不止。

「沒什麼。」

雖然心裡早已丟盔卸甲，可嘴上依然生硬的回著話。

盡量使聲音聽起來不帶任何感情。

哀莫大於心死就是顧曦舞現在的心情。

不悲不喜，不怒不怨是顧曦舞決心要修鍊的。

顧曦舞掙脫開那貪戀的懷抱，獨自走進另一個房間，反鎖了門。

聽著楚墨寒沒有跟過來，顧曦舞靠著門的身體緩緩滑落。

任淚水在臉上流淌。

心裡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

是啊，無法言說。

兩人之間沒有爭吵，沒有狗血的劈腿。

就是這一年多來，她配不上了他的鮮花和驚喜。

配不上了他的視若珍寶，溫柔以待。

他時不時的對自己冷漠和忽視。

兩人曾經的心心相印，堅如磐石的決心都慢慢變成了將就。

心裡很痛，但說不出口，多說一句都是自找的難堪。

記得二月十四號，對，就是情人節那天。

也是剛剛結束了他們之間第n輪冷戰的第三天。

這天，顧曦舞的心情稍微好點。

雖然知道不會收到任何的禮物，心裡也並不在意。

畢竟這一年來楚墨寒沒有和自己一塊慶祝過任何節日，包括生日。

但顧曦舞還是想開開心心的過這一天。

看著朋友圈大家競相曬著玫瑰花、巧克力，還有精緻的禮物。

說不羨慕是假的，只能心裡安慰自己，哼，姐曾經也收到過。

就是這樣，顧曦舞一次次降低自己的期待，卑微的守著這份堅持。

這一天，顧曦舞打扮的很漂亮，還化了淡淡的妝。

可不知怎麼搞的，扭傷了脖子，不是很嚴重。

應該休息休息就會好。

但是，女人啊，都是感性的。

有時候需要的不是實質性的幫助。

只要給個大大的擁抱，或者一個深情的吻。

或者溫柔的觸摸都會帶來精神上極大的撫慰。

這時候的顧曦舞就很想窩在愛人的懷裡撒嬌。

終於等到楚墨寒回來。

顧曦舞聽到開門聲，就立馬從屋裡跑了出來。

「墨寒，我脖子好疼……」

「給我說有什麼用，少看會電腦就不會疼了。」

【這話，這語氣可比喝熱水有殺傷力】

還沒等顧曦舞說完，楚墨寒的這句話就猶如一桶冰水潑來，猝不及防。

寒意瞬間擴散，從頭到腳，真是一個透心涼。

眼淚嘩的一下奪眶而出。

顧曦舞拿起外套踉蹌著衝出了家門，迎著風，淚流滿面。

滿腹的委屈不知道該向誰傾訴。

自己曾經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變得卻是如此不堪。

連一個溫柔的懷抱都是奢求。

看不懂，是他變了，還是，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後悔嗎？不知道，但如果回到當初，還是會選擇他。

想想當初也曾被溫柔以待，也曾情話互訴。

顧曦舞也不知道，靠著回憶的維繫，兩個人還能再走多遠。

也許有一天，那段回憶被消磨殆盡了，兩個人就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想到這些，顧曦舞的眼淚洶湧而至，心痛的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