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埃爾莎正在奔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要回巴布林莊園,只是有那麼一刻她的心突然酸澀得想要掉淚。她去了培提爾的家,可是房門緊鎖,她去了蜘蛛尾巷,可斯內普同樣不在家,站在街口,埃爾莎都感覺到自己就像是個笑話。可她的心就在那個時刻慌亂起來——
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怎麼樣的影像?
黑魔標記正在她的正前方的天空上詭異地浮動著,草坪變得坑坑窪窪,那些泥土飛濺在走廊上,牆體上,花園裡的花已經全部被折斷得不像樣子,就連掉落在泥土裡的花瓣都失去了原先應有的顏色。
「爸爸?」她不確定地輕叫了一聲,並抽出了魔杖往裡面走。
整個莊園里空無一人,就連僕人都不知去向,埃爾莎走上前將客廳的門推開,偌大的空廳里一片狼藉,沙發、茶几、傢具就像全都被打爛了,地上無數的水晶及玻璃的破片灑落在曾經華麗的地毯上……面前的血跡讓埃爾莎驚呆在那裡,被翻過來的沙發底下壓著一個男人,他的雙目緊緊地閉著,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的身上如同被刀割一般全是傷痕,就像整個人被切割過一般。一陣反胃的感覺翻湧上來,埃爾莎跪下去。
「爸爸?」她又輕聲地叫了一聲,她不相信理查德.巴布林已經死了,他的屍體就在她面前。
這個男人並不是真的有多疼愛她,他的疼愛和照顧更多的是責任,就像是要全力去完成自己心愛的兒子的心愿一般。突然,她的眼角與鼻翼兩端就酸澀異常起來,「賓斯,賓斯!」她開始呼喚斯特賓斯的名字,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無法再忽視這個男孩,那個有著深棕色頭髮與溫暖目光的男孩,他的想法與決定都是義無反顧地念及著她的,而他的家人卻一個一個的離開了……
就像是感覺眼前的事物都異常的礙眼,埃爾莎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走到那張沙發邊上企圖將它搬走,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可以慢慢挪動,甚至忘了自己是一個巫師,可以用懸浮咒將它挪走,管她是不是已經成年了。她必須為斯特賓斯做些什麼,她必須讓這個男人能更有尊嚴一些,哪怕他已經死了,她把他拖離那一大堆黑紅色已經凝結的血塊,拖到另一邊的地毯上。
「爸爸……」眼淚終於從埃爾莎的眼睛里流了下來,她的喉嚨深處正在發出類似撕吼般破碎的哭泣……
「快走吧。」
「西弗勒斯……」她突然停住了哭泣,抬起頭看著他,眼神中居然有著逃避。他在這裡,他居然出現在這裡,那種不好的預想讓她的腦袋轟得一聲。
「快走吧。」他繼續說,彎□子將她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跟我走。」
「我不——」她下意識地回絕。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可無論如可都不是明智的選擇。」他依然抓著她,眼眸中如同在燒著灼熱的火焰,「我很抱歉,可他必須死。」
埃爾莎獃獃的站在那裡任由他抱著自已,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地看著斯內普,又一行淚掉下來,「必須死……」
他莫名地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神情變得死氣沉沉的,「他一直被折磨……」
一行眼淚又掉出了眼眶,答案很明了。
斯內普看上去並不想再解釋什麼了,埃爾莎的眼淚與神情完全刺激到了他,可他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兒女情長上,一切都有變數,誰知道那些人會對巴布林家的養女做些什麼。
「馬上離開這裡,我們回家。」他拽了她一把,不由分說的往外走。
「小姐,小姐!」塞亞從外面跑了進來,她一把抓過埃爾莎從上到下的看,臉上慌亂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很有可能她是這個莊園里唯一的僕人了,「您不該回來這裡,那些人還在周圍,他們在找尋與巴布林先生所有有關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被誣衊。」
埃爾莎一把甩開了塞亞的手,就在剛才她還有些感動的情緒一掃而空,而現在她又推開了斯內普,一把抓住塞亞的手,瞪著她,對著她吼叫:「你想表現得有多忠心多護主嗎?」
「不,不是的,小姐。」塞亞明顯愣住了。
「沒時間解釋,我們回家。」斯內普往前走了一步,在他的手將要碰到埃爾莎,她卻躲開了。
「我不走!」埃爾莎直接躲到理查德.巴布林的屍體邊上,「我不走。」
「理查德.巴布林已經死了,黑魔王知道了誰是背叛者。」斯內普說,「你不能呆在這裡。」
「那又怎麼樣?」
「別那麼任性,埃爾莎,求你。貝拉特里克斯會要了你的命的!」
「要了我的命?」埃爾莎輕笑起來,可她突然就激動起來,魔杖就在她的手裡,她朝大門口衝出去,一邊高聲叫著,「我會要了她的命!」
「理智點!」斯內普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弄疼她。
慣性讓埃爾莎倒在地毯上,突然,她清醒過來,她在做什麼?把她和斯內普都置身在危險中嗎?她又想起了斯特賓斯,那個總是給她溫暖為她安排一切的男孩——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逃跑,他是賓斯的父親!」她再次哭泣起來。
「小姐。」塞亞在她身邊跪下說道,「您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她的聲音堅定得不像是她本人,她問,「您認為什麼是最重要的?您的養父嗎?」
埃爾莎回過神來看著塞亞,直到明確那張有著深色皮膚的臉確定是塞亞本人,她從來都覺得塞亞就連五官都是充滿著智慧的,漂亮但又足夠平凡,她深色的眼睛會說話,哪怕她的身份只是個僕人。可她是誰的僕人呢?培提爾不會無緣無故讓一個不會任何魔法的啞炮守在自己身邊,除非她有著過人之處。
「我一直把您當成是我真正的主人,小姐。」她繼續在說,「您確實失去了很多,可實際上您擁有更多,您現在還不能做很多事,小姐,至少不是現在,您不能在自己沒有資本之前先讓自己倒下。現在哪怕是回霍格沃茨都並非是好主意,跟我走吧,去一個完全安全的地方。理智點吧,我的小姐。」
斯內普看了塞亞一眼,又看向埃爾莎,「確實有太多事還需要去做,埃爾莎。跟她走吧。」他走向她,在她身邊蹲下,伸手輕撫她柔軟的頭髮,在她耳邊說,「我知道一些事,一些不容易被發現的事,可我知道。培提爾不會讓你有事的……」
埃爾莎低垂著眼瞼,她的心跳停頓了半拍,斯內普知道塞亞是培提爾的人!她現在都無法確認斯內普還知道些什麼,她只能若無其事的低著頭,起碼讓自己看上去是悲傷的。看來培提爾是安排好了一些事的,否則塞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完全可以自顧自的去逃命。那些話聽上去確實無情又有些不怎麼像塞亞平日里表現出來的溫和性子,她提到了資本,提到了自己不能輕易倒下,理查德.巴布林確實讓她想到了斯特賓斯,他的死讓她慚愧極了,可塞亞是對的,不管旨意是不是來自培提爾。
「我會照顧好小姐的,斯內普先生。」塞亞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扶起了埃爾莎。
「無可厚非。」斯內普又換上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埃爾莎看來確實像是瞞著她一些事的,為此他的心刺痛了一下,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前他需要裝做不知道。想想吧,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會順從培提爾.格林格拉斯的意旨,光這點就足夠讓他妒嫉。可埃爾莎愛他,這點毫無疑問。可就在前不久塞亞對他說的話又浮現在腦海里。斯內普又看了一眼塞亞,這個並沒有把目光分給自己半點的深皮膚女僕,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該相信她說的話。
她說:「愛一個人並不代表毫無保留,可有所保留的情況下是不是更需要一些忠誠?」
她說:「要不是我愛上不該愛的人,也不會變得如此不顧忠誠。」
埃爾莎已經跟著塞亞走了,臨走的時候塞給斯內普一個信封,可當他打開那個信封時全身的血液就像發生了逆流一般。莉莉的信不長也不短,言語中除了誠懇還是誠懇,弗比安和詹姆就被關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的地窖里。莉莉懷孕了,孩子理所當然是詹姆.波特的,她希望斯內普能救助詹姆.波特,甚至相信他並沒有迷失自己的內心……
迷茫夾雜著暖意一陣陣地襲過斯內普的內心,這麼說來他將義無反顧的去幫助詹姆.波特的,不管是誰讓埃爾莎帶來莉莉的信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救人……
萊斯特蘭奇莊園的地窖門被猛地推開,詹姆.波特警惕地瞪視著出現在他面前帶著兜帽的斯內普。
「是你!」
「時間緊迫,你需要跟我走。」斯內普伸手檢查著詹姆.波特的傷口冷冷地問,「你身上的傷要緊嗎?」
「弗比安快死了,你們高興了嗎?」詹姆手捂著腹部正流著血水的傷口,可依然不客氣地瞪視著斯內普不客氣地說。
「他不是我的責任。」斯內普卻毫不在意似的,「你可以認為我在多管閑事,波特家是不是多一個寡婦與我有什麼關係,是不是?現在,喝下它,如果不怕是毒藥的話。然後,跟我走。」
「你……」詹姆.波特有些愣住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記得我們沒有多少的情義可言,波特。」斯內普一臉的凌厲與不屑,「別指望我陪你去送死。」
詹姆意味深長地看著斯內普,「你說的對!」大量的流血讓他有些虛弱,但還是扯了一個蒼白的笑容,他扭開了蓋子把藥劑一口喝了下去,「我該說什麼……」
「留著力氣逃跑吧!」斯內普厭惡地阻止,並且不太情願地把詹姆.波特從地上拽了起來,「跟上我的腳步,補血藥劑會讓你有一些力氣。」
「弗比安……」波特的笑扯動了傷口,痛得他嘶咧著嘴。
「他死了。」
詹姆.波特的傷確實很重,血一路滴在地磚上,空氣中帶著腥氣而且濕意的味道。小道變得非常的幽深,每個小門洞都有食死徒把守,他快速地打出幻身咒在詹姆.波特的身上,可是轉角處,一個黑色的身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斗蓬帽被揭開,一個漂亮的頭顱出現在他們面前。
「晚上好。」動聽的聲音中帶著冰冷的味道。
「麥吉。」斯內普的聲音同樣疏遠。
地窖里並不明顯的光亮下麥吉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斯內普,就像在那雙黑色的眼睛里尋找著什麼,她當然知道斯內普正在做些什麼,她當然知道斯內普身後有著什麼,幻身咒無法掩蓋在磚上的血跡。
「誰!誰在那裡?」一聲尖銳地聲音在走道上響起,腳步聲漸近。
在腳步聲將要拐彎的時候,麥吉.諾特與他們擦身而過,「是我!」她在他們身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