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落下青春的氣息,樹上的蟬鳴叫著未來的旋律,孩子們嬉笑聲傳遍了整個校園,中間夾雜著老師的諄諄教誨,好一幅書香濃郁的校園景象,果然不愧是全區第一的好學校,無處不洋溢著青春與活力。
可惜在這充滿活力的殿堂里,卻是不停傳來的一陣接著一陣由遠及近的咳嗽聲,咳嗽聲中伴隨著乾嘔,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遲暮老人死前的悲鳴一般,讓人作嘔還有些恐懼。
咳嗽聲慢慢接近了,不多時轉角處走出來一人,定睛一看,原來並不是什麼遲暮老人,而是一個年輕的老師。
這老師外表雖不算英俊帥氣,但是氣質卻算是極好的,黑框的眼鏡擋不住眼裡的智慧,劇烈的咳嗽也沒有讓他的脊背有一點點的彎曲,清秀的臉龐上卻有著一種讓人信任的成熟感。
他將手裡面的書夾在腋下,一隻手捂著嘴巴劇烈的咳嗽,另外一隻手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這個時候是午休時間,辦公室里坐著三位老師,都在吃著午餐聊著天,看著他咳嗽的樣子都不禁皺起了眉頭,關切的看著那人。
那人走了進來,還是止不住的咳嗽,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師見他這般模樣,忍不住埋怨道:「早就讓你請個假去輸液,你非要拖,現在越拖越嚴重了,真是的,你不怕死在學校裡面,我也怕你死在辦公室裡面晦氣。」
那個老師表情嫌棄,言語間儘是不耐,但還是接了一杯水遞給了他,讓他快些喝下,也好舒服一點。
咳嗽的老師喝了些水,舒服了許多,把杯子放下笑道:「這不是走不開嘛,我吃了午飯就要去守著孩子們吃午飯,下午還有課,哪裡有時間嘛。」
幾人聽了這話,都有些恨恨的表情,又聽見那老師說道:「再說了,不就是一個感冒嘛,熬熬就過去了,我讀書的時候感冒都是熬過去的,就從來沒有吃過葯。」
這話可是惹惱了三人,另外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師瞪了一眼說道:「陳老師,這個班是離了你就會散了是嘛,你還是先把自己的命顧好再說吧。」
陳老師聽了不說話,另外一個老師又說道:「我知道你這是顧著學生,不過就算是你顧著學生,磨刀不誤砍柴工,你把病治好,再去教育學生豈不是事半功倍。」
陳老師笑著應下,又劇烈咳嗽起來。前一個老師聽了,又是心疼的說到道:「老李你就別說了,讓小陳喝口水。」
那老師又給陳老師遞了一杯水,眼神又是心疼又是無語的說道:「真不是老李說你,工作哪有命重要,你下午請個假,現在就去看下醫生,總得把身體養好才是的。」
陳老師不想請假,便笑了笑說道:「我周末的時候去看了醫生的,也拿了葯的,只是不知道怎麼不管用,我下了班去人民醫院掛個號再看一下吧。」
那老師聽陳老師應下,也是嚴厲的說道:「陳老師下班之後,必須去人民醫院看病。」
陳老師不言語,那老師也不管,而是拍了拍旁邊的年輕老師說道:「小桃老師你跟他一起去,下了班就去,可別讓他再作了,再熬下去真的會死的。」
說完還狠狠的瞪了一眼陳老師,一副你敢不去,我就要打斷你的狗腿的既視感。
小桃也是憂心陳老師的病,有了這個由頭,也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下班就帶著陳老師去看醫生,絕不讓他再這樣子熬自己的身子了。」
小桃說完,見陳老師虛弱風樣子,又端出一個飯盒說道:「陳老師先吃一點東西吧,這是我早上準備好的稀飯和包子,我看陳老師這幾天中午都沒怎麼吃,應該是感冒了悶油吃不下去,就備了一些清淡的。」
兩個年紀稍大的老師見小桃這般模樣,也是高興,忙不迭風笑道:「小桃老師真是一個賢惠的好女人,觀察的又仔細,又貼心,陳老師要抓住機會哦,這麼好的女孩子現在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更關鍵的是小桃老師有編製哦。」
這話聽的小桃老師耳根子都紅了,只能羞著臉說道:「王老師你瞎說什麼啊,同事生病了我就關心一下,扯這些做什麼啊。」
「我說什麼了,陳老師這幾天沒怎麼吃你都注意到了,難道不是觀察仔細,特意準備了清淡的難道不是貼心。我可沒扯什麼,是你在欲蓋彌彰吧。你們小年輕我懂,我也是這麼過來的。」王老師嘿嘿的笑著說道,眼裡面全是八卦的味道。
小桃老師聽著大家的調笑聲,臉羞得更紅了,只能發出如蚊子一般聲音說道:「隨你們怎麼想,我要去上廁所了,你們慢慢聊。」說完就沖了出去。
小桃老師尿遁,壓力就給到了陳老師。
「我給你說啊,陳老師,小桃老師真的很不錯,年輕漂亮能力又強,你看每次考試,成績最好是你們班,然後就是她們班,你們兩個在一起就是強強聯合,以後的孩子定是十分厲害,小孩肯定像你那麼好看,像你那麼聰明能幹,像小桃老師那麼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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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李老師說得對,而且小桃老師有編製,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得抓住機會啊。」
陳老師一聽編製兩個字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李老師白了一眼說道:「這老王是真不會說話,陳老師這麼優秀,難道還會圖別人一個編製不成。」
王老師也是知道編製是陳老師的心頭痛,見陳老師病著,又因著自己不高興,忙不迭的說道:「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想說小桃老師這麼優秀。」
王老師還想說什麼,李老師搶著說道:「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桃老師喜歡你,找個喜歡你的人比找個你喜歡的強多了,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勸你一定要抓住機會。」
陳老師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口稀飯苦笑著說道:「你們是知道我的條件的,臨時工一個還是孤兒,哪裡能讓這麼好的小桃跟我吃苦。」
兩人一聽陳老師打退堂鼓,哪裡肯依,王老師又是說道:「你的條件怎麼了,你的條件又不差,聰明能幹認真負責,長的好看還會疼人。」
王老師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老師又接話道:「再說了你要是覺得你的家庭條件差,那更要跟小桃好,他父母可都是公務員,退休金比你工資都高。還只有小桃這麼一個女兒,小桃喜歡,你還能對小桃好,他爸媽巴不得找你這麼個女婿。」
王老師點頭稱是,又說道:「對對對,大不了就做上門女婿嘛,小桃這麼好,你做上門女婿也不虧。」
「老王,你要是不會說話,嘴巴可以卷了。什麼上門女婿,小桃這麼喜歡陳老師,怎麼捨得讓陳老師做上門女婿。」李老師瞪著王老師說道。
王老師本不是這個意思,被這麼誤解,著急的辯解道:「老李你怎麼老是誤解我的意思,我是想說,最壞不過上門女婿,再說了小桃也捨不得陳老師受委屈,肯定不會讓你做上門女婿的。」
聽著王老師還沒有說完,李老師就要再說,陳老師看準時機,趁兩人說話的空檔,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看這般模樣,說是得了癆病也是讓人信的。
李老師見狀,又是心疼,連忙把備好的溫水和葯遞給陳老師說到道:「吃完飯趕快把葯吃了,下午跟小桃去了醫院,回來的時候在外面逛逛。小桃喜歡你,你捅破那層紗就能好,可別辜負小桃,不然我打死你。」
陳老師聽了,只是慢悠悠的吃了葯也不答話,氣的李老師踹了他一腳吼道:「聽到沒有,你這孩子咋這麼不聽話呢。」
陳老師不想說這個事情,只得打著哈哈說道:「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陳九,我可告訴你,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別以為小桃沒人要,上次教委來檢查工作,就有人看上了小桃,那個男孩子跟你比也不差,只是小桃喜歡你而已。」
王老師聽了這話,面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忙說道:「你剛剛說什麼,陳九。」
李老師被王老師嚇了一大跳,緩過神來罵道:「你咋咋呼呼什麼,陳老師的名字叫陳九難道你不知道嘛。陳老師才來那年,你還到處說陳老師八字全陰,須得極陽調和,要不是取了九這個名字,怕是早就死了。」
李老師和王老師性子都有些燥,若是平日里王老師被李老師這樣子吼了,怕是早就吵起來了,今天倒是奇了怪了,竟然沒有爭辯一句,而是一直盯著陳九的臉看,臉上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嘴裡還絮絮叨叨一些聽不懂的話。
陳九被看的心裡發毛,只能打了個哈欠說道:「這葯吃了好睏,我先睡一會。」說完就要在辦公桌上趴著睡一會。
王老師見陳老師就要睡,趕忙說道:「別趴在辦公桌上睡,睡著不舒服不說,還容易著涼,小桃老師早就給你把摺疊床弄好了,你去床上睡吧。」
陳老師聽了,自然是躺到了摺疊床上休息,李老師給陳老師弄了弄被子,又坐到床邊絮絮叨叨的個不停,陳九也不接話,只是裝作睡著的模樣,躺到床上就一動也不動。
而王老師還在盯著陳九看,嘴裡就一直沒停過,看著甚是詭異。
「我回來了。」小桃老師打開門說道,但又看見陳九在休息,便小聲道,「陳老師睡了啊,那我小聲一點,可別把他吵醒了。」
李老師看見小桃回來,又湊過去說道:「今天晚上跟陳老師去醫院看了醫生,別著急回家,多在外面逛逛,增進一下感情。這追男人不要怕丟臉,多交往就會喜歡上你的。」
「李老師你想多了,我們只是普通同事關係,我是看他一個人不容易才多照顧一點。」小桃老師話雖這麼說,但是眼裡的神采和不由自主靠近李老師的身體卻是出賣了她。
李老師和小桃說著陳九的悄悄話,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笑聲,王老師卻是從那個詭異的狀態出來,只是說道:「小桃你不能跟陳老師在一起。」
小桃沒說話,但是眼神裡面有了明顯的不悅,李老師聽了這話直接就炸了,也不管陳老師是否在睡覺,就吵吵嚷嚷道:「老王你什麼意思,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說他們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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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見李老師惱了也不怕,只是說道「陳老師的面相命中有三子兩女,而小桃老師只有一子一女,他們不合適。」
李老師聽是這麼個緣由,更是生氣得緊,人身攻擊道:「去你的封建迷信,你這麼多年還是初級老師到底是因為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嘛。小桃咱們別理他,我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教育工作者,不理這些封建糟粕。」
陳九本就沒有睡著,聽到王老師話的時候心裏面五味雜陳,輕鬆加難受,一種說不明白的感覺。
話說因著王老師這話讓場面一度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李老師回過味來說道:「我記得之前你都是支持他們在一起,還說什麼你算了他們的八字,天作之合,怎麼今天突然就改口了,是不是教委那個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這兩日總是做一個夢,夢中不停的有人說著陳九陳九。夢醒之後就精神抖擻,讀者祖傳下來的古籍竟是醍醐灌頂,全部都看懂了。今日知道了陳老師的名字就是陳九,看他面相我竟然看出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最多的就是他們不能在一起。」
陳九聽著這話,越聽越困,最後竟沉沉的睡了過去。然後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耳邊不停傳來一個人呼喊陳九陳九的聲音。
聲音不熟悉,但聽著卻讓人很安心,聽著聽著便沒了意識,待陳九再睜眼時,竟是一處奇怪的地方。
預知是何地方,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