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開業大吉

章節名：第九十章開業大吉

今天，為了方便周邊的村民看燈，城門到一直開到子時才關閉，再磨蹭一會兒，真要耽誤了出城的時間了。

「我送你們到城門。」卓不凡跟在身後，眼中全是芊芊的影子他真的捨不得離開她。

蘇芊芊無奈，只好下車，攏了攏披風：「那，我陪你走走。」

「這外面太冷，你還是上車去吧。」卓不凡有些心疼。

「誰叫你不肯回去，難道讓你一個人走著嗎？」蘇芊芊攤了攤手，無奈地說，「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夫君呢，這還沒成親就落個『惡婦』的名頭，你是存心想毀了我的名聲啊！」

「誰說你是『惡婦』了？我不過是想多送送你而已……」

「那我們就一起散散步，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

兩人抬頭看看天上，今晚月朗星稀。退去繁華的上元之夜，夜空無比靜謐，一輪圓月正升在夜空中央，靜靜注視著京城的男女。

兩人相識而笑，卓不凡緊緊握住蘇芊芊披風下的手。蘇芊芊側目微笑，無限光彩在眼中流轉。

在披風的遮掩下，外人幾乎看不到二人牽著的手。卻能感受得到二人之間的靜靜流淌的濃情蜜意。

此時無聲勝有聲。

蘇芊芊心中因寧祥而帶來的不快一掃而光。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卓不凡的為人，相信她們之間的感情因為幸福是如此真切，通過手掌的溫度，她感覺得到他的真心。

蘇芊芊心中莞爾，鬆了口氣。

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從她們第一次見面起。

卓不凡一直送到城門口，看眼前就是城門的哨崗，才依依不捨地放開芊芊的柔荑。

雲嶺出示了通行腰牌，城門守衛對照著腰牌仔細核對出城人員。

「見過蘇大人、卓大人。」一個城門將領走過來給二人見禮，蘇芊芊看此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此人穿著城門守衛副將的服飾，以為此人是沖著卓不凡而來。

副將給二人行了禮，又對著蘇芊芊拱了拱手：「蘇大人，好久不見，多謝大人提拔栽培之恩。」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蘇芊芊一愣，突然想起當日初次進城之時，錯過了進城時間，被攔在外面，幸虧有個小兵肯幫忙說情，放她和重傷的恭王進城。

「你是王武！」蘇芊芊伸手將王武扶起，眼中無比驚喜，「王大哥實在太客氣了，不必謝我，一切都是造化。」

王武聽說了蘇芊芊與卓相公子的婚事，看到卓公子親自送蘇芊芊出城，知道所傳不虛。見守衛已經核對完人數，也不多言，立刻放蘇芊芊的車馬出城。

此時氣溫驟降，城外的官道已經有上凍，因為最近沒有大雪，山路倒是不難走。程松一路快馬加鞭，剛過子時就回到了隨園。

馬車進了前院。從車上下來四個「女子」，蘇芊芊對另外三個人拱了拱手手說：「辛苦三位了。」

三人也還了禮，舉手投足充滿陽剛之氣，哪裡是什麼女子？

「雲大哥，麻煩你安排三位在前院的廂房住下，再安排個兄弟幫忙燒些茶水，務必招待好三位貴客。」蘇芊芊對雲嶺吩咐道。

「小姐不必客氣，我會招呼好他們的，倒是您今晚沒有丫鬟伺候了。」雲嶺道。

「沒什麼，本小姐自理能力還是有的。雖然雲逸是你弟弟，可也是隨園的客人，可不能怠慢了……別說，雲逸這身材樣貌不知羨煞多少女子，嘖嘖，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啊……哈哈」

這「鳳翔三傑」中的雲逸，正是雲嶺的親弟弟，所以雲嶺才說不必客氣。

蘇芊芊看著男扮女裝的「鳳翔三傑」，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真是，讓我聞聞，真香啊！哈哈」

「有完沒完，要不是你們兩個不聽勸告，咱們用落到這般田地！」

魯劍的鼻子湊到雲逸的身上，惹得雲逸直皺眉。當初就是他們兩個在太師府非要挾持個丫鬟，害的大家被暴露，全城戒嚴，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在清心醫館男扮女裝，借著天黑瞞天過海，出了城門。

「多謝蘇姑娘，又救了我們一次。」鳳鳴霄上前笑著說道。

「得了，你還是好好謝謝小慧吧，虧她想得周到，買了三套寬大的女衣，要不然，哼哼，你們三個就糗到家了！」

「哈哈」他們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大笑起來。

「好了，大家都趕快休息吧，隨園暫時還是安全的，你們可以放心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說。」

大家互相行了禮告辭，蘇芊芊獨自回了後院，一進房門就打了個寒戰。

地龍呢？火牆呢？怎麼都冷冰冰的？

蘇芊芊又找了幾床棉被，給自己裹得例外嚴實，這才覺得暖和了。

說什麼有內功不怕冷都太TM誇張了，少穿一點是沒問題，可要是什麼都不穿……你試試！

還是有小蓮、小環好啊，蘇芊芊鑽在被子里，開始想念被她遺留在清心醫館的好姐妹。

而此時小慧、小環、小蓮正在清心醫館的客房裡思念她們的小姐。

「你說，小姐會不會想我們啊？」小蓮說。

「當然了，沒有我們小姐會很寂寞的。」小環說

「你們有沒有交代護衛大哥幫小姐的地龍和火龍添柴啊？」小慧突然想到。

「糟了，小蓮姐，你不會也忘了吧。」

「護衛不能隨意進後院，這是小姐定下的死規矩，我有什麼辦法啊？」

「那小姐的房間豈不會很冷？」

「沒關係了，小姐有神功護體嘛。」

「你們說師父會武功是不是真的啊？」小慧問道。

「當然了！」小蓮和小環異口同聲地說。

「是不是很厲害？」

「我沒有見過，只是小蓮姐見過。」

「其實，我也沒看到，剛開始打，我就暈過去了……」

「啊！這樣啊！」小慧和小環一臉的失望。

「你們說師父的武功高還是鳳公子的武功高？」小慧紅著臉問，只是屋內燭光閃爍，大家又趟著彼此看不清楚。

「武功啊？不知道啊？反正他們三個的智商肯定沒有小姐高。」

「就是就是，看到他們三個的樣子哈哈，本來他們也都挺英俊的，可是穿上那身衣服，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環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

「哪有，也就鳳公子看起來還像回事，雲公子瘦不拉幾還像沒長開，比雲大哥差遠了。」小蓮說道。

「不過魯劍看起來倒是很有男人味兒！」小環說道。

「男人什麼味兒？你知道嗎？」小慧打趣道。

「臭味兒唄」

「哈哈哈哈」

三個人笑作一團，「卧談會」一直開到深夜，直到發現小環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小蓮和小慧才掃了興趣轉身睡去。

此刻，雲逸在房間轉輾反側，魯劍的呼嚕早就打得震天響，他卻絲毫沒有睡意。

前幾日傍晚，芊芊失魂落魄地來到醫館，一問才知道從卓府回來，雖然不知道白天在卓府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管路清心怎麼問，芊芊都不肯說，只是一個勁地唉聲嘆氣。末了，只好叫了卓酒菜，鳳鳴霄、魯劍、路清心三人陪她一直喝到半夜。

雲逸因為有傷在身，只好喝茶。

看著她肆意得笑，看著她眼底的傷，不知為何，莫名地心痛。

「若是有人傷你，我願為你出氣。」

雲逸靜靜地說。

「傷我？還沒有人有這種本事，」蘇芊芊有點東倒西歪，吐字也有點不清晰，「我是庸人自擾，咎由自取。」

雲逸繼續追問下去，蘇芊芊卻死活不肯說，只是擺了擺手說：「等你傷好了，陪我喝酒吧，人生難得一知己，來，乾杯！」

說完，蘇芊芊用酒杯輕輕碰了下雲逸手中的茶盞，仰頭一飲而盡。

今天看到芊芊和卓不凡的濃情蜜意，起初的懷疑一掃而空，心中有淡淡地酸楚。

你若真的幸福，我祝你們白頭偕老；你若覺得辛苦，我陪你到地老天荒。

只是這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對她說。天朝武德二十一年，正月十六，百樂匯開業。萬人空巷，熱鬧之極。雕欄畫棟，金玉霓裳；奢華景緻，無一不精。吃喝玩樂，應有盡有；歌舞曼妙，莫不垂嘆。幾十文錢，或一玩樂，千萬金銀，亦可一擲。精彩紛呈，不可言喻，恣情歡娛，夢寐以求。

隨園這邊，為了不走漏消息，也為了避免傷及無辜，蘇芊芊在鳳鳴霄等到來之前，就將隨園幫工的家僕打發了回去，說是這段時間不用他們幫忙，給他們放假過元宵節，上工時間等小蓮通知再說。

有幾乎人家誤以為是被辭退了，忙問蘇芊芊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蘇芊芊說只是最近在京城居住，隨園這邊暫時不用伺候，另外工錢照常發放，請大家安心。連秦嬤嬤都被兒子接走了過節。

且說蘇芊芊將小慧等三人留在了京城，正好趕上百樂匯盛大開業，蘇芊芊就「隨便」布置了一堆活兒給三人。三人雖然挂念芊芊，更怕辜負了芊芊的重託，百樂匯開業雜事繁多，三人忙得腳不沾地。

蘇芊芊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鳳鳴霄等人只好在前院乾等。看到蘇芊芊一身男裝地出來，好似英俊地公子哥，三人一下子就圍了上去。

「芊芊，你這院子怎麼一個下人都沒有啊！」鳳鳴霄問。

「都打發走了。」蘇芊芊兩手一攤，「這不是怕你們暴露了嘛！」

「可是這吃飯什麼的……」魯劍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

「廚房柴米油鹽應有盡有，地窖還有腌肉，你們吃什麼儘管去取，不用客氣。」

「可是……」

蘇芊芊白了一眼有些吃驚的三人：「大少爺，行走江湖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還是得有的，比如生個火，做個飯什麼的……有哪些不懂的，就去問雲嶺。對了，不用等我吃飯了，我還有事要進京，晚上也不一定回來。」

蘇芊芊說完就去馬廄牽了小白，扔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一溜煙地跑了。

今天百樂匯開業耶！

誰叫鳳鳴霄他們三個是通緝犯，雖然畫像蒙著面，但是他們三個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隨園的好，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弄出城的，還害得本姑娘沒有地龍睡，晚上醒了也沒有熱茶喝！

「小白，今兒想吃什麼？本公子今天帶你打牙祭！」

「嘶嘶」小白高興地叫著，聲音中有興奮也有不滿，你都多久沒有搭理過人家了，本馬牙的痒痒了。

「哈哈，小白乖，前一陣子不是太忙了嘛，險些小命不保，要不把本姐姐的小命護好，哪有你的好果子吃啊！你就知足常樂吧你看，今天就只帶了你，沒別人的份！」

「嘶」小白長嘯一聲，這還差不多！

於是撒開蹄子，向京城奔去。

一人一馬進了京城，就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地，百樂匯門前聚滿了人，有開表演的，有湊熱鬧的，有圍著各種展櫃評頭論足的，有拿了銀子進門嘗個新鮮的……

百樂匯不僅有酒樓、客棧、賭場、妓院，還有百貨商品，確切的說是奢侈品。衣服鞋帽無一不精，鑲嵌的珠寶玉石不計成本，每件都價格不菲。更值得一提的是，這裡的每一件商品都是孤品，獨一無二，無可比擬！

門前還貼了告示：本店所有商品都享有是獨家設計、獨家經營；未經本店許可，任何人不得仿製，違者必究，需賠償本店十倍損失！

「雨柔姑娘，哇，是雨柔姑娘啊！」人群中有人驚呼。

「快看，雨柔姑娘那身衣服，清新婉約，真漂亮啊，……」

「綠煙姑娘，是煙雨樓的綠煙姑娘！太漂亮了！」

「哇！綠煙姑娘看過來了，綠煙姑娘再朝我們看來！」

「那個是誰？後面那個姑娘身材真好！」

「那是嬋娟姑娘，百花樓的花魁！」

「天呀，京城的花魁都到了，今天可真是大飽眼福啊！」

人群熙熙攘攘，男子們擠在百樂匯門口搭建的檯子兩旁，里三層外三層，把百樂匯圍了個水泄不通。今天真是大飽眼福，要知道，以往要見任何一位姑娘都要花百十輛銀子，沒想到今天一文錢都不用花！

兩旁茶樓上的小姐也有對花魁嗤之以鼻的。

「光天化日，拋頭露面，也就那些青樓女子不知羞恥。」樓上一個小姐邊嗑瓜子邊說，眼睛卻在偷瞄下面。

「是啊，脖子、手背都露著，真不害臊……」

「不過，那衣服真是漂亮……」

「姐姐若穿了，比那嬋娟還要美上幾分！」

「你個小蹄子，敢拿姐姐和她們比，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樓上的小姐佯怒，臉上卻是一片嬌羞。若是穿了那衣裙，宋表哥會對我動心也說不定。

「姐姐饒命，人家是誇你美嘛姐姐知書達理，溫婉動人，將來定要嫁給少年宰相，做個誥命夫人，豈是青樓女子可比……」

「啐！又來打趣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哈，哈哈」

樓上的少女笑作一團，蘇芊芊也眯著眼睛，花大價錢請京城各大青樓的花魁來做宣傳，效果果然不錯。

「大家靜一靜！」，一個中年人登上檯子，看打扮是掌柜摸樣，「今天本店盛大開業，各位佳麗展示的商品一律競價出售，所得的銀錢本店分文不取，全部用於賑濟災民！」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大家議論紛紛，沒想到這百樂匯的大老闆還是個「義商」！

人群中也有懷疑的聲音：「不會是騙人的吧！」

掌柜清了清嗓子：「大家靜一靜，本店說到做到，今天競價出售所得的銀子，當場點算清楚，交給戶部……」

「本王來做個見證！」

人群立刻閃出一條道來，一個身穿淺黃色綉龍文的華服男子下了轎子，向台前走來。

此人頭戴白玉冠，腳穿蟒紋靴，器宇軒昂，英俊不凡，正是恭王皇甫恭。

過了新年，皇帝讓恭王在戶部領了差事，打點戶部。這賑災捐款的事正是恭王的管轄範圍。

蘇芊芊偏了偏頭，防止被恭王認出來。

掌柜連忙上前行禮，台前百姓一起跪下齊呼千歲。掌柜忙讓夥計抬來一張大椅，讓恭王在店前坐下。

「開始吧！本王也湊個熱鬧！」皇甫恭坐下，一邊打著摺扇，一邊看台上的競價。

有了恭王坐鎮，台下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第一件拍品：花團錦簇紫金冠。起拍價：白銀五百兩！每次加價不低於十兩，競拍開始！」

「五百五十兩。」台下一個中年商人喊道，引得人群紛紛側目。中年商人十分得意。

「五百八十兩。」

「六百兩。」

「六百五十兩。」

「七百兩。」

……

「一千兩百六十兩。」

「一千兩百六十兩，一次。一千兩百六十兩，二次。還有沒有更高的了？一千兩百六十兩，三次！成交！恭喜這位爺！」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小廝領著拍到商品的金主來到恭王面前。

「草民洪百萬叩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呵呵，難得你有一片善心，今晚本王在百樂匯賜宴，凡是競拍到商品為賑災出力者，皆可參加。」恭王神情溫和，雖然是對著洪百萬說話，聲音不大，卻足以震撼全場！

什麼？沒聽錯吧，王爺竟然要請老百姓吃飯！只要拍到商品就可以與王爺同桌吃飯，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蘇芊芊也是一愣，雖然請恭王捧場的帖子是她寫的，她也猜到恭王一定會給她捧場，卻萬萬沒想到，恭王不僅親自來了，還要在百樂匯請人吃飯，這宣傳也太強悍了吧！

蘇芊芊頓時又警覺起來，恭王是何等身份？就不怕以身犯險嗎？若是有人心懷不軌趁機行刺怎麼辦？於是顧不得被人認出，四下打量起來。

人群早已沸騰，恭王要請人吃飯的話音剛落，人群中就熱鬧了起來。

「這真是天大的機會！花個千百兩銀子就能和王爺一起吃飯，天哪！太划算了！」

「想見個郡王沒有幾千兩銀子都進不去啊！」

「這可是王爺，正兒八經的王爺啊！」

「沒準不止是王爺呢！」

「這機會真是千載難逢啊！」

「趕快回去告訴老爺！」

「讓路，麻煩讓路，借過！借過！」

「你踩了我的腳了！」

「我的帽子」

人群中原本湊熱鬧的家丁僕從，紛紛奔回去稟報主人，如此大好機會定要及時稟報，主人巴結上王爺，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掌柜雖然是見過大世面的，見到王爺不慌不亂，此刻卻也有點手軟腳軟，當看到一道犀利的目光，不覺一震，當看清楚馬背上的少年後，掌柜長舒了一口氣，鎮定下來，回頭吩咐了身後的小廝幾句，繼而上前穩住場面。

「大家靜一靜！後面還有幾件拍品，價高者得，大家都有機會受到王爺的邀請，請大家靜一靜！」

店裡又增派了幾十個夥計維持秩序，人群中的騷動才漸漸平息下來。

王爺的護衛緊緊圍在恭王周圍，絲毫不該懈怠。

皇甫恭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麼做，哎！還真是讓人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