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雨夜強吻,打上烙印
電閃雷鳴,整個a市褪去了喧囂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黑色中,雨水匯聚成水流順著路面流淌著,一輛邁巴赫刺破黑夜在路上賓士著,裴寒熙一身筆挺的軍裝,方向盤上青筋突兀的手透露出他此刻某些隱忍的情緒,絕美的五官,一棱一角都是上帝精雕細琢的產物,薄唇輕抿著,一雙漆黑的眸子意味不明,散發著沉寂的清冷。
「熙,時間不是最好的療傷解藥,它只會讓心底的那道影子越發深刻。」棕櫚樹下的背影宛若石化,殘陽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消退。
他望著那雙日復一日喪失光澤的眸子無奈的嘆氣,「爹地,你又何苦?」
「呵呵。」棕櫚樹下的人笑得悲涼,夾雜著濃濃的嘲諷,「回去吧,我很好,不用擔心我,更不用抽時間來看我。」
他轉過身,卻聽見背後的人輕輕的道,「她說她愛我……」
刺啦,邁巴赫與地面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裴寒熙拉回思緒,低低咒罵了一聲。急忙打了把傘推開了車門,果不其然,剛剛的不是幻覺,那一團東西不是垃圾,而是一個會呼吸的大活人正不怕死的坐在馬路正中央,幸虧他眼疾手快及時剎住了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骨節分明的大手撐起一把打傘,成功的把雨簾隔置在外。
女子雙手環抱著小腿,整張臉埋在蜷縮的雙腿間,看起來更像一團東西而不是一個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完全打濕,染上了污泥的痕迹,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長發散落在肩上,整個嬌小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狼狽不堪。
對於這種不愛惜生命的行為,裴寒熙本能的生出不悅,俊眉擰起,他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然後身後細小微弱的嗚咽聲讓他頓住了腳步,那是一種隱忍克制的聲音,一時間心中湧起莫名的情愫,夾雜著一點酸澀,突然想給那孱弱的肩膀一點力量。
許多年後,當他回想起這一幕,才知這叫做在劫難逃,亦或是一眼萬年,當他決定轉身,這一輩子就註定和這個小女人牽扯在一起了。
「小姐,你有沒有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清越又略帶低沉的男音猶如冬日裡的暖陽照進寒冷孤寂的夜裡。
慕嵐醉得不清,肩膀因為哭泣仍舊一聳一聳的,眼角噙著淚,因為車燈太亮的緣故,只是半睜著一雙迷茫瀲灧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來人,似乎反應慢了半拍,剛剛才意識到身邊站了一個陌生的人。
察覺到有陌生人注視著自己,立馬抬手擦拭著眼眶裡的淚水,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不料腳一扭,直接跌向了男人的懷裡。
慕嵐仰著暈乎乎的腦袋,入目之處是一片軍綠色,酒醉的眩暈感讓她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肩膀上閃耀的勳章,縱使她在軍事方面是白痴,也知道這是一個軍人,多了這層認知心彷彿一下子安定不少。
裴寒熙眉頭緊擰,清冷的眸子帶著幾分不悅的看向主動投懷送抱的醉鬼。
當他看見她的眼睛時,一直堅硬冰冷的心剎那間被擊中,眸子漸漸染上暖意,神情緊跟著變得溫暖起來。
這是多年來不曾有過的,只不過還沒維持到一分鐘就分崩離析,俊臉甚至在聽到女孩出口的話立馬變得晦澀不明,青紅交錯。
女孩睜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臉上努力擠出幾分笑意,「解放軍叔叔,謝謝你。」
「你叫我什麼?」裴寒熙的眼睛細微的眯起,她是小,可他至於這麼老嗎?怎麼看都只比她大五歲的樣子。
女孩沒有回答,柔弱無骨的小手靠著本能尋找著熱源,漸漸環住他的腰。裴寒熙的身子立馬僵硬起來,雙手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他有輕微的潔癖,熟悉的人無所謂,但特別忌諱陌生人的觸碰。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現在的感受,沒有一丁點的厭惡,僵硬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不習慣。
醉醺醺又渾身髒兮兮的小鬼在他的身上又磨又蹭,冰冷的小臉倚靠在他的胸膛上,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正在慢慢變濕,不用想胸前肯定暈開了一大片水漬。
「叔叔,你的身上好暖,我很冷,要一直抱著你。」小醉鬼喃喃自語,軟糯糯的聲音儘管很小,他卻聽清楚了。
慕嵐聽著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聞著淡淡的薄荷香,感到莫名的安心,漸漸的闔上了沉重的眼皮,細小微弱的呼吸聲慢慢的響起。
這副安然舒心的樣子,仿若對方是自己十分信賴的人。
裴寒熙有些哭笑不得,大手情不自禁的抬起,試探性的撫上她的髮絲,這丫頭危險意識也太低了吧,竟然能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睡著。
「不會再哭了,只會哭這麼一次,再也不會為了你而流眼淚……」睡夢中的女孩不時說出一些夢話,話中流露出堅決,摟在他腰上的手臂不斷收緊。
裴寒熙神情一怔,繼而笑了笑,原來是個為情所惱的小女孩,現在的孩子早戀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稍微挪動了身子,盡量讓自己放輕鬆些,誘哄道:「乖乖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嗯。」女孩並沒有睡,反而猛地仰起腦袋,睜著一雙大眼睛獃獃的看著他,急促溫熱的呼吸噴撒在他的頸項,裴寒熙墨黑色的眸子微漾,僅是一閃便恢復了平靜,溫柔的道:「清醒了嗎?醒了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女孩像受了驚似的忽然跳起,一把環住男人的脖子,全身像個八爪魚一樣纏繞在男人的身上。
慕嵐不敢回去,不敢讓媽媽看見她現在的樣子,她雖然醉了,但對這一點卻清醒的很。
車燈打在女孩美麗的臉龐上,平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裴寒熙抬手把她遮住眼睛的碎發撥開。
對著這樣一雙相似的眼睛,他總能被輕易的拉扯住情緒,柔了聲音,「為什麼不想回去?」
「就是不想回去。」她執拗的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同一句話。
事實上酒鬼都是不可理喻的,不分年紀大小。
裴寒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講盡各種道理也沒把纏在身上的女孩弄下去。
慕嵐看著面前菲薄的唇,似乎受了蠱惑,鬼使神差的慢慢覆上去。
四片唇瓣相貼,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讓裴寒熙瞬間獃滯住,手中的大傘被丟棄在了地上。
女孩揪住他的衣服,笨拙青澀的在他的唇上胡作非為,輕輕舔弄著,許久似乎仍舊不得其道,一著急就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微微的刺痛感讓他張開了嘴。女孩的小舌如一尾靈活的小魚滑了進去,口中充斥著女孩的香甜以及淡淡的酒香。
裴寒熙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她就貼在自己的身上,兩人離得很近,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的臉上泛著紅暈,小巧的鼻尖有晶瑩的水珠,眼睛因為嬌羞的緣故始終緊緊閉著,只是憑著感覺在認真的吻著他,見他沒有反應又賣力了幾分,似乎在與什麼較勁。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住,他一向自詡自制力不弱,卻在她的誘惑下全然瓦解,自發的奪過了主動權,順勢把她壓在了邁巴赫的車頭,這是他的初吻,他沒吻過女人,總覺得這樣兩個人交換唾液的行為有些難以忍受,打從心底排斥,可嘗試到了才知道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那是一種上癮的毒藥。
有些東西對於男人來說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女人要花很多時間才能領會的東西男人大多一點就通。他一隻手放置在她的背後,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腦袋,起初有些磕磕絆絆,不過一會便摸清了門道,身下的女孩無意識的回應著他,得到鼓舞的他一改方才的溫柔,吻得又急又熱烈,像是在急切的索取。
慕嵐全身滑過一陣電流,呼吸不暢,要不是被男人緊扣著腰身恐怕早跌落在地。
瓢潑的大雨下個不停,兩人渾身濕透,一直緊密貼合在一起忘情的吻著。
裴寒熙感覺到女孩呼吸不暢,轉而划向女孩優美的脖頸,背後的大手隔著衣服在女孩的背上來回撫摸。
轟隆隆。
一聲悶雷讓他猛的睜開了眼,拉回了即將脫韁的理智,裴寒熙失笑的看著身下懵懂無知、滿臉酡紅的女孩,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麼衝動的時刻,竟然不顧雷雨,就這樣把一個女孩壓在了車身上。
「大叔,我的吻技怎麼樣?」女孩仰著腦袋,眼中帶著期盼。
裴寒熙用指腹摩挲著她嫣紅的唇瓣,「為什麼想要吻我?」
「因為我想要證明我也會吻人,我並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那麼木訥,大叔,你覺得我的吻技怎麼樣?」
裴寒熙心頭滑過一陣不快,心情即刻變得有些糟糕,一想到這丫頭要是碰到了別人,是不是也會這麼吻別人,強忍住心頭的憤怒,最後只是戳了戳她的小臉,「丫頭,你強吻了我。」
慕嵐腦袋一偏,笑嘻嘻的道:「大叔既然打上了我的烙印,那就由我為你的人生負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