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滿座皆驚
「十四呢?」不過到底不肯死心,康熙乾脆挑人來回答了,「你也是這麼想的?」
胤禎聞言先是裝傻充愣一般撓了撓頭,緊接著一臉苦惱道:「皇阿瑪就饒了兒臣吧。」
「兒臣一個做弟弟的,怎好隨意去評判哥哥呢?」
這又是一個關鍵時刻突然機靈起來的。
胤祺聽了都忍不住想要為他拍手叫好!
甚至恨不得耳提面命叫老九也跟著一起學學。
瞧瞧人家老十四,別看平日里傻不愣登的,沒想到關鍵時候還真不掉鏈子!
也就自己那個傻弟弟喲……唉!
胤祺一臉愁容心知皇阿瑪下一個就要點到自己了。
他可沒有隨意能糊弄過去的本事。
正想著要不要乾脆實話實說算了,就聽見梁公公走進來稟報道:
「萬歲爺,宜妃娘娘、德妃娘娘,還有雍親王府上的女眷,求見聖上。」
而聽見這話的胤禛猛地一扭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梁九功。
許久才壓下心底的震驚。
或許不是安安呢?
她一向憊懶,不喜歡隨意走動,再者說,額娘怎麼會傳召安安入宮?
那就很有可能是福晉了。
想到這裡,胤禛沒由來地生出一股子煩悶。
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眼下是緊要時刻,萬萬不能行錯差池。
偏偏福晉是半分頁不放在心上。
怎麼剛一回來,就背著自己入了宮,還摻和到娘娘們之間的爭鬥里去。
「哦?」
「她們怎麼會湊到一起去了呢?」
康熙被轉移走了注意力,胤祺逃過一劫,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無以復加的緊張。
額娘怎麼會和德妃娘娘一起求見皇阿瑪?
還有四哥府上的女眷,怎麼也這個時候入了宮?
莫非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胤祺莫名的有幾分焦灼不安,可惜再急也沒用,究竟情況如何,卻還是得等皇阿瑪先開口。
康熙對於自己的女人,還是有幾分維護的。
不忍叫其他人看了笑話,於是只留下有關係的幾人。
至於剩下的,當然就被趕走了。
而這裡唯一離開的,就只有胤禩一個人了。
原本還有一個老十陪著他,可惜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回來紫禁城就病倒了。
上吐下瀉的,別說進宮面聖了,到現在都還下不來床呢。
「也罷,」康熙揮揮手,「老四你們幾個,都跟著朕去偏殿吧。」
而胤禩則是被梁九功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乾清宮外。
面上十分客氣道:「勞煩梁公公了,這點路我自己走就行。」
「皇阿瑪身邊可離不了你的服侍,梁公公還是快些回去吧。」
梁九功當然不會傻到直接應下這般直白的奉承。
他也沒有自大到那種地步。
當即連連擺手道:「貝勒爺過獎了,奴才可不敢當。」
「不過,聽了您這句話啊,」梁九功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兒了,「奴才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怪道都說八爺最是溫文和煦的性子,奴才今個兒也算是有幸見識到了。」
禮尚往來嘛,就跟漂亮話誰不會說似的。
胤禩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也忍不住加深了幾分。
「梁公公實在是太客氣了,」他開始不著痕迹地拉近關係,「日後若是得閑,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一番!」
梁九功嘴上應的痛快,「那雜家可就盼著八爺的席面了。」
心裡卻對此十分的不以為然。
但是一想到萬歲爺交代給自己的任務,態度陡然就變得熱切了幾分。
往前兩步,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道:「八爺可別失望啊,您的功勞,萬歲爺都看在了眼裡呢。」
這既是安撫,也是吊在驢子面前的一根胡蘿蔔。
不管心裡怎麼想,最起碼胤禩面上表現得很是完美無缺。
「這都是我該做的,」又沖著乾清宮的方向拱了拱手,「能為皇阿瑪分憂解難,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不過緊接著就話鋒一轉,略顯靦腆地笑了一下,「這趟能有所收穫,也不枉我費那麼大功夫。」
這就是在暗戳戳地表明自己的不辭辛勞了。
梁九功聞弦知雅意,當即無比驕傲道:「您就放心吧,萬歲爺啊,向來不會虧待有功之臣的。」
但是相應的,對待狼子野心之人,也不會心慈手軟就是了。
殿外這二人看似相談甚歡,實則一個個都心懷鬼胎。
至於大殿內的,那就更加熱鬧了。
德妃和鈕鈷祿氏二人渾身濕漉漉的,還往下淌著水,模樣別提有多狼狽了。
可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直接走了進來。
康熙只一眼掃過去,就頓生不悅。
衣衫不整,姿容埋汰,就直接面聖了不說,更何況這裡還有外男在!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表達不滿,德妃就搶先哭訴道:「萬歲爺要替臣妾做主啊!」
哀怨纏綿的語氣,再配上那狼狽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像是受了大罪。
「你且先下去整理一下妝容,」康熙的語氣不辨喜怒,「還有這位老四府上的女眷,一併前去。」
這倆估計被水泡壞腦子了,都沒發現打從她們一進來,所有人都死死低著頭,不敢亂看上一眼嗎?
自己凄慘的模樣已經入了萬歲爺的法眼,德妃的苦肉計顯然初具成效。
她自然要迫不及待的去把濕衣服給換下來,真當她這個樣子好受呢?
「宜妃,你來說,」康熙其實最不耐煩斷這種官司,可是又不能直接撒開手不管,「究竟發生了何事?」
「臣妾著實不太清楚,」宜妃搖搖頭,「臣妾去到御花園的時候,德妃妹妹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聽罷,康熙的眉頭一皺,目光就落在了人群中一直默默降低存在感的念安身上。
其實早在她踏進大殿內的一瞬間,胤禛的臉上先是閃過不可置信的表情。
緊接著,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一下。
想要靠近,想要把人抱進懷裡,想要深深聞一下她身上的氣息。
最終卻被岌岌可危的理智給拉扯住了。
畢竟這裡不是雍親王府,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明目張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