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進山啦
吃飽睡覺，醒來都是神清氣爽。
林苗是被夏花喊醒的。
「大姐，該起來了。」
林苗伸了個懶腰，也沒賴床，揉了揉眼睛就下床了。
好嘛，她又是全家最後醒來的那一個。
林苗來到東裡屋，趙蓮和秋果冬根兩姐妹住在這裡。
「娘，幹啥呢？」
一進屋便是一幅母慈女孝的畫面。
趙蓮靠在床頭，手裡做著針線活，秋果懂事的幫娘親捶著小腿，至於冬根，也是不哭不鬧，乖乖的坐在床上自己玩。
「給肚子里的孩子縫幾件小衣裳。」趙蓮笑道。
估摸著還有四個月就要生了，得提前準備了，家裡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挺過去。
趙蓮沒有將心中的擔憂表現出來，把春苗拉到她身邊，坐下。
林苗拿起趙蓮做好的小衣裳，瞧著有些眼熟，小心詢問道：「這是拿...爹的衣裳改的？」
趙蓮點了點頭。
家裡沒有多餘的布，幾個閨女的衣裳都是姐姐穿完妹妹穿，壓根沒有舊衣裳可以拿來改，唯有林大山生前的衣裳。
林苗有些意外。
趙蓮和林大山的感情深厚，林大山生前留下的東西一直都被她仔細保管，如今竟然願意拿出來用了。
「您...捨得啊？」林苗小心問道。
趙蓮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爹一個人走的倒是痛快，不管不顧的，丟下我們娘幾個受苦。」
「可這日子總要過下去，家裡現在這情況，改他幾件衣裳又如何？再說，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料子。」說完，手上的動作更麻利了。
趙蓮能這麼想，說明她是徹底想開了，願意開始新的生活了。
身子骨病了半年多，除了吃不上好東西，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自己心裡接受不了林大山死了的事實，憂思成疾了。
挺好的，這家裡唯一的大人站起來了，起碼生活的巨擔不會落在她一人頭上。
「你今日還進山嗎？」趙蓮問林苗。
「進，肯定進。」
這才哪兒到哪兒，林家離脫貧還遠著哩。
這一次，趙蓮沒有阻攔了。
「等等，娘給你個東西。」
趙蓮起身去了廳屋，不一會兒，回來了。
「昨天娘糊塗著呢，竟然忘記讓你帶上這個了。」
是一把匕首，不大不小，女子握在手裡剛剛好。
「這是你爹之前去鎮上專門給我打的，你拿著防身用。」
林大山常常一進山就是好幾天不回來，自從發生了趙德柱搶孩子事件后，林大山就給趙蓮打了把匕首防身。
林苗也不跟趙蓮客氣，笑道：「謝謝娘。」
收好匕首，林苗瞄了眼一旁鬼鬼祟祟的林秋果。
「秋果，喊你二姐去，我們準備出發了。」
「......」
大姐還是想要帶她一起走。
林秋果心如死灰，認命的下床。
——
有了第一次進山的經驗，第二次就順利多了。
林苗把趙蓮給她的匕首留給秋果了，夏花不敢用，秋果膽子大，至於她嘛，還是短矛適合她。
戳死一個算一個。
昨天那片長滿馬齒莧的地已經被她們薅禿了，周圍除了有幾把野蔥能吃外，也沒啥可挖的。
林苗指了指東邊遠處的樹林，「我們朝那邊走走。」
林秋果趕緊拉住了林苗，一臉苦瓜相，「大姐，你答應咱娘不往遠處走的。」
她還是擔心大姐一心尋死。
林苗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那什麼，我說的遠是深山老林，這點距離，不算遠。」
說完，自顧自的在前面走。
林夏花看了眼三妹，猶豫了片刻，跟了上去。
「大姐！二姐！你們...你們等等我啊！」
要死大家死一起啊！
林秋果沒辦法，只好也跟了上去。
......
這裡的路明顯比山腳那塊兒的路難走多了。
夏花是姐妹三人中體力最先跟不上的。
林苗見她臉色煞白，嘴唇沒有血色，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
趕緊把她扶在樹下坐著。
喝了些水，休息了一會兒，仍舊不見好轉。
林苗懷疑這孩子是低血糖加貧血，她閨蜜就是這種情況，不敢多運動，經常猝不及防的就暈過去了。
「秋果，扶住你二姐的頭，讓她平躺下。」
這身上也沒個糖含在嘴裡，只能讓夏花躺會兒了。
「夏花...夏花......」
「...嗯......」
還好，意識還在。
「大姐，二姐她...她不會要死了吧......」林秋果見林夏花半死不活的模樣，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林苗白了她一眼，這孩子怎麼成天都是死死死的？
「放心，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那就是還要死了。
林秋果哭的更厲害了。
她們進山也快兩個小時，也就是一個時辰了，屁都沒有找到，還多了一個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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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林苗不能一直這麼待下去。
「秋果，你留在這裡照顧好你二姐，隔一會兒就給她喂些水，我去找找這附近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大姐，你別走，我害怕。」林秋果抓住林苗的胳膊，不放她走。
「......」
饒是林苗心再硬，此時也不由的心軟了。
她也不放心留夏花秋果在這裡，可......
「果兒最勇敢了，大姐答應你，只要找到吃的立馬就回來，一刻都不耽誤。」
「大姐跟你拉勾。」
林秋果其實心裡都懂，大姐是去找吃的，不是丟下她不管，她只是出自孩子本能的害怕。
現在和大姐拉過勾了，心裡好像安心了不少。
「大姐放心，我會照顧好二姐的。」林秋果保證。
林苗笑了，摸了摸秋果的小腦袋。
「果兒真厲害，等我回來。」
不敢再耽誤，林苗背上背簍繼續走。
低著頭，仔仔細細的不放過地上任何一處。
突然，她看見了前面地上有一片黃色的果子。
快步跑過去。
是杏！
全都是黃里透紅，熟透了的掉在地上的杏。
一抬頭。
兩棵茂盛的杏樹相依在一起。
「哈哈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林苗先是把地上的杏全部撿起來放進背簍里，擼起了袖子，一個箭步就爬上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