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放手吧

第171章 放手吧

「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也從未懷疑過你的真心。」

「只是愛情再偉大,也不可能凌駕在家仇之上,我若與你在一起,如何對得起死去的親人。」

別說景隆帝反對,就是南緗自己都無力接受這份感情。

「我們此生能做朋友已經不錯了,再不會有其他,而且喜歡的人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是嗎。」

凌恆拉著南緗手不肯鬆開,此刻心裡的痛遠勝過身體上的。

感受到他掌心的緊攥,南緗接著道:「你就當是為了我考慮。」

「眼下已經讓你父皇不滿,你若再繼續強硬拒婚,必然引起他懷疑,你父皇不傻,早晚會猜到我身上。虎毒不食子,無論如何他不會要你命,可我在他眼裡微不足道,如隨時可以被踩死的螞蟻。」

「還有你母妃,她視你如命,倘若知道你是因為我的關係才受這些罪,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父子關係,連累你失了聖心,她也不會放過我。」

這正是凌恆軟肋,如今的南緗因救他有功受到景隆帝和德妃的感激,要是他們知道了實情,這份感激怕是會變成憎恨。

可凌恆還是不願這麼放棄,「要是我不做儲君,只做個平民百姓呢?」

「我們一起去仙雲山隱居,過與世無爭的日子,你會不會嫌棄我沒出息?」

凌恆不信自己主動放棄做儲君父皇還能逼著他做。

南緗心跳的劇烈,又是捨命救她,又是放棄皇位,這樣深厚的感情她如何承受得起。

屏住心頭的酸澀,南緗故作朝他發火道:「你想氣死我嗎?剛才的話都白說了嗎!」

「我還要為家人洗冤,怎麼可能只求自保歸隱山林!」

「還有你,你父皇不肯為我家族重審案件,我還指望你登基后辦此事呢,你要是隱居了誰給我做這個,怎麼,難道你想違約不成!」

控制著要掉下來的眼淚,南緗恨鐵不成鋼地教說,「你最好做穩這個儲君,好好當上皇帝,否則我要你何用。」

見南緗著急了,凌恆這才不再爭執,只拉著她手不肯鬆開。

「在你昏迷的這幾天,你母妃很是擔心,未免你們父子失和,她已經代你向天子請罪,並替你答應了婚事,請求天子賜婚,你父皇也同意了。」

德妃怎麼可能看著兒子再這麼鬧下去,越王本就虎視眈眈,兒子這通又鬧得太過厲害,情況實屬不利。

於是德妃當機立斷,懇請景隆帝賜下婚事:一則為兒子挽回些聖心,二則現在的她更加需要魏氏的助益,以保兒子儲位穩固。

景隆帝也不想局面再惡化下去,另者,唯我獨尊性子的人也不會向任何人妥協,他要兒子知道,沒有人能忤逆他的話,他指的婚事兒子必須得遵從。

「賜婚聖旨已經下達,這會兒宮內外都已經知曉了,再無迴轉餘地。」

凌恆呼吸急促起來,竟不知昏迷的這幾日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不要再堅持了。」南緗好言勸解,「就當是為了身邊人考慮,人活著不能只想自己,不然最後是害人害己。」

看著南緗眼裡的期盼,甚至還帶著哀求,凌恆心裡一陣陣抽痛。

「我做不了你的妻子,至於妾……」

南緗苦笑,「你若想讓我做個卑微的後院女子,在正妻手下仰人鼻息看人臉色,以罪犯家世同一群出身高貴的女人費力周旋,謹小慎微度日,那隨便你。」

也許凌恆會說她還有他,他會護她周全,可南緗清楚,出身高貴的女子哪怕得不到丈夫真心疼愛,但憑著顯赫家世丈夫也不會怠慢。

而自己有的只是凌恆的寵愛,哪天這份感情消失了,她便什麼也沒有了,屆時只能任人欺凌。

凌恆知道南緗心性高又倔強,絕不會願意做遭人白眼的小妾,他也不忍心讓她做小,這也是他堅持娶她為妻的原因。

若用手中權力強行把她留在身邊,她雖無力反抗,可凌恆清楚這樣只會讓她更恨自己。

「放棄吧。」南緗低垂的雙眸暗淡無光,「還是那句話,有的人生來就是對立,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哪怕沒有你父皇的母妃的阻攔我們也不可能。」

凌恆看著她,目光誠摯懇切,「緗緗,你跟我說句實話,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有喜歡過我嗎,哪怕一點點。」

「沒有。」

南緗回答得幾乎不假思索,可凌恆卻不相信。

從在清水村開始,他明顯感覺到南緗不再抵觸自己,兩人的關係在一點點拉近。

知道那雙深情的眼睛此刻是何樣的悲痛,斂下心底的不忍和酸澀,南緗轉坐開身,避開那道會讓人心疼的目光。

「你數次捨命救我,我只是因此不忍心再對你冷臉,你是皇室子孫,我不可能對仇人之後產生私情,這一點從我們初次相識我就知道,有了這個念頭,我又怎麼可能對你動情。」

「放手吧。」

南緗不再揪扯這個話題,再次勸道:「至少我們還以後還能是朋友,別讓我恨你。」

第一次感受到對現實的無力,凌恆只覺周身被無形的繩索束縛,悶痛得難以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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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這兩日魏大將軍府邸賓客如流,夠得上夠不上的都來道喜,提前巴結這位未來的太子妃母家。

前院熱鬧喜慶,後院閨房裡,年輕女子倚在美人塌上獨自沉思。

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那張端秀的臉頰更顯紅潤光澤。

她手裡捧著明黃的賜婚聖旨,一遍一遍的反覆觀看,最後望著窗外靜靜出神。

婢女走到跟前,就見主子眉眼間時而欣喜時而哀愁,「小姐,怎麼了?奴婢看您像是有什麼心事。」

魏鸞沒有說話,依舊看著外頭景色,思緒回到前兩日與姑母的談話。

那天的她得到姑母邀請進宮議事,去之前便已猜到了緣由,是以一路上十分歡喜。

可待聽了姑母之言,原本的愉悅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殿下竟然這麼抗拒娶我?」

魏鸞聽得震驚,「甚至不惜忤逆君父?」

「何止啊。」想起當時場面皇后不由嘆息,「那頓打險些要了他命,可即便如此依然不肯鬆口,最後竟然還說出放棄儲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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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宮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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