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機滿滿
看著暈過去的小泉子,安久起身去看浴桶,七成滿,很不錯。
他將人拖起來,一把倒置進去。
既然求速死,那他就大發慈悲一次吧。
已經暈過去的小泉子被水嗆醒,拚命掙扎。可他一隻手碎了,一邊肩膀塌了,掙扎也是無力。
只聽到有斷斷續續的話語從水面傳進耳朵里。
「你很喜歡窺探人心啊,那我不妨和你說點心裡話。說點誰都沒有聽過的心裡話。」
安久的手死死抵住小泉子撲騰搖擺的後腦勺,水花四濺,打濕了衣服,落在地上。
「你說錯了一件事,太后心裡是有我的。不過即便她的心裡沒有我,也無礙。」
嘩啦啦的水聲中,安久的聲線不變,不疾不徐的繼續說著。
「因為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其他人有機會入了她的眼。」
「先帝我都能殺,其他人又算得了什麼。」
「你等著看我被拋棄,大約是沒機會了。只要我將太后一輩子困在宮裡,她就一輩子也不會拋棄我。」
掙扎的水花漸漸小了,安久的嘴角也滿意的勾起。昏暗中,他陷入黑暗的那半張臉,神情有些癲狂。
「你知道這兩世,為了能守在她身邊,我有多努力嗎。我怎麼可能會讓她拋棄我。」
終於水中的頭不再掙扎,安久的手沒松,將小泉子又往水裡摁的更深了些。
最後確定死透了,才覺得沒意思,撇撇嘴。
「說了你也不會懂。」
重獲自由,安久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將屋裡重新布置了一遍,做成激烈打鬥的模樣。
最後他看看手掌上的那個洞,撿起地上的銀鉤子,毫不猶豫的扎穿了手掌。
抱著血淋淋的左手,安久忍住疼痛,將血灑的到處都是,並在幾個地方抹了血手印。
這些全部做完,他才倒回到床上,打算明天天亮再回去。
手心的貫穿傷口太大,到了後半夜他有些感染髮熱。
腦袋暈暈沉沉之際,聽到了院門被拍打的聲音。
強撐著起身要躲起來,卻聽到了張英的聲音。
「沒人開門?撞開進去搜。」
很快,小院門被撞開,有人舉著火把進來。
「將軍,有情況!」
張英聽了立馬下馬進院。
安久直接躺在地上,一副力竭暈倒的模樣。
張英進來時,就看到安久一身血呼啦差的模樣,心臟都停了一拍。
她趕忙上前去探鼻息,好在人還活著。
「叫馬車!人找到了。」
張英伸手準備將人打橫抱起,安久適時轉醒。
對著張英艱難說道。
「帶我去見太后。」
「你傷的很嚴重,我先送你回去看傷。」
「去行宮,我有要事稟告。」
安久堅持,張英知道這其中可能涉及了什麼隱秘,只好吩咐車夫去行宮。
白凝薇也吩咐過了,只要找到人,隨時來報。
安久被送到行宮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白凝薇幾乎一夜未睡,依靠在羅漢榻上等著消息。
終於等到安久回來,卻聽到合子說他受傷嚴重,已經發熱了。
「安排個院子給他,再叫御醫去看。」
說完,她就換了衣服要親自過去。
白凝薇這番舉動,偏愛明顯,幾乎毫無遮掩,讓前朝的人有了許多新想法。
但是這會兒白凝薇也顧不得了,只想將人好好安置,別出差錯。
等她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臉色發白,臉頰卻燒到通紅,嘴唇乾裂的安久。
「傷到哪裡了?情況怎麼樣?」
「回太后的話,安都督其他都還好,只是左手有貫穿傷,傷口太大,導致高熱不退。臣已經開了藥方,服下后將養將養就會好了。只是以後左手可能會受些影響。」
知道他無大礙,白凝薇這才鬆了一口氣。
安久此時已經昏睡過去,白凝薇不好逗留,讓張英跟著就離開了。
「說說你知道的。」
到了外面,白凝薇問起了情況,張英據實以報。
「確實是在京郊外的一處小院里找到的。挾持安久的人是一個叫小泉子的太監。」
聽到小泉子的名字,白凝薇有些詫異,她確實不知道這小泉子竟然跑出宮了,還悶聲做了件大事。
「屋裡有打鬥的痕迹,看上去當時倆人應該都下了死手,小泉子死了。」
小泉子具體怎麼死的,這不用說,重要的是結果要是白凝薇滿意的。
等白凝薇處理完政事,已經到了下午。不等她去看安久,安久已經自己找來了。
「你還在發熱,怎麼起來了?」
白凝薇擰眉不贊成道。
「你安排我住下,已經有人非議了,怎麼還能讓你去看我。」
安久虛弱的說著話,嗓音因為發熱,干啞,粗糲。
白凝薇扶著他坐在羅漢榻上,看著他纏成粽子一般的左手,給他親自端了一杯茶,還餵給他喝了。
「小泉子為什麼要劫持你?」
「因為他覺得只有把我殺了,才能頂替我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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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上位指的是什麼,白凝薇清楚。
安久不會說自己被一個男人覬覦了,加上他說的符合邏輯,白凝薇並不懷疑。
「手怎麼傷的?」
安久垂眼看著滲出血色的紗布,自嘲一笑,說的可憐。
「他問我關於你的一切喜好,我不說,他就扎穿了我的手。」
白凝薇聽的心臟一悸,好似自己的手也感覺到了那股鑽心的疼痛一般,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
她心疼到忍不住,抱住了安久的腦袋,讓他將重量抵在自己的身上。
「那你直接說了不就好了,省的受這份罪啊。」
「那不行,你的一切我都不想分享給別人。而且要是沒有他扎的那一下,我也沒機會解開身上的束縛。」
安久扯出一抹笑,想讓白凝薇不要為他太傷心了。
這番演技,配上傷口,毫無破綻。白凝薇對他更加心疼。
「聽說你一夜都沒怎麼睡,要不要躺一會?」
安久說完,將身邊的抱枕和矮几挪開,自己也調整好姿勢,只為方便白凝薇能躺的舒服些。
「你自己都是傷患呢,怎麼還想著照顧我。」
「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只想和你待的更久,更久一些。」
安久說的可憐兮兮,誰又能想到,他做好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此刻博取白凝薇的關心和愧疚,為自己在白凝薇的心中再添砝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