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始料不及

張振華想出的「聽眾來信」節目已經在前線廣播站里開始普及，很多廣播站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幾封對面送來的信件。這種情況在前線的普通美軍士兵中間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對於這種局面，美軍基層軍官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住，總不能每天不睡覺地去盯著？更何況，很多軍官也很喜歡聽對面的節目，特別是那個《哈利·波特》。而關於這部小說所引申出來的話題已經在美軍中間開始公開地討論。

大部分認為伏地魔和他的追隨者就是影射的希特勒和種族主義。還有人覺得，如果哈利·波特象徵著紅色中國，那麼弗農姨父一家就是暗指斯大林和他的紅色帝國。就像書里說的那樣，雖然他們是親戚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兩者的關係並不好。

就在第三部《哈利·波特》開始播出后不久，信件的內容也開始不一樣了。

「趕緊躲一躲，你們會有大麻煩的。」

「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聽到你們的節目。」

「你們不會因為我們的進攻，以後就停止廣播？」

……

幾張內容大體類似的紙條現在正放在第15軍司令秦基偉的面前，「你們怎麼看？」秦司令問著面前的幾位部下。

「看來敵人這是要動手了。結合前面那位投降過來的韓軍參謀帶來的情況，這次應該不會是小動靜。」參謀長沉吟道。

政治部主任一笑，「看來我們的電台廣播起作用了，美國人已經在為我們擔心了。」

秦司令問道：「從情報上看，敵人會有兩個師、也就是我們的兩個軍的兵力。中部這麼大的地方他們不可能全面進攻，那麼大家覺得對面會重點進攻哪裡？」

「從交上來的字條看，以上甘嶺前沿598和537兩處高地上的陣地收到的居多。難道他們會從那裡下手？」政治部主任沉吟道。

「可是那裡地勢險峻，不利於對面的機械化部隊行動。他們不可能放著平坦的大路不走，走山路？」一名師長疑惑道。

「可是那裡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說著，參謀長走到沙盤前，「大家請看，598和537兩處高地，正卡在敵人的咽喉處，而且居高臨下，對他們的威脅很大。」

「也就是說他們會重點進攻這兩處。」秦司令道：「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

參謀長笑道：「司令，您怎麼忘了？在我們對面的可是范弗里特那個敗家子。他是出了名的不心疼東西。」

秦司令一笑，「也就是說他會重點使用遠程和空中火力，既然這樣……參謀長，目前我們的防空武器和彈藥還有多少？」

「高射炮xx門，炮彈xx發；高射機槍xx挺，子彈xx發。」

「很好！馬上派到前沿部隊。通知下面，千萬注意隱蔽、不要暴露。所有炮兵部隊、敵後小分隊立刻出動。我倒要看看這個『范敗家子』能『敗』到什麼程度。」

「可是白馬山方面的形勢也很危險，38軍方面的傷亡很大。志司已經命令我們給予增援。」政委問道。

秦司令想了想，「如果敵人要進攻五聖山，那麼白馬山一帶的強攻就是他們使得障眼法。想要調虎離山。把這個情況報告給志司和38軍方面，相信彭總他們會理解的。」

在朝鮮，秋季的夜晚已經有了寒意，而山中的秋夜更是如此。這裡是美第7師的炮兵陣地。在這裡，三百多門大口徑火炮正嚴陣以待。只等上面一聲令下，它們就會讓對面的中**隊嘗嘗什麼叫「彈如雨下」。而這樣的陣地

雖然美軍的裝備很好，但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值班顯然不是什麼好差事。傑克上士抱著自己的m1卡賓槍，看著營門外黑漆漆的山林。一陣秋風吹過，他打了個冷戰、縮了一下脖子。「夥計，有煙嗎？」傑克問身邊的機槍手本。

本掏出煙盒遞了過去，「傑克，你剛從前線下來，聽說對面在講一個有趣的故事。是真的嗎？」

「當然。」傑克點著了煙，「只可惜前線的部隊要聽不到了。如果詛咒管用的話，我相信我們的長官還有總司令一定會被前線的士兵詛咒死的。」

「那個故事真的很好聽嗎？」

傑克吐了個煙圈，「相信我，本。我不會騙你的。」說完看了看左右，「前幾天對面還放了一首歌，叫《拯救地球》，是一首反戰歌曲。你很難想象它是多麼的好聽，就是好萊塢的那些人也寫不出那樣的曲子。」說著輕聲哼唱了起來。

本靠在沙包上，也點著了一根煙，「真難相信中國人會寫出這樣的歌來。你說得沒錯，它真的是太好聽了！」

傑克小聲叮囑道：「你可不要傳出去。聽說凡是聽過這首歌的前線部隊已經換到了後方。不過，那又怎麼樣。對面還是會連續不斷地放給我們聽的。」

就在兩個人閑聊的時候，就在營地外的密林外，幾個黑影正在把六個小鋼管組合在一起。「小王，看清楚了嗎？」一個人仰著頭盡量壓低著聲音問道。

「隊長，看清楚了。」另一個人從一棵最高的樹上滑了下來，「目標就在前方11點鐘方向，距離5200米。」

「幹得不錯。」隊長表揚道：「小李，問問其他組準備得怎麼樣了？」

「是！」一個身背步話機的人打開了背後的開關，「3號、4號，你們準備好了沒有？明白！」跟著報告道：「隊長，他們說一切準備就緒。」

「好！」隊長看了看手錶，「通知他們：四點鐘準時行動。」

一陣凄厲的起**哨聲驚醒了還在熟睡的炮兵們，「各就各位，迅速到各炮位集合！」各營的軍官大聲吼著。炮兵們立時趕走了瞌睡蟲，迅速地穿好衣服。

「炮彈裝好引信！運到各炮位！動作快點！我們要在中國人還在熟睡的時候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報告長官，一切準備完畢！」一名士兵跑到指揮官面前敬禮道。

「炮彈裝填！」指揮官大聲命令道：「目標：三角山和狙擊嶺敵方陣地！預備！」

就在此時，天空中傳來轟鳴，指揮官抬頭看了看天，嘴角掠過一絲冷酷的笑容，「很好，空軍已經出發了。開火！」

「轟轟轟……」三百多門大炮幾乎響起了一片。

「咻咻咻……」幾十道火流星也幾乎與此同時地從四面八方的天空中落到了這裡。

「轟轟！」爆炸聲立時在炮兵陣地上響起。高速紛飛的彈片如同一把把奪命的飛刀，收割著這裡的生命。有的爆炸還引發了陣地上炮彈的殉爆，這些大傢伙的爆炸又引發了更強烈的連鎖反應。

另一邊，飛臨上甘嶺上空的飛機還沒等投下炸彈就迎來了地面上的防空火力齊射。密集的彈雨在陣地上空編織了一道嚴密的火力網，不時有飛機在空中就化做了一團火球，當然也有一些命大的，拖著黑煙向南邊逃去。

「什麼？中國人有防備？空襲受阻。」美7師31團團長摩斯上校接到前方的電話，大聲驚呼：「這不可能！」

「長官！」秘書跑了進來，「炮兵陣地遭到火箭炮襲擊，損失慘重！」

「該死！」摩斯恨恨地捶了下桌子，「命令他們堅持住，我會派人去支援他們的。給我接范弗里特司令。」

「攻擊受阻？」范弗里特接到電話后也感到吃驚，「難道前段時間的欺騙行動沒有奏效？對方察覺了自己的意圖？這不可能！」當即命令空軍和加大空襲力度，並從其它地方調來重炮支援，一定要把對方陣地拿下。

於是，在他的命令下，第二批飛機再次飛臨交戰地區上空。這次的攻勢要比前一次猛烈得多，不但有轟炸機對陣地進行狂轟濫炸，還有戰鬥機對地面防空火力進行圍剿。一時間，空中和地面的爆炸響成一片。

幾十年後，據一位倖存下來的聯軍飛行員回憶說：「你根本無法想象那個場景。無論是天空還是地面完全是一片火的海洋，中國人堅守陣地的態勢完全超乎了我們的預料。只在第一天進攻中，我們就損失了大約50架飛機。」

而另一名志願軍老兵回憶道：「儘管我們有所準備，可是沒想到美國人也會這麼不要命地往這裡扔炸彈。那個場面……不管哪個國家的電影里都不可能拍出那樣的畫面的。」

而聯軍總司令克拉克也回憶道：「如果早知道會鬧成這個情況，我是不會同意那個『攤牌』計劃的。最初只是一個限制目標的攻擊，後來竟成為一個為了保存面子的狠命攻擊。它已經發展成為一場殘忍的挽回面子的惡性賭博。」

一名美聯社記者在戰況綜合報道中說：「金化戰役已經成了一個無底洞，它所吞食的聯軍軍事資源比任何一次中**隊的總攻所吞食的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