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比槍

張振華只在家裡歇了一天就繼續投入到工作中。眼看離國慶節越來越近，這一天，廠長趙泰又找到了張振華，「小張啊。剛才上級下達了最新指示，今年國慶，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同志會來北京參加慶典，而且據說還會和我們協商最新的軍事援助項目。估計，他也會到我們這裡來，所以你就幫助接待一下。」

張振華奇道：「廠長，這種事不是應該由高級領導或是技師負責嗎？我就一個小設計員，恐怕不合適吧？」

趙廠長笑道：「在我面前你小子就不用謙虛了。你在抗美援朝期間設計的那些東西我可是都知道的，對我們前線部隊的幫助很大。所以這次接待赫魯曉夫同志，你一定要儘力去辦。」

「是。」張振華打了個立正，跟著又說道：「不過廠長，您也說了是估計，到時候要是他不來，您可怪不到我頭上。」

趙泰笑罵道：「你小子，快去忙你的去吧！」

十月一日，天安門廣場上舉行了紀念建國五周年的盛大閱兵式。到訪的蘇聯第一書記赫魯曉夫受邀登上了天安門城樓上觀看儀式，和他一起的還有從朝鮮趕來的金rc同志。當一隊隊手執國產半自動步槍的儀仗隊士兵走過的時候城樓前的時候，赫魯曉夫不禁問道：「毛zd同志，這些士兵手裡的步槍是什麼型號？」

毛主席微笑道：「這是我們中國自己設計製造的，你沒有見過很正常啊。」

赫魯曉夫吃驚道：「怎麼？中國同志已經能夠自己設計武器了？」

一旁的周總理笑道：「這並不奇怪。早在延安的時候，我們的兵工廠就已經開始自己設計武器了。只可惜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大型的冶鍊廠，不可能大規模的生產，只是把圖紙保留了下來。經過這些年的不斷改進，最終才有了我們戰士現在手裡的武器。」

赫魯曉夫點了點頭，不由讚歎道：「中國的同志真是了不起！」

毛主席笑道：「和你們比起來，我們還差得遠啊。」

此時，受閱部隊繼續行進。赫魯曉夫再次驚訝地發現所有受閱部隊的輕武器裝備幾乎全部都是中國自己研製生產的，蘇式槍械只是出現在民兵方隊中，這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雖說他早先已經知道中國人在朝鮮戰爭期間主要是接收重型裝備，但輕武器還是給了一些的。雖說斯大林給他們的很多是舊的（這一點連赫魯曉夫多少覺得沒面子），但我們蘇聯輕武器也不是那麼差吧？而且朝鮮才停戰多久？你們的志願軍大部分還在朝鮮，就這麼把我們的援助的武器交給民兵了？

當然這麼多人的面，赫魯曉夫自然不能表露出來，直到看到後來的重型裝備出場，他的心情才慢慢好轉起來。

接下來的群眾遊行，赫魯曉夫雖然依舊滿臉笑容地觀賞，但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大興緻了。

第二天，當赫魯曉夫與毛主席會面時，他主動提出了想要參觀一下解放軍戰士的最新輕武器裝備的問題。毛主席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並讓周總理通知外交部和軍隊盡全力配合。當天下午，周總理派人通知他們，已經聯繫好了參觀部隊，赫魯曉夫當即帶著隨行的米高揚等人隨周總理來到位於南郊的一處軍營。

張振華沒想到任務下來得這麼快，國慶才過去一天，上級領導就讓他陪同赫魯曉夫參觀部隊。沒辦法，張振華只好隨著廠子里的另兩名高級工程師一起坐著吉普車提前來到南郊軍營。令張振華感到意外的是，高江也在這個營地里。張振華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問了一下高江。高江說，他是受校閱部隊中的一員，本來今天就要回去了，沒想到臨時下來通知，要他們迎接蘇聯領導人參觀。

不多時，周總理陪同赫魯曉夫乘坐汽車來到了營地。簡短地歡迎儀式后，赫魯曉夫提出馬上舉行中蘇槍械比試。中方當即安排戰士與赫魯曉夫帶來的軍人進行比賽。不多時，人員和槍械準備完畢，雙方一起來到靶場。

第一場舉行的是步槍比賽，由中方的半自動步槍對戰蘇式莫辛·納甘式步槍。雙方人員各就各位后，比賽開始。

張振華站在人群的角落裡雙手環抱而立，對這場比賽，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現今中方所有的新式槍械都有他的參與設計，再加上各地兵工廠里原有的那些技工和工程師地協助，可以說已經比歷史同期強了不只一點半點。特別是現在的步槍比賽，中方的是有十發彈匣的半自動步槍；蘇方是五發彈倉式的手動步槍。雖說莫辛·納甘步槍也是一款名槍，但在快速裝填、射擊上面，終究還不是半自動或是全自動步槍的對手。

事實也確實如張振華所料想的那樣，第一場比賽，中方勝出。隨後，雙方交換武器再次比試，結果蘇方獲勝，也就是說，中國新型半自動步槍要強於蘇式的莫辛·納甘式步槍。

隨後，雙方又進行了衝鋒槍、輕、重機槍和手槍的比賽。總體而言，中方武器略強於蘇聯武器，特別是在武器操作的方便性及射擊時產生的後座力上面，中方武器明顯優於蘇聯武器。這讓以周總理為首的中方領導人甚感欣慰。

比賽結束后，赫魯曉夫對中國能生產出如此好的武器表示非常高興，並與參賽士兵合影留念。

離開軍營回到城裡，赫魯曉夫等人回到賓館休息不提。單說中方這邊，幾位領導再次舉行碰頭會，並特意留下了張振華。洪學智問張振華：「小張，你對這次比賽的結果怎麼看？」

張振華想了想說道：「可能會有兩個結果。一個，老赫覺得丟人了，認為咱們中國在輕武器研究方面已經超過了他們，所以不提供這方面的技術；另一個，還是老赫覺得丟人了，但卻認為這次比試的蘇聯武器只是舊型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於是，為了挽回面子，他可能回去後會拿他們國內最新型的裝備過來，再比一場。」

旁邊的聶榮臻總參謀長一笑，「有道理啊。那你認為哪種結果會好一點？」

張振華道：「雖說第一種更能刺激我國在輕武器研製方面能夠獨立自主地發展，不過，我國的工業水平太差，特別是在武器材料方面，要是慢慢摸索，進展會很慢。所以我更希望是第二種，畢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不錯！可就怕赫魯曉夫這兩條都不選呀。」洪學智摸著下巴說道。

張振華微微一笑，「我估計他不會。這個老赫剛剛接手蘇聯，眼下正是豎立威望的時候。他雖然沒怎麼繼承斯大林的鐵腕，卻繼承了斯大林的野心。為了維護紅色世界說白了也就是他們蘇聯在東方的勢力範圍，他們必須找一個強大一點的盟友。我們的武器今天雖然勝了，但不是沒有缺點。老赫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傻子，相信他已經知道了。」

周總理笑道：「分析得很透徹嘛！看來我們的小張同志已經慢慢成熟了。」

張振華「嘿嘿」一笑，「我也是瞎琢磨的。比不上您幾位老領導。」

洪學智笑道：「好啊！你小子變著法的說我們幾個老奸巨猾是不是？」

「沒有！我哪兒敢啊。」張振華急忙叫屈道。

周總理笑著攔住他，「好了，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講的也正是我們之前研究得出來的。」看張振華一副，「既然知道了還問我」的表情，周總理笑道：「好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那部電影已經是香港和印尼一帶上映了，反響相當好。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已經有一百多萬美元的收入，而且還在繼續增加。這些錢，大部分都投入到國內的科研項目上，當然也少不了你提議的電視機方面的研究。」

張振華又是「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周總理笑道：「還有件事，鑒於電視研究即將步入正軌，所以，作為這項計劃的倡議者，我們決定讓你擔任研究組的副組長。小組的辦公地點在廣州，那裡離海外近，便於那些海外的研究人員往來。」

「啊？」

此時的，北京飯店內。在赫魯曉夫的總統套房內，這位如今的蘇聯第一領導人此時正在詢問下午參加比槍的那兩位蘇聯軍官，「你們覺得中國同志製造的槍到底怎麼樣？」

一名軍官道：「赫魯曉夫同志，雖然今天下午的比賽他們的槍獲勝了，但是我感覺他們的武器有一個致使的弱點，那就是槍支的鋼材不是很好。這點，可以從今天下午的自動武器的比試中看出來，他們的槍管很容易就變熱。」

赫魯曉夫點點頭，「請繼續。」

那人又道：「雖然我承認他們的新式武器很有獨到的地方，但和我們蘇聯的最新裝備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更何況，輕武器畢竟不能左右戰爭的結局，未來在戰場上還要看飛機坦克甚至是原子彈。」

赫魯曉夫又點了點頭，「那你們覺得我們還需要給中國援助最近的輕武器嗎？」

另一名軍官道：「我覺得就算我們給他們全部的國內最新輕武器資料，以他們的工業水平恐怕也未必會造出合適的鋼材，哪怕他們有比較好的設計。」

「可是這一回我們畢竟輸了。」赫魯曉夫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