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徒緣分

哈利在半夢半醒之間，夢到了漫天的綠光，夢見了母親的慘叫，和瑪納用側臉摩擦自己的感觸。

自己腦海中的那個溫暖如光的大英雄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大黃臉和鷹鉤鼻，油膩的黑髮在身後漂浮，活像一塊海帶或者抹布。手中拿著一根發綠光的小棍子，打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喊著：「阿瓦達！阿瓦達！」

太噁心了！

第二天起來，腦瓜子嗡嗡的。

昨天雖然下午跟著瑪納吃了不少的零食，但是晚餐時間的「死亡拷問」卻讓他一口都沒吃下去，讓他覺得胃部空空，連帶著腦袋空空。

我需要抹著黃油果醬的吐司，還有一杯咖啡。哈利如此想著，坐在了。

咚咚咚

「早上好啊，距離咖啡溫度適口還有五分鐘~！」瑪納輕輕推開門，清脆的聲音填補了哈利麻木的精神，手中拖著一個托盤，上面裝著，看起來「慘烈無比」的食物。

「瑪納，這是什麼？」哈利捏著吐司的一角，其餘的部分則浸泡在咕嚕嚕作響的綠色黏液中，最大的問題是，哈利沒有從裡面聞到味道，「斯內普教授做的嗎？」

「這是我做的！」瑪納眯著眼睛，看起來沒有生氣，「醬汁源自三隻豬頭酒吧老闆的秘方，增加了薄荷精和曼德拉草汁液，有非常出色的提升和醒腦效果。」

我就算餓死，死在蜘蛛尾巷，從魔法掃帚上跳下去，我也不會喜歡這東西，哈利心裡想著，但最終在瑪納充滿壓迫力的微笑下，撕了一個吐司的角下來，這該死的果醬居然還拉絲！

三分鐘后。

真香！這個醬真的好吃！哈利心滿意足的舔乾淨盤子，灌了一大口咖啡。

「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哈利回顧著腦海中的知識，茫然點頭。

「魔葯第一課啊！」瑪納扛起哈利，噠噠噠的上了樓。

我是哈利，這是我這周第二次後悔。

「瑪納說應該讓你見證魔葯的光輝和魅力。但顯然！這間教室里填充了一個傻子！一個新的，稀有的物種！一個腦袋空空，充滿了無知和愚蠢的呆瓜！」陰沉的聲音從哈利身後傳來，「認為魔法是像巨怪一樣揮舞著小木棒！他連魔葯和煎蛋的區別可能都無法區分！」

「先生，我在昨天才第一次接觸到魔法。」哈利仰起頭。

「那你或許可以滾出這裡！你或許本就不屬於這裡！」大黃臉從哈利身側探出，無神的眼睛緊盯著哈利的綠眼睛。

「但是我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信！」哈利經過了一夜的精神折磨，暴脾氣直接頂了上來，「我的父母是和你一樣的戰爭英雄，我不是什麼雜七雜八的人！」

哈利長期處於被忽視的狀態，需要的東西與其說是尊敬，不如說是認可，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得不到關注和需要……像一隻失落的小狗狗，進城的野老鼠……他說不定真的可以學會那個魔咒。

瑪納托著下巴，看著斯內普和哈利拌嘴，感覺溫馨極了。

「那就試試看吧！」斯內普板起臉，惡狠狠地站到了黑板前，「疥瘡藥水！最簡單的魔葯之一！讓我看看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是否有著他應有的天賦！」

揮動魔杖書寫出製藥的流程，但是對於哈利而言，卻無比的陌生。

已知：哈利面前有一隻坩堝，魔葯室內的所有材料都沒有標註名稱，他對於每個階段所需要的火力、判斷的標準均一無所知。

求解：他該如何在冷笑斯內普的眼皮子底下熬制出一鍋魔葯。

但是在斯內普詫異的目光下，哈利戰戰兢兢的一步步完成了操作，雖然很多時候緊張到手抖、操作變形，但是對於火候的掌握、藥材狀態的把握沒有太大的問題，跌跌撞撞的完成了藥劑。

「劣質的成品，喝不死人。」斯內普滿臉難受，「只能說明你的天賦比起巨怪稍好一點。」

「感謝您的認可。」哈利勉強自己直視斯內普，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對方中了惡咒，嘴裡只能噴糞，這樣可以讓自己好受一點。

「沒有誇你！」斯內普拍了下哈利的後腦勺，「格蘭芬多扣……嘖！」

「看來你的確有一些小聰明，波特。」斯內普瞥了瑪納一眼，「也不排除有人幫助了你一把，讓你得以用那漂亮的眼睛看一眼魔葯的殿堂。」

「今天你是我唯一的學徒，今天還很長，准好了嗎，波特？」斯內普獰笑道，打開房間中的投影儀。

哈利和斯內普的師徒緣分，起始於1991年8月1號清晨，終止於同日傍晚。

「你怎麼會如此蠢笨！」斯內普死死盯著哈利的眼睛，「這是一個正常的，聰明的小巫師在一天內應該學會的東西！」

哈利的學習進度比起正常的一年級小巫師已經算快的了，但是遠遠達不到斯內普的要求。

斯內普希望他可以理解魔葯的藝術，而不是成為一名只會煉製洗髮藥劑的「波特」。

「你不能以瑪納，或者是其他生活在巫師界的人的標準來要求我！！」挨了一天罵的哈利控制不住內心的火氣了。

「她也來自麻瓜世界！」斯內普無神的眼睛變得明亮了起來，哈利似乎從裡面看到了悲傷和怨恨，但是這怎麼可能呢，「你應當是有才能的，你應該學會的！你應該能學會的！」

他猛地轉身，像是一隻大蝙蝠一樣，衝出了藥劑室，消失無蹤。

「他對你的期望值比較高，」瑪納從背後抱住失落的哈利，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沒關係的，他用了一個他超越不了的女魔藥師的水平來考核你，過去超越不了，永遠也超越不了。」

「女孩子更擅長精巧、周密的操作，在初次學習藥劑和魔法的時候，她們通常都會佔據優勢，更何況是她。」

「你知道她在哪嗎？那位女魔藥師。」哈利問道，身體發顫，「我想和她學藥劑，好好的打敗斯內普。」

「但斯內普也找不到她啊……」瑪納語氣飄忽，似乎在講一個久遠的故事，「不要著急魔葯的事情了，晚飯後帶你去我的動物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