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同劇組再遇溫晴
「卡!好,好,南迪表現的非常好!大家先休息一下。」導演十分滿意地向演員和劇務揮手。助理趕緊跑過去,為裴南迪撐傘,三十七八度的高溫在太陽底下拍戲,確實不好受,更何況昨晚的宿醉,讓裴南迪頭昏腦漲,堅持到導演喊停,他差點虛脫。
「南迪哥,快喝點綠豆湯。」裴南迪在樹蔭下的躺椅上坐下,助理擰開冰鎮綠豆湯,不停地給他扇著扇子。裴南迪這場戲演的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灘的富貴公子和丫鬟私奔的戲,他穿著白色長袖襯衫,格子背帶西褲,文質彬彬,一身的書卷氣,果真像那個時代的人,真是演什麼像什麼,不虧是亞洲小天王。
裴南迪的汗水浸透了衣衫,覺得頭暈目眩,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好躺下,閉目養神,人才舒服一些。這時女主角,也是最近紅透了半邊天的如沫在他旁邊坐下來,見裴南迪臉色蒼白,關切地詢問:「南迪,你是不是不舒服?可別硬撐啊!」
裴南迪點點頭沒力氣說話,助理急得出了一腦門子汗:「南迪哥,你不會中暑了吧?」
「別大驚小怪的,別人聽見了還以為我們在炒作。」裴南迪有氣無力地說道。
「來來,溫製作,這邊請!」製片人的話引起了裴南迪的主意,他躺著,豎起耳朵聽。
「溫製作真是不好意思,由於我們拍片進度比較趕,才讓你千里迢迢來我們劇組溝通主題曲的事,真是太麻煩你了。」
「您真是太客氣了,大家也都是為了工作嘛。」
裴南迪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刻坐起來,溫晴,居然是溫晴!他一系列的動作,同時也吸引了溫晴的目光。二人目光交匯的一剎那,意外、震驚,寫在了他們的臉上。
溫晴沒想到,她接手製作主題曲的電視劇的男主角居然是裴南迪,這是機緣巧合,還是孽緣未斷?溫晴裝作繼續和製作人說話,身體調轉了方向,避開了裴南迪的目光。
裴南迪雙眸低垂,心裡湧起無限的悲傷。
如沫似乎看出了端倪,小心詢問:「南迪和溫製作認識?」
他輕輕搖搖頭:「不認識。」說完起身向別處走去。助理拎著保溫箱,撐著傘跟在後面。
下午的戲,進展很慢,裴南迪總是不在狀態,連兩三句台詞都會說錯。他是大牌明星,導演也不敢發作,打不得,罵不得,眼看天就要黑了,只好宣布停工,明天再拍。
「對不起大家,我今天不太舒服,耽誤大家進度了,真的非常抱歉。」裴南迪非常真誠地向大家鞠躬道歉,絲毫沒有大牌的架子。大家看他面色蒼白,不停地流著汗,都非常擔心。
導演走過去拍拍裴南迪的肩膀:「南迪,沒事吧,不然你先休息幾天,我先和如沫拍女主的戲份。」
「導演,我沒事,休息一夜就好了,我不想耽誤大家進度。」
「南迪,過來!」製片人站在一旁喊道。
裴南迪循聲望去,製作人身邊還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晴。他深吸一口氣,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走過去。
「來,南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請來的金牌製作人溫晴女士。」
「溫製作,這是我們這部戲的男主角,也是主題曲的演唱者,裴南迪。
「你好,溫製作。」裴南迪裝作不認識她,微笑著伸出手。
「你好,南迪,真是久仰大名。」溫晴愣了一下,也伸出了手。兩個人自然地握手,裴南迪的手指冰涼,手心全是汗。
「南迪啊,溫製作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我們見面的,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哦!「
「我會的。」
「我在酒店訂了一桌,我們先去吃飯,吃完再好好工作。」
溫晴一想去酒店免不了要喝酒應酬,裴南迪面色蒼白怎麼受不了那種環境,於是趕緊說道:「東哥,不用了,我們簡單吃點就行,我想快點開始工作。」
「南迪,你的意見呢?」
「我沒意見。」裴南迪淡淡地說。
「那好,我們先回酒店,你們想吃什麼,叫到房間里吃去吧。」
裴南迪和溫晴單獨坐在酒店房間的辦公桌旁,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出去happy了。長久的沉默之後,溫晴先開了口:「南迪,我……」
助理端著兩碗銀耳粥和小菜走進了房間:「溫製作,南迪哥,你們吃完再工作吧。」說完,她就畢恭畢敬地站在裴南迪身後,等候他的隨時差遣。
裴南迪微笑著說:「你去跟他們一起玩吧,這邊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
「真的嗎?!」助理露出驚喜的表情:「可是,南迪哥,你身體不舒服,我還是不去了。」
「我沒關係的!哪有這麼脆弱,你去吧,玩的開心點!」
「呵呵,謝謝南迪哥,溫製作,麻煩您幫我照顧下南迪哥,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麼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說完,她一蹦一跳地出了門。
「你這個助理挺不錯,做事很有交代,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年輕真好啊!」溫晴滿眼的羨慕,她羨慕的又豈止是她的年輕,而是日夜都可以跟面前這個男人在一起。
「你也很可愛,很年輕。」裴南迪滿眼的深情款款,他的這句話讓溫晴的心咯噔一下,繼而暖流肆意,年齡,她比裴南迪大三歲。三年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溫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走到餐桌前擺起餐具:「快吃飯吧,不然要涼了。」
裴南迪走過去,突然從後面緊緊抱住他,用力地聞著她發間的味道,他的臉在她的耳邊輕輕摩挲著,聲音嘶啞地呢喃:「溫晴……」
溫晴身體一僵,心頭像被雷電擊中一般,這樣的懷抱,這樣的聲音,讓她的心快要融化了。這麼多年了,她仍舊念念不忘。她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踮起腳尖,親吻裴南迪。
裴南迪心頭一震,把她抱得更緊了。她的舌貪婪地在他的口腔里索取,她想要從他的身體里尋找她一直苦苦尋求的答案。他們不能自持地從餐桌旁吻到了床/上,裴南迪將臉埋進了她胸前的柔軟里,她輕聲呻吟著,雙眼迷離。彷彿一切都要水到渠成之時,溫晴的手機響了,是她老公打來的。
溫晴趕緊從床/上坐起來,調整好呼吸:「親愛的,我正在工作,嗯,我知道,不用來接我,這離A市那麼遠,劇組已經給我安排好房間了,明天我就回去,嗯好,晚安。」
裴南迪一臉失落地看著溫晴,他明亮的眼睛漸漸暗淡下來。溫晴整理好衣服和頭髮,她的臉頰一片潮紅:「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強烈的罪案感壓迫著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時刻提醒著她是個有夫之婦的事實。
二人坐在餐桌前喝著粥吃著小菜,就像很多年前那樣,但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有些事即便再想挽回,也終究是回不去了。屋子裡很安靜,他們沒有說話,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這頓飯吃的很慢,他們彷彿預感到,從此以後,便是永別。一邊是現在,一邊是曾經。
吃完飯後,兩個人又非常平靜地聊著工作,聊著歌曲的曲風,填詞。工作進行的很順利,他們溝通的也很順暢,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樣,溫晴總是能準確地把握住裴南迪的喜好。等到一切拍案定稿后,溫晴收拾好文件,起身,準備離開。
「溫晴!」裴南迪忍不住喊了出來,「有句話我憋在心裡很多年了,想要告訴你,我……」
溫晴用纖長的手指堵住了裴南迪的嘴:「迪,別說了,有些事既然不能挽回,就讓它保持現狀,或許更好,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溫晴…。。」裴南迪猛然起身,想要挽留,卻怎麼都喊不出口,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沒站穩,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溫晴驚慌失措地抱起他的頭,用力地拍打著他的臉:「迪,怎麼了,你快醒醒啊!別嚇我啊!快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裴南迪感覺有滾燙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他想要安穩溫晴別緊張別害怕,他沒事。但是眼皮發沉,怎麼都睜不開眼。
「溫晴!」裴南迪氣喘吁吁地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全身大汗淋漓,手背上還插著針頭,正在打點滴。
「南迪哥,你醒了!太好了。」助理驚喜地跑過來。
「現在什麼時間了。」
「快到中午十一點了。」
「我睡了一夜?」
「是的,你突然暈倒真是嚇死我了,你剛才做夢,是不是喊著溫製作啊?」她絲毫沒有眼力勁地說:「她昨晚就回A市了,幸好有她在,不然你暈倒了,也沒人知道。還說你身體好呢,你看現在就是弱不禁風。」
助理還在一邊喋喋不休,裴南迪的腦海卻是一片混沌,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眼睛里全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