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商討

()「生物體與外界環境之間的物質和能量交換，以及生物體內物質和能量的轉變過程就叫新陳代謝。但是……」叮叮盯著報告，語調變得緩慢了很多，有點難以置信，「但是，教官身體的同化作用居然會運作不起來，而異化作用卻快得驚人。」

「是的，這的確很不可思議。而且，很危險，」上官翼翔一臉yīn霾。心情之差，甚至沒注意到，叮叮怎麼會知道這種在她這個年齡階段根本就不可能理解的知識。..

「可是，她是你妻子吧！也是我們教官啊！你會救她的吧？」

「看過所有資料，我不認為我做得到。」

上官翼翔毫無頭緒，單獨一人看了那麼多久資料，被這堆爛紙廢字混資料塞了那麼多負面情緒，就算眼前只有這幾位小女孩，他也藏不住話了！

「我真是搞不懂！好好的那麼一個人，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不只是新陳代謝，免疫系統問題也存在一定的問題！」

大吼一聲后，小女孩們全都猛然驚愕住了，怔怔地望著他。

看見她們如芒刺在背的模樣，上官翼翔輕噴一屢清煙，乾咳兩聲，「抱，抱歉。嚇到你們了。」

「唔唔，沒有」叮叮輕搖小腦袋，沉默片刻。然後把卷宗攤開，善解人意地說，「您看，叔叔。我覺得您不可能不知道的。生物體的生、長、病、老、死等一切生命現象都與基因有關。它也是決定人體健康的內在因素。我覺得，教官的怪異會不會是跟生命的根源基因，有關？」..

上官翼翔的耳朵里「轟！」的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

本來這孩子能看懂這些繁瑣的報告，心頭已經是驚訝萬分了。這突如其來的見解更如憑空的閃雷，使他沒了主意！

他將濃密眉毛皺了幾皺，迸出幾個字來，「跟基，基因有關？」

「嗯嗯。」

看見叮叮點頭后，他猶豫了，這就是所謂的童言無忌嗎？

叮叮又指了指報告上的血液檢測項目，「在血液里應該能檢測出人體基因的，但是如果不去刻意化驗那是看不出來。而人體基因的組圖譜，就好比是一張能說明構成每個人體細胞dnajīng確排列的「地圖」。你要想去那，看「地圖」不就行了嘛，笨蛋！」

上官翼翔再三思量，也無可挑剔地點點頭承認，「那也是。業界內很多前輩都認為，通過對每一個基因的測定，我們就能夠找到新的方法來治療和預防許多疾病。如癌症和心臟病等。」

「嗯嗯！」

看見叮叮又點頭，他懵了，然後猛地一醒，「唉？！慢著！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這，這……」望望眼前幾位小女孩，再看回凳子上的叮叮，他啞口無言，「這不科學啊！」

「什麼不科學？」叮叮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要是把教官身體內出問題的基因排除掉不就好了嘛。」

「排除？！」

「呃，」叮叮吐吐舌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要不改變也行。」

「唉！」上官翼翔被氣到了，有點抓狂起來，「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我說的是為什麼你會懂這些！」

「噢，」叮叮依然是一副雷打不動，理所當然的樣子，「跟我父親學的呀，這還不簡單嘛。」

「你，你父親？」

上官翼翔說不出話了，面sè卻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這方面其實他曾經也有想過。可是人類大約有幾萬個基因，它們都儲存著生命孕育、生長、凋亡過程的全部信息。通過複製、表達、修復，完成生命繁衍、細胞分裂和蛋白質合成等重要生理過程。也就是說，它們都是這部異常複雜機器裡面的重要零件。機器出了問題，究竟是那個零件故障這可說不清楚啊。然而！

細想之後，他再慢慢開口，「人體細胞dna里幾乎有三十億個鹼基對，要是能從基因上著手，那的確是將範圍大大縮小了。先宏觀，然後再細分查找。可是……」

叮叮連忙回道，「你是怕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嗯，」他一臉自嘲，「這些年，我四處瞎忙。對她，自認為也算是盡心意了。然而！要是有，她就不會變成這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甚至到現在我還沒弄清楚！我真的是……」

真的是什麼？！男人大丈夫的，這掛著兩行淚好看么！後悔有什麼用，想辦法解決才是燃眉之急啊！叮叮額上掛著三條黑線。

「我把公事搞得一塌糊塗也就算了，這連家事也處理不好。突然想起來，老爸說得也沒錯！我這種不會賺錢的人花起錢來倒是很jīng明，老是幫那幾個傢伙開器材。如今連妻子這樣都……」

「叔叔你……」林潔在旁邊yù言又止，考慮要不要安慰一下他。

小雪則托托眼鏡，雙手緊握在胸前，第一次看見大人這個樣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沉重的氣氛下，突然！

「叔叔您該不會是，沒錢治吧，」李苗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句令大夥都詫異的話！

頓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利劍般的目光！

削鐵如泥的目光！

「你怎麼知道？小苗。」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回答者居然是叮叮！更重要的是，她竟然還是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攤攤雙手，「據我所知，這所謂的組織四家族裡就數上官家最窮的了。」

「啊~~~？！」眾小女孩都唏噓起來。

「喂喂喂，」他暴汗。

「父親說的，」叮叮將其無視掉。

「唉~~~？！」又是一陣倒彩。

「喂！我說你們！」

一陣咆哮后，全場寂靜了。

「我說你們也不用這般反應吧，」上官翼翔擦把眼淚，緊緊領帶。然後深深地吸上一口青煙，裝出很紳士的摸樣，「相對於其他三家，我們是稍稍差那麼一點點，不過錢還是……」

他突然止住了！目前為止雖然的確有人探究過那個領域，可想起如果真要研、投資這種基因治療技術，那個天文數字還真不是他們一家能拿得出來的！

思躇良久，他還是轉口扯開話題，「啊，對了，你們怎麼知道叔叔是上官家的人？」

好猥瑣的叔叔！還扯開話題了呢！

果然是沒錢！

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摸樣，眾小女孩都同時打起冷顫來。

迫不得已才一起指向他的白大褂，異口同聲地喊道，「你胸牌有寫！」

「噢？」他看看自己的胸前，大笑起來，「哇哈哈哈，你們都太聰明了。」

「必須的！」

「那當然！」

「肯定的！」

又是一陣嘰嘰喳喳。

其實他也是知道的。父母都在當年那次慘劇中喪生，說是說四家族之一，其實一直也沒啥地位。這人去了之後，更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還指望雙親給自己留下點什麼？無奈之下也只好去投靠歐陽家來糊口了。…,

他很樂觀，一直相信著世界並沒有什麼悲劇和喜劇之分。如果能從悲劇中走出來，那就是喜劇；如果沉緬於喜劇之中，那它就是悲劇。

所以！

能夠在裡面讓他遇上她……

上官翼翔拿出手機，望著屏保里的笑臉，也傻傻地笑了出來。

所謂緣分，也許和明一樣吧，都是源於偶然。是的，這個偶然絕對是天下間最最幸運的偶然了。

所以！

他覺得愛其實也一種明，並且需要不斷改良。只是，這種明跟其他明不一樣，它沒有專利權，隨時都會給人搶走。

有人說愈害怕失去，就愈容易失去；愈想得到，就愈要放手。

放手是很難的，如果還有選擇的話！世上有很多東西是可以挽回的，比如良知，比如體重。但不可挽回的東西更多，譬如舊夢，譬如歲月，譬如對一個人的愛。

所以！

他不能放手，也不願放手！

「呃，那個，」叮叮探探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這是在想什麼？這手機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怎麼看著看著就傻笑起來？」

「噢！」上官翼翔收回手機揉著太陽穴，疲憊地閉上眼睛。他對著這些報告資料看了都有好一段時間了，幾乎可以背出來。可就是沒想出個好辦法來，不覺心底一涼，只好嘆道，「沒，沒有。只是想起些往事罷了。」

「往事？」

「嗯。」

「說出來聽聽。」

他笑了笑，意味深長地望著叮叮的小臉蛋，然後調侃起來，「喂，我說小妹妹啊。你長大以後一定是個大美女，而且還是賢妻良母型的。」

叮叮臉頰一紅，隨手扒下小雪的眼鏡，就朝上官翼翔臉上扔去，「嚴肅點好不好！」

小雪馬上驚叫出來，「啊！！我的眼鏡啊！」

「一會還你！」

「我剛找到的！小叮，」小雪急了。

叮叮幽幽轉過頭，滿臉黑線，「一，會，還，你！」

「好，好吧……」

上官翼翔拿開貼在臉上的小眼鏡，喃喃自語，「現在的小女孩，怎麼這麼暴力！」

叮叮回瞪了他一眼，「叔叔！大家都很喜歡教官。要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麻煩請說出來，我們幫你想辦法嘛。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的智力，就算比諸葛亮差點，那差別也相當有限。我可以保證！」

「去！誰指望你們這群小妞呀。」

「咿呀！！」再次有人驚叫出來，「小叮，你脫我鞋子幹嘛？！」

「扔他！」

「卧槽！」上官翼翔嚇得跳離了辦公椅，趕緊耍手勸道，「好了好了，別這樣別這樣。你冷靜點小妹妹。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的！」

李苗穿回鞋子后，連她都忍不住要吐槽了，「這一點都不好笑好不好。」

「呃，抱歉，」上官翼翔苦笑起來，猶豫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好啦，那我就坦白跟你們說了吧。眾所周知，不管是dna還是染sè體，甚至是基因。這方面的研究都是非常非常博大jīng深的！目前為止即使有人探究過這個領域，可真要運用在醫學方面，治病的話，起碼現在還沒有人能真真正正地實行。白血病，癌症，艾滋病等很多無法根治的疾病都讓人們恨之入骨，可又無可奈何。」

「雖然無法根治，」叮叮撇撇嘴，也很是難過，「可起碼如今很多都從致死xìng疾病轉變為可控xìng慢xìng病了，還不是因為大家的努力？！」…,

「是的，大家都已經很努力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擱在煙灰缸上的香煙早已燃盡。再次點著一支后，他握緊著口袋中的手機，心裡比任何一個人都難受，「雖然很多都轉變為可控的慢xìng病，但仍有較高的死亡率和致殘率，患者大多數也承受著很多痛苦和壓力……」

她病的模樣，就猶如將他綁起來慢慢凌遲一樣！

痛不yù生！

「那麼多人都做不到，更別說就我這麼一個普通男人了。再說，是的，這個天文數字般的研究費用還真不是我能拿得出來的……」

「啪！」的一聲！

他被打了一巴掌！

頓時！大家都目瞪口呆，怔怔地望著叮叮，望著她那高舉的小手漸漸放下。

上官翼翔沒有說話，準確來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叮叮再猛地將所有的卷宗都扔到地上去，桌上什麼都沒有剩下。

「依我看，重點就是在你自己身上！要是現在沒有報告，你想看，你接下來會不會彎下腰去撿？會不會？！」

她抬起頭，看到他的眼神，似乎很驚訝，又似乎有些擔憂，正望著自己出神。

還擔憂什麼？！

叮叮接著厲聲說道，「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的！就像沒有辦法醫治，你會不會自己去找辦法？會不會？！」

良久的沉默之後。

上官翼翔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在想，你這小妞怎麼這麼聰明。以後娶了你的人，肯定要頭疼死。因為他無論怎麼撒謊，都騙不了你。」

叮叮充滿自信，冷笑道，「如果他喜歡我，為什麼要騙我？

「這個世界上，還有不騙人的男人，還有不喜歡甜言蜜語的女人？」

這下子，叮叮都懶得跟著大叔扯了。畢竟她知道自己年紀還小，愛情這東西著實還沒碰見過，所以沒有言權。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們過去病房那邊看看教官，」她放好凳子，揮手作罷，「就當剛才的消沉您是騙我的吧。還有希望的！jīng神點大叔！要不是，你拿什麼拯救我們的教官？！」

「這……」他輕輕一愕，依然在苦笑。

一切都被這小不點看透了，長大后，這該是一個多厲害的女人啊！

「資金不夠，我們公孫家可以幫你！畢竟這也是醫學界的一大奇難雜症，我父親聽聞已久，都頗有興趣。要不您找我父親商量商量，我看行！」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拉著姐妹們走向大門。

上官翼翔只好微笑揮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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