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切莫再練
第二日一早,染墨和擎勝便相約去了阿贊家,看看他情況如何。到了門前,發現院門閉鎖,之前那個拿小棍捅的法子也不管用了。兩人只好扯開嗓子喊那兩人的名字。
過了好一陣,聽得屋內叮叮噹噹一陣響,然後賓果回應著「來了來了」,過來打開院門。就見他衣衫不整,亦未洗漱。兩人只道他們昨晚累了貪睡而已,也未多說。打過招呼后便去屋內看阿贊。
阿贊依然卧於榻上,見他們進來,轉過頭來朝他們笑了笑。神志看上去很清醒,甚至帶點神采飛揚之色。
兩人安下心來,走到床邊問候阿贊。阿贊想起身,兩人讓他再躺會兒無妨,並把枕頭幫他往高里墊了墊。
染墨幫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床鋪。瞅見被褥下塞著一件亮黃色的衣物,看著挺眼熟,再一想,好像是賓果那日穿的衣服。
染墨並未在意,也許是他二人昨晚同榻而眠了吧。順手用被子角把那衣物蓋好。
賓果在那邊開窗通風,回頭看了看他們,說阿贊恢復得很快,今日多做點熱湯食養養胃順順氣,很快就會痊癒了。
他二人對賓果表示了感謝。賓果笑了笑沒說話。染墨說中午她留下來幫著做飯。賓果說不用,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一位廚師哩。
染墨想起他的手藝,遂誇了兩句。這時見阿贊在閉目休息,就叫著那兩人去外屋說話。
幾人坐下后,染墨又問了問賓果的身體情況,然後看看擎勝,擎勝接著問了他倆之前在路上討論過的一個問題。
「阿贊此次身體出現異常,可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為何會如此呢?」
賓果看看他倆,略顯老成地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陰差陽錯的緣故。原本阿贊循序漸進練下去,就算掌握不到要領,也會緩慢進步。包括那任督二脈的關鍵,到時也會自然而通。
偏偏他在此間遇到一樁異事,或可說是一『劫運』,無意間導致任督提前打開。但這種非正常強行開啟的方式,即使短期出現些效果也屬假象,其隱藏著諸多風險。加上他後期練功亦不得法,反而弄巧成拙經脈紊亂,以致陷入瘋魔狀態。真是可惜可嘆。」
那兩人相視無言。片刻后,擎勝問道:「你可知他到底遭遇了何事,導致目前結果?」
賓果看他一眼,搖搖頭道:「施主,哦不,這位大哥,有些事還是替當事人隱晦著些為好。」說完不再言語。
染墨雖也想知道,但她作為訟師,自然明白有些事需為當事人保密的原則,便用眼神示意擎勝不必再打問。
擎勝微點點頭。忽又露出好奇神色,似是對方才賓果那句施主頗感興趣。賓果看出他心思,索性大大方方道:
「不瞞二位,我小時候在寺廟裡呆過一段時間,故而方才有此口誤。也是那會兒跟著師兄們一同鍛煉強身健體,還跟師父學習些醫藥秘術。讓你們見笑了。」
擎勝聞聽,忙拱拱手道:「失敬失敬!往後若有時間,也可以和我們一起習習武呢。」
賓果自謙道:「我可不是塊習武的料,師兄當初教我的招式都忘了。我如今倒是喜歡上了詩文,也希望染墨以後能多幫幫我呢。」說完眼睛瞟向染墨。
擎勝略顯尷尬,染墨則大大方方說:「好呀,你不只可以跟我學,還可以和好多朋友一起參加詩文會呢。就連擎勝現在也會作詩了,你倆有時間也可以切磋一下呢。」
賓果訕訕道:「那還真是沒看出來。往後我們幾個可以常在一起交流、玩耍,倒是不失為人生快意呢。」他小小年紀嘴裡就冒出了人生這樣的字眼,倒顯得有一番成熟氣韻。
他二人點點頭。就聽見阿贊在屋裡說了聲,「想喝水。」染墨正想去倒水,賓果早已站起身來,去那邊倒了杯水,端進屋去。走到阿贊床前,扶他坐起靠在身上,然後端著杯子喂他喝水。阿贊也一副很順從的樣子。
染墨和擎勝在外屋默默地看著賓果照顧阿贊。心內有種說不上的滋味。既為阿贊能得到好的照護欣慰,又被原本屬於他們的照顧任務被別人「搶」走了而感到有點莫名失落。
賓果給阿贊喂完水后扶他躺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輕輕走出卧房,並把門隨手帶上了。
那二人靜靜地看著他的舉動。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賓果是阿贊的親哥哥呢。不過阿贊態度倒無異常,只要他開心就好。
賓果並未坐下,而是在屋內小幅踱步。稍後,他對二人說:「還有一事你們需注意。」
兩人抬頭看向他。「阿贊怕是不能再練那武功了。」嗯?兩人現出驚訝之色。雖然此前也閃過這樣的想法,但賓果能言之鑿鑿地說出來,不知是有何依據。
賓果看出他們疑惑,說道:「阿贊跟我提及過他那本書,我也曾略有耳聞。書上記述的武功對練習者有些特殊要求,破過某種戒條的人,是不能練的,中途出現岔子的,也無法繼續練習。否則只會越練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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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聽著他的一番解讀,饒是擎勝這樣的習武之人也無法判斷其所述是否確真。但眼下出於安全考慮,阿贊暫停下來訓練也好。待他日師父回來,再看有無挽回機緣。
擎勝問道:「你可有與阿贊言明此事?」賓果點點頭,「阿贊同意了。他原本習武也只為強身自衛而已,對於修習什麼神功並無多大意願。」他看了看擎勝道,「阿贊還說,若是你願意學那神功,他便將那書贈與你了。」
擎勝咋舌道:「我可不要。我現在學的武功已經夠練的了,咱不貪多。」說著看了染墨一眼。
染墨還好奇,他這種習武之人不是對這種武功秘籍最感興趣的嘛,早前還要從阿贊手裡搶,如今怎麼變了態度呢?
忽然想起方才賓果說的練習此武功需要自身符合一些特殊條件。難道是?頓覺得麵皮有些發熱,趕忙不再去想。
三人又隨便聊了些別的。賓果已完全是一副當家主人的模樣,隨著時間推移,對他二人似有種欲留不留的感覺。
二人覺得再待下去也無甚趣味,便起身告辭,又去那屋門口看了看阿贊,仍在側身臉朝里酣睡。便不再打擾,和賓果打了招呼,賓果也未再挽留,二人出門而去。
路上,擎勝問染墨,有沒有覺得賓果有點怪,甚至他和阿贊的關係都有點怪怪的。
染墨讓他切莫瞎想,他兩個同窗好友能有什麼問題。說完這個詞她也有點臉紅,同窗不假,是否好友她怎麼就能那麼輕易判斷。
好在擎勝沒注意到,只說阿贊眼下看著神色正常,而且還接納了賓果住在他家中照顧他,兩人關係倒是熟悉得很快。邊說話還邊晃頭眨眼,就像在分析個案情似的。
染墨忽生疑竇,擎勝如此關心他二人的關係,究竟是因為發現了什麼端倪,還是因為他對阿贊特別關照呵護甚至見不得別人對他太好的原因呢?
她猛然間又為自己產生這樣小氣的想法而感到臉紅。阿贊同樣是她的好友,甚至比和擎勝的關係還早。就算擎勝對他非常好,又怎麼了?她哪能這麼小肚雞腸?
當然,如果辯解一下的話,也是因為她對擎勝的感情太深了嘛,幾乎見不得他對任何人的感情超過自己哪怕一丟丟。哎,這惱人的愛情啊。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冤家啊。
正亂想著,沒注意擎勝早已把那種俊臉湊到了她眼前,好奇地左右晃著腦袋看著她,似是想從她的小腦瓜里看出她在想什麼。
染墨一緊張,冷不丁朝他做出個母老虎呲牙咬人的動作。擎勝稍被嚇到,轉而又露出燦爛白牙笑容,把她擁入懷中。兩人相互依偎著,向前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