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太陽升到了橡樹林上空。薄薄的白霜已經融化,燦爛的金光掃過橙黃的樹葉，均勻地灑在葡萄田地里。陣陣涼風拂過黃色的葉片,發出沙沙的響聲。

艾爾丹站在葡萄地旁邊，閉著眼感受著植物之間涌動的自然之力。每一株植物從發芽到生長,再到結果,無不向外輻射著自然之力。這些自然的能量無不來自於大地的深處，被植物吸收後用於生長繁衍。而他在感受自然之力的同時,還能順著它的流向清楚地感應到植物的內部生長和地下的根部發展。

選中一株葡萄藤,跟著自然之力將整棵葡萄樹檢查了一遍，確定地下無危害到植物的蟲卵后，他才精疲力盡地睜開眼，休息一陣。

力量還是太薄弱了。為了范寧小姐,他要更加努力。艾爾丹盯著腳尖默默地想著，她是自己和薇拉的恩人，他現在只有通過這種方式來報答范寧小姐。

柏翠莊園大概是他出生以來待過的最好的地方。

他不由回想起一個星期前剛到的時候。

金先生帶著他和妹妹進入了范寧小姐的辦公室。整列的書櫃鋪滿一面牆，橡木書桌上堆著厚厚的宗卷。范寧小姐背著敞開的窗坐在椅子上，雙肘撐在書桌邊緣，像是在思考什麼。金色的陽光斜射入書房，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恍惚間，他好像看到神秘透明的光芒，附在她的身旁。

她意識他們進來，目光停留在他們的脖子上好一會。艾爾丹不安地動了動頭部，他知道範寧小姐在看他們頸脖處留下的電擊環。

「金先生，能取下那個東西嗎？」范寧小姐開口問道。

金露出為難的表情：「如果沒了電擊環，控制奴隸會變得非常麻煩。」

艾爾丹低下頭，心底非常苦澀。這個環時刻提醒著自己是個低賤的奴隸。他知道這位金先生總管他們這批被買回來的奴隸。聽到范寧小姐說要取下環，他還有一瞬間的驚喜，但是很快因為的金的不贊同而失望至極。

「你知道，我不喜歡使用奴隸。如果這樣奴役他們，我心裡會非常不舒服。」范寧小姐十分苦惱地說道，「我想找個更好的辦法來轉換他們的身份。這樣我會好受些。」

金先生還是不贊同：「現在取下電擊環，只會增加護衛的工作。奴隸會逃跑，付出的金幣全部打水漂！」

「他們會努力為酒庄工作？或者說，我們還得派出人手做監工，誰偷懶就用鞭子抽！」范寧小姐的話中帶著淡淡譏諷。

「目前來說是的。發生時，你可以迴避。」

艾爾丹偷偷抬起頭看了看范寧小姐。他有些感動，她真是個仁慈的主人。

「就不能採用一些和緩的方法？」范寧小姐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拿出一本本子遞給金先生，「如果這樣行不行。」

艾爾丹重新低下頭，以往的經驗告訴自己，主人的一些秘密必須裝成不知道。但他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

金先生接過筆記本，上面寫了好幾條對於奴隸的想法。

「工作計分制度？換取摘下電擊環的資格？」他不由輕輕念出聲。隨後，他看向奧羅拉，等著她的解釋。

范寧小姐注意到他略帶疑惑的眼神，立刻答道：「與其用暴力強迫人為我工作，我更希望他們是主動為了我工作。所以我要給他們希望。」

艾爾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范寧小姐，謝謝給了他希望。

「積極工作累計分數，懈怠工作倒扣分數，達到一定分數，換取換取摘下電擊環的資格。當然，如果繼續努力工作，我會再給予自由民的身份資格。」柔和的聲音還在繼續，「金先生，你看我的想法行的通嗎？」

金有些複雜地望著自己的僱主，他沒想到她是這麼抵觸奴隸，以至於想了這樣的辦法：「好吧，他們遇見你這樣的主人，是他們的幸運。只要你不可惜那些金幣。」

「我會儘快給出具體的方案。」奧羅拉見他同意了自己的建議，心情變得輕鬆起來，「到時，還要麻煩你向他們宣布。」

「艾爾丹」奧羅拉轉向半精靈，「你應該還沒成年，先留在酒莊裡跟著托馬斯學習怎麼種植葡萄。如果有什麼想學習的，都可以跟我講。」

「是，范寧小姐。」艾爾丹的聲音有些顫抖。

奧羅拉又轉向薇拉：「薇拉還是個孩子，金先生把她的電擊環先取了吧。雇傭童工還是真是考驗我，還是先學習吧。」

在之後的兩天，艾爾丹跟著托馬斯一起去葡萄地檢查葡萄藤。他突然發現自己能感受到植物散發的自然之力。

當報告給范寧小姐時，同時在場的金先生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沒想到你有德魯伊的天賦。」

「德魯伊？就是在農業方面幫助植物生長的那種職業？」奧羅拉驚喜地追問道。

「農業德魯伊只是德魯伊的一個分支。」金摸了摸下巴，「他有精靈血統，倒也說得過去。不過必須要有德魯伊大師的指導，他才能真正成為德魯伊。現在只怕還沒入門。」

奧羅拉站起身，走到書櫃前。她一路掃過去，從中抽了一半書出來。依著目錄，很快翻到了德魯伊的介紹部分。德魯伊是自然的崇拜者和維護者，為了保護自然界可以與任何勢力戰鬥。然後如何親近自然，從自然中感受自然之力，運用自然之力，就必須請來正式的德魯伊才能知道了。

德魯伊分為自然德魯伊和農業德魯伊兩個分支，自然德魯伊擅長釋放大自然的原能量去對抗敵人，從很遠的距離將神的憤怒降臨到他們身上，用魔法藤蔓束縛住他們，或者使他們陷入無情的旋風中。

而農業德魯伊則是種植和照顧植物來獲得植物的認可，這樣去得到給予的自然之力。所以農業德魯伊都是農業專家，同時十分擅長治療傷口和恢復垂死同伴的生命。

「看來，得去請一位德魯伊來教導艾爾丹。」奧羅拉放下手中的書，「金先生，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在艾爾丹跟著學習如何種植葡萄樹的同時，河對岸的橡樹一棵棵倒了下來。樹榦很快被切成木板，送到梅克多的住所。以備來年使用的橡木桶。

因為工作積分的實施，那些被買回來的奴隸幹勁十足，一掃之前頹廢的狀態。再加上奧羅拉沒有剋扣他們的吃食，雖然味道一般，但是管飽。河邊狹長的樹林在幾天里被清理乾淨。接下來的活便是開荒。

這一個星期里，貝爾蒙特如約來訪。他先是興緻盎然地參觀了地下酒窖，還品嘗了不同時期的葡萄酒。當聽到奧羅拉介紹，第二年還會推出新的品種香檳，立刻預約第二年秋天的訪問。

奧羅拉對這種訪問的態度自然是開心的表示歡迎。她極力推薦柏翠酒庄的各類酒，還悄悄誘導貝爾蒙特能把葡萄酒介紹給虛空人。

這段日子裡，她除了接到這筆大訂單外，還收到另外一個好壞難辨的邀請。凱洛奇牧師將要招待停留在鏡湖鎮的紅衣主教，希望奧羅拉能帶程邵離去幫忙準備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