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前往房間準備
江亭焦急的等待。沒過多長時間,房門被少女從裡面打開。
充滿敵意的少年在見到出門之人是詹一禾時候瞬間收斂氣焰。趕忙上前一步接下少女始終攥在手裡的烈情劍,圍著少女轉上一圈,上下打量少女的狀態。
「沒事吧!他把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詹一禾回應少年的擔憂,不知該如何說起屋內之事。
直到少年開口問。
直到少女的下意識回答了少年的疑惑:
「他……願意幫我們?」不知是忘記去追問那張大人願意幫忙的動機還是根本沒有在意,江亭始終沒有說出讓詹一禾為難的那個問題。
先是愣住一瞬間,算是鬆了一口氣,但若是要隱瞞身邊這個少年,她的心裡始終都是有個疙瘩心結。
右手將烈情劍攥的更用力了些,力氣小些的少女手臂被牽動顫抖。這一副極為不自然的狀態第一次出現在詹一禾的身上。
江亭當然發現這眼前人從出來房間以後便開始的不自在。雖然猜不到她為何心憂,但也同樣看出眼前少女不願此刻說,所以不會問。
少年靜默的看著少女的嘴巴,沒有直視眼睛給少女此刻的壓迫。他等著少女先開口。
詹一禾知道江亭的心思,便沒有握劍的那隻手挽住江亭的手臂下樓離開,暫且走出茶樓。
「咱們現在去哪兒?」
「張大人答應幫我去尋我要的東西,我們先去去找能夠提煉味精的器具。」
「你口中這個味精究竟什麼?」
「一種後來出現會的調味品。」
「那海帶呢?」
「是海里生長的生物,估計現在這個世道還沒有被徹底開發出來。」
「那若是那位大人找不到它呢?」
「找不到……就只能……」詹一禾不懷好意的嘴角上挑,挽著江亭的手臂踮起腳尖貼近他的耳邊,竊竊私語自己的壓軸備用方案。
幾乎沒聽明白詹一禾同自己說的計劃,但當少女離開自己耳邊時候,他仍舊配合的點頭,臉上帶著笑意的看著她的眼睛。
少年單純的笑容里,詹一禾明了他必然是沒有聽進去心裡。寵溺的一聲喘息,她言道:
「這些都是后話,現在咱們的任務是去找些東西。冰糖塊兒,棉布,火摺子,容器……」
「冰糖路邊小販就有的賣,棉布麻布都好尋的很,火摺子……」江亭從懷中掏出一隻順手遞給少女,「火摺子我這兒就有,至於其他的還需要什麼,我們去找找便是。」
二人再次逗留在茶樓門前,準備離開時候,身後突有人來:
「二位大人留步!我家大人有請!」
身後來者是方才同江亭守在客房門前的普通扮相的下人男子。
二人順聲音轉過身,看見下人男子。
這人終於抬起頭,一雙異樣顏色的瞳眸炯炯有神,一隻是褐色一隻是棕青。
詹一禾江亭二人被這雙眼睛迷住,深深的陷在裡面。短暫的恍惚,再回過神兒來的時候下人男子說到:
「我家大人讓小的帶話來告知姑娘,我們未曾尋到您說的那一奇物。」
「沒有?」詹一禾心裡的僥倖瞬間消散,原本建立起的構思計劃崩塌。
她轉而望向江亭:
「看樣子方才我同你說的那個B計劃可以執行了。」
來往人熙熙攘攘,沒人在意的茶樓門前二位少年相視一笑。
他雖然仍舊不懂詹一禾的計劃究竟要如何執行,但還是無條件的信任著眼前少女。
轉頭看向那等待的異瞳男子,詹一禾同他言:
「請告訴你家大人,替我備些蝦米。」
「蝦米?」突如其來的辭彙衝進腦袋,異瞳男子不解,再次的重複以免自己聽錯信息。
詹一禾點頭重複,認下這話:
「就是蝦米,生長在海里的小蝦撈出來晾乾了。麻煩你家大人幫我準備些。」
異瞳的男子仍舊不明白少女的這一請求,但還按照她所說照做,轉身離開,前去準備。
腦海里有一想法乍現,江亭一把拉住詹一禾:「你方才同我說若是沒法從海帶中得手味精便就用假的,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啊,」詹一禾點點頭,低聲回答說,「你小點兒聲,別被被人聽了去!」
「可是……」聽見詹一禾的提醒,江亭趕忙收斂些語調,控制在僅僅自己與身邊少女能聽見的音量言道,「小蝦米怎麼做出你說的那個調味品?」
「其實就算真的有海帶擺在我的面前,也根本做不出來那種味精,我本就是只能憑藉著僅有的辦法盡量往味精的味道上靠近。現在用小蝦晾晒乾研磨后其實也差不多意思,就是看上去更草率罷了。」詹一禾的話始終沒有提及自己所為的目的,一直避重就輕的重複著製作出味精的方法。
江亭是單純,但不愚笨。他終將明白,身旁少女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在掉一條「大魚」。他低聲反問詹一禾:
「引禍上身的招數真的值得一試嗎?」
「當然有很多更好的辦法能夠調查出朝中沾染私鹽的真正兇手,但沒有任何一個會比這引禍上身之法更快。」
「是啊……」江亭同樣小聲的回應,「若是我們還有時間,我絕不會讓你跟著我如此冒險。關於味精這一計劃,往後的事情你教與我,你別露面,我來做。」
「你不行。」詹一禾毫不猶豫的拒絕江亭的提議,「不論是手法的嫻熟還是計劃的完整性,你都不該是操作者。這個人絕不能是你,且只能是我。因為在那些心思撥測之人看來,你是被抓捕入獄江水前輩之子,做任何事都會被懷疑。」
「可你也是風公子和馮明的朋友啊!他們也在大獄牢籠之中!」
「不會的。」詹一禾斬釘截鐵的答道,「因為在你我身後跟蹤之人不是平庸之輩,他們凈是些個朝廷暗衛或是哪國將軍,他們早就調查過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
「我欽符城城中貴人,欽符城君王親封上仙的身份。」詹一禾回答,「所以我是風折柳的同伴,但卻更是欽符城符可欽的人。即使風折柳入獄,而我卻可以絲毫不受牽連。但你不行,因為前輩是你父親。」
「那……我能做些什麼?」江亭急切的需要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做才可以保證眼前人不會遭遇危險受到傷害,但卻因身後有無數的人在盯著自己與身邊人的一舉一動,只好謹慎的壓低著聲音,收斂著神色。
詹一禾歪歪腦袋看向高出自己不少的小少年。見小少年努力抑制的擔憂,少女安撫,言道:
「別擔心,見機行事,我相信你。」
此話至此,那個異瞳的男人再次尋回來。
站在茶樓的門前不影響攬客的地方,少女等待異瞳男人的回應。
男人言:
「按照姑娘的意思,河裡的蝦已經處理過,就備在方才您與我家大人見面的房間。」
「可有人看見?」詹一禾走近異瞳的男子,低聲只同他言。
男子看穿少女心思,機敏的也跟隨著壓低嗓音:
「是小的親自前往去辦,未有第二人經手。」
這話答的簡短精密,沒有任何廢話,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字眼。卻又一字不差,正巧完美的講出詹一禾想要的答案。
不禁上下打量男人,詹一禾努力掩飾住自己心裡的詫異。
男人似乎沒有察覺少女的敏感,臉上毫無波瀾等待少女跟隨自己離開。
並非出於自己心裡的怯。詹一禾擔憂的轉頭看了一眼江亭。
留下最後的囑託,詹一禾靠近江亭耳朵:
「我們暫且分開,我去裡面,你在外面。只要我放出能研製出味精的消息的那一刻,必定會有無數的人想要靠近我,帶走我。你在外面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調查清楚在這些人之中,究竟誰才是我們要找的真兇。」
「我……怎麼才能判斷?」
「我也沒見過那些暗處之人,這個只能靠你隨機應變了。」
「我自己……」
「對,你自己!」詹一禾終於不用再壓著嗓子,這些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口來,「我相信你!」
轉身離開,詹一禾跟著異瞳的男子再次返回那個二樓的房間。
男人低下頭在前帶路,又一次隱藏了自己異樣的瞳眸。
從未走過如此漫長的一段行路,雖是自由行動的,但卻如同前往受刑般煎熬。詹一禾一路走一路觀望,儘力將周圍的人與一切事物記下心裡。
一個持劍的花甲老人,是掩著下半張臉的。一個衣冠整齊的男人披散著柔順的頭髮,頭髮未扎,卻整齊明亮,將半張臉遮擋,別人壓根看不清楚他完整一張臉。一個帶著蓑笠的男人,一把錚亮的大刀始終放在他的腰間。
幾個結伴的女子,看模樣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樣貌清秀,打扮卻盡顯魅惑之感。一個身著淺紫色衣裙的女子坐在角落,腰間別著一把滿是痕迹的鞭子。這個身影熟悉至極,奈何她始終沒有轉過身來看詹一禾一眼,留給少女的僅是一個背影而已。
不過根本不用轉身,這個人曾經傷過詹一禾,詹一禾怎會不記得。
……
再次踏進這座茶樓,茶樓中的所有人都變了模樣。不在是那些時常光顧於此的富家子弟與城中商人,轉而代之是這些裝扮各異的江湖客。
甚至也沒有任何掩飾,他們就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此處,出現在詹一禾的眼前。
她清楚的知道,現如今出來皇城,因風折柳與馮明江安入獄的緣故,聞取皇城為了不暴露此次行動絕不會輕易出面保護自己。
想必一直藏在背後跟蹤之人也是猜到這一點,便不再刻意躲藏,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當味精出現在世人面前時候,她清楚自己必然會遭遇不測。而此刻能保護自己的,只有門外等候的江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