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媽,今天早上吃什麼呀?
晨曦微露,城市的喧囂尚未完全蘇醒,蘇娜所居住的老舊小區卻已經有了些許動靜。這座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小區,牆體斑駁,樓道狹窄陰暗,電線如蛛網般縱橫交錯。
蘇娜的家在頂樓的一個小兩居室,屋內的布置簡單而陳舊。客廳里擺放著一套褪色的布藝沙發,幾個略顯破舊的抱枕隨意地扔在上面。木製的茶几上堆滿了孩子的玩具和未整理的書籍,顯得有些凌亂。靠牆的電視柜上,一台老式的電視機正安靜地待著,屏幕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蘇娜的卧室里,一張不大的雙人床佔據了大部分空間。淡藍色的床單有些褶皺,被子也沒有疊得整齊。床頭的小柜子上,擺放著一張她和孩子的合影,照片中的蘇娜笑容燦爛,孩子天真無邪。窗戶旁掛著的淡粉色窗帘,因為歲月的洗禮,顏色已經不再鮮艷。
此刻,蘇娜正躺在這張床上,她的睡容疲憊而不安。凌亂的頭髮散落在枕頭上,眉頭微微皺起,彷彿在睡夢中也在承受著生活的壓力。突然,刺耳的鬧鐘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蘇娜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迷茫。
她迅速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鬧鐘,然後輕嘆一口氣。蘇娜掀開被子,穿上拖鞋,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衛生間的空間狹小,鏡子上有幾處水漬,洗漱台上擺放著簡單的洗漱用品。蘇娜匆匆刷完牙,用冷水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洗漱完畢,蘇娜走進廚房。廚房的牆壁已經被油煙熏得發黃,櫥櫃的門有些關不緊,裡面的餐具擺放得並不整齊。她打開冰箱,裡面的食物所剩無幾,只有幾個雞蛋、一包快過期的牛奶和一些昨晚剩下的蔬菜。
蘇娜熟練地拿出雞蛋和牛奶,準備給孩子做早餐。她點燃煤氣灶,藍色的火焰跳動著,鍋里的油開始滋滋作響。蘇娜小心地將雞蛋打入鍋中,瞬間油星四濺,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手臂還是被濺起的油燙到了,她皺了皺眉,卻顧不上疼痛。
「媽媽,我醒了。」卧室里傳來孩子稚嫩的聲音。
蘇娜一邊翻動著鍋里的雞蛋,一邊回應道:「寶貝,快去穿衣服,然後刷牙洗臉。」
不一會兒,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走進了廚房,他叫樂樂,今年五歲,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和圓圓的臉蛋。樂樂穿著一套印著小熊圖案的睡衣,頭髮亂蓬蓬的。
「媽媽,今天早上吃什麼呀?」樂樂揉著眼睛問道。
「寶貝,有煎雞蛋和牛奶哦。」蘇娜微笑著說。
樂樂撇了撇嘴:「又是雞蛋呀。」
蘇娜無奈地說:「寶貝,媽媽最近比較忙,沒時間給你做更豐富的早餐,等周末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樂樂懂事地點點頭:「好,媽媽辛苦了。」
蘇娜把煎好的雞蛋盛到盤子里,又熱了牛奶,然後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樂樂坐在餐桌前,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早餐。
「寶貝,多吃點,這樣才能長得高高的。」蘇娜一邊說著,一邊給樂樂擦了擦嘴角的牛奶。
樂樂抬起頭看著蘇娜:「媽媽,今天可以送我去幼兒園嗎?」
蘇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她輕輕地摸了摸樂樂的頭說:「寶貝,媽媽今天要上班,讓奶奶送你好不好?」
樂樂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好吧,媽媽。」
吃完早餐,蘇娜給樂樂換好衣服,背上書包,帶著他來到了奶奶家。奶奶家就在同一個小區的另一棟樓里。
蘇娜敲了敲門,門很快就開了,奶奶一臉不滿地站在門口。
「又這麼早把孩子送過來,我還沒收拾好呢。」奶奶抱怨道。
蘇娜賠著笑臉說:「媽,不好意思,我公司今天有急事,麻煩您照顧一下樂樂。」
奶奶看了一眼樂樂,拉著他的手走進屋裡:「進來吧,你快去上班。」
蘇娜感激地說:「媽,謝謝您,那我走了。」
蘇娜轉身匆匆趕往公司。一路上,她的心情十分沉重。她知道婆婆對她有怨言,覺得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還拚命工作,沒有照顧好家庭。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為了給樂樂一個更好的生活,她只能努力工作。
蘇娜所在的公司位於市中心的一座現代化寫字樓里。大樓外觀氣派,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走進大樓,寬敞明亮的大廳里擺放著豪華的沙發和巨大的綠植,給人一種高端大氣的感覺。
蘇娜乘坐電梯來到公司所在的樓層。辦公區寬敞整潔,一排排工位整齊地排列著,同事們都已經開始忙碌地工作。蘇娜快步走到自己的工位,放下背包,打開電腦。
她的工位上堆滿了文件和資料,電腦旁邊放著一杯沒喝完的咖啡,已經涼透了。蘇娜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主管叫進了辦公室。
主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發福,頭頂有些禿,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十分嚴肅。
「蘇娜,這個方案你怎麼做的?客戶很不滿意,說我們的創意不夠新穎,沒有亮點。」主管把文件扔在桌子上,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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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娜低著頭,小聲解釋道:「主管,我已經儘力了,我參考了很多案例,也做了很多調研。」
主管皺著眉頭說:「你這叫儘力?我看你就是敷衍了事。我給你兩天時間,重新做一個方案出來,如果還是不行,這個項目你就別跟了。」
蘇娜心裡一緊,連忙說道:「主管,我一定會做好的,這次一定讓客戶滿意。」
從主管辦公室出來,蘇娜感到壓力巨大。她回到工位上,深吸一口氣,開始重新構思方案。她在電腦上搜索著各種資料,不停地做著筆記,大腦飛速運轉。
中午時分,同事們都陸續去食堂吃飯了,蘇娜還在工位上忙碌著。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但她顧不上吃飯,只想儘快完成方案。
「蘇娜,一起去吃飯吧。」同事小李走過來對她說。
小李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性格開朗,和蘇娜關係不錯。
蘇娜抬起頭,勉強笑了笑說:「不了,你去吧,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
小李無奈地說:「你這樣可不行,身體會吃不消的,吃完飯再做也不遲。」
蘇娜搖搖頭說:「真的不用了,你快去吃吧。」
小李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蘇娜繼續埋頭工作,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她的眼睛有些酸痛,脖子也僵硬得難受。她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這時,手機響了,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
「蘇娜家長,樂樂今天在幼兒園有點發燒,精神不太好,您方便來接他回去嗎?」老師的聲音有些焦急。
蘇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連忙說道:「老師,我馬上來。」
蘇娜向主管請了假,匆匆趕往幼兒園。一路上,她心急如焚,不停地祈禱樂樂不要有事。
來到幼兒園,蘇娜看到樂樂無精打采地坐在教室里,小臉通紅。
「寶貝,媽媽來了。」蘇娜跑過去,抱起樂樂。
樂樂虛弱地叫了一聲:「媽媽。」
蘇娜摸了摸樂樂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她趕緊帶著樂樂去了附近的醫院。
醫院裡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哭鬧的孩子和焦急的家長。蘇娜排隊挂號、繳費、取葯,忙得暈頭轉向。
終於輪到樂樂看病了,醫生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說樂樂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吃點葯,休息幾天就好了。
蘇娜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抱著樂樂走出醫院,打車回家。
回到家,蘇娜讓樂樂躺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去廚房給他熬粥。
「媽媽,我難受。」樂樂在房間里喊道。
蘇娜連忙跑過去,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樂樂的頭說:「寶貝,別怕,吃了葯睡一覺就會好的。」
樂樂點了點頭,閉上眼睛。
蘇娜看著樂樂熟睡的臉龐,心中充滿了愧疚。她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樂樂,讓他生病了。
晚上,樂樂的燒退了一些,精神也稍微好了一點。
「媽媽,我餓了。」樂樂說。
蘇娜連忙端來熬好的粥,一口一口地餵給樂樂吃。
吃完飯,樂樂又睡下了。蘇娜坐在床邊,守著他,直到他睡熟。
蘇娜輕輕地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她坐在沙發上,身心俱疲。這時,婆婆打來了電話。
「樂樂怎麼樣了?」婆婆問道。
蘇娜說:「媽,樂樂好多了,已經退燒了。」
婆婆埋怨道:「你這個當媽的,怎麼照顧孩子的?讓孩子生病了。」
蘇娜委屈地說:「媽,我也不想的,我最近工作太忙了。」
婆婆說:「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孩子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蘇娜沉默了一會兒,說:「媽,我知道您心疼樂樂,我也心疼。我努力工作也是為了給樂樂更好的生活。」
婆婆嘆了口氣說:「算了,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掛了電話,蘇娜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好累,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還要面對婆婆的指責。但她知道,她不能放棄,為了樂樂,她必須堅強。
第二天,蘇娜早早地起來,給樂樂做了早餐。樂樂的精神好了很多,但還是有些虛弱。
「媽媽,我今天不想去幼兒園。」樂樂說。
蘇娜摸了摸樂樂的頭說:「寶貝,你已經好多了,要去幼兒園和小朋友們一起玩,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
樂樂不情願地點點頭。
蘇娜送樂樂去了幼兒園,然後又去了公司。她繼續忙碌著工作,心裡卻一直牽挂著樂樂。
下午,蘇娜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說樂樂在幼兒園又發燒了。蘇娜心急如焚,再次請假去接樂樂。
這次,蘇娜帶樂樂去了另一家醫院。醫生檢查后說樂樂的病情加重了,需要輸液治療。
蘇娜看著樂樂小小的手上扎著針頭,心疼得眼淚直流。
輸液的時候,樂樂哭著說:「媽媽,我疼。」
蘇娜緊緊地握住樂樂的手說:「寶貝,勇敢一點,很快就會好的。」
輸完液,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蘇娜帶著樂樂回到家,給樂樂做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媽媽,我不想吃。」樂樂說。
蘇娜哄著樂樂說:「寶貝,吃一點,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
樂樂勉強吃了幾口,就又睡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蘇娜每天都帶著樂樂去醫院輸液,樂樂的病情逐漸好轉。
在這期間,蘇娜的工作也落下了很多。主管對她很不滿,同事們也對她有些疏遠。
但蘇娜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她的心裡只有樂樂。
終於,樂樂完全康復了。蘇娜也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她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夠彌補之前落下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