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哪是黃月,分明是紅太陽!

第1章 哪是黃月,分明是紅太陽!

[穿越日記:

第十五天。

[樹上叫得聒噪的還是那隻鳥。]

「人家二小姐的丫鬟翠環又扯了新布做衣裳,你呢?我這個冬天沒凍死都得給菩薩燒香了!」

[引來許多蜜蜂的花還是那一朵。]

「這才開春就不給炭了,到底是這院沒個活主子,分炭的都知道給臉色!」

[我唯一的丫鬟仍舊冷嘲熱諷啰里吧嗦。]

「有些人哦,屁股也真坐得住,臉上也不臊得慌!」

[……]

去他的日記,這誰能寫的下去!

林山倦煩得一把丟了毛筆,實際上她更想把這根毛筆塞丫鬟嘴裡,免得她一天到晚像個復讀機一樣循環播放這幾句話。

她低頭看看自己歪歪扭扭的字,本就鬱悶的心情更煩了,一把將草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

小童聞聲,眉毛登時豎起來:「這院子的月錢就那麼幾文,哪禁得住你這麼糟踐?跟誰發脾氣呢,我還說冤枉你了不成?」

林山倦忍了又忍才壓住火氣,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閉著眼睛試圖眼不見心不煩。

要不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早殺了這個刁奴!

小童見狀怪笑一聲:「莫不是瘋了?如今連那一點女兒家的矜持都裝不出了?」

林山倦的眼睛掀開一條縫:「幾文錢拿去買個牙膏,刷刷你那一嘴臭牙。」

前半句小童是聽不懂的,近來這個黃月一直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她權當她是瘋了。

但後半句她可不樂意聽,操起只剩幾根雞毛的光禿竹籤作勢欲打,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冷笑一聲放下。

「你個瘋子,還以為能苟活多少時辰?」

她說完扭著腰出去,林山倦噘著嘴學她刁鑽的嘴臉:「喲,……%¥#%多少時辰~」

春光溫煦,她現在每天的任務只有在這兒曬太陽。

半個月前,她還在滂沱大雨的夜色中殺掉任務目標,那時爭分奪秒撤離行動地點的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再一睜眼會出現在這兒。

且提前過上遁入空門一般的養老生活。

這是靖國,是她並沒有在歷史書上見過的朝代。把她投放到這兒的人要她完成一個人的願望才能帶她回去。

關於任務對象的要求也夠苛刻的,要和林山倦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

而更為苛刻的是——那個機器人告訴她,整個靖國,只有長公主符合這個條件。

長公主。

呵,長公主。

那可不是菜市場里的大蘿蔔,一出門就能看見。

以她這個偏到不能再偏的小地方,想等長公主來這兒,就像讓她在東北的冬天等一場南方的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不可能。

現在這個被她取代的身份叫黃月,是半個月前病死的。

她過來的時候黃月恰好死在水底,沒人能懂她一睜眼就開始溺水的遭遇。

早春的水仍舊冰冷徹骨,要不是她身體素質好,恐怕也要落得開局就結局的下場。

黃月是個不受寵的小丫鬟之女。

當初小丫鬟靠姿色爬了老爺的床,得了寵愛,竟不識好歹嫌棄老爺,轉而和廚子私通,還叫人給抓住了。

這下老爺的七八個夫人揚眉吐氣,不但把她鎖在內院不許進出,連黃月都受了牽連,到了如今中午飯都吃不上的地步。

對的,半個月了,林山倦還沒見過一頓黃府的中午飯。

她的院子一尺見方,屬於伸個懶腰都容易把屋頂穿個窟窿的那種,窄得不能再窄。

丫鬟也就那一個,整天比她戾氣還要重,張口閉口就是諷刺挖苦的話。

這半個月,林山倦無時無刻都會想用各種方式把她的嘴堵上。

陽光越過窗欞移到她臉上,林山倦一隻手擋著額頭,看看日頭已經掠過正中,今天的午飯不用想,一定又……

嗯?

破門板被推開,才走一會兒的小童現在又拉著一張臉走進來,手裡還端著幾樣糕點和一隻燒雞。

「這可是夫人賞賜下來的,算便宜你了,吃吧!」

她重重將托盤放下,杯子里的酒晃晃悠悠灑出來幾滴,順著杯子的外壁逐漸下滑。

本來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呢,這大夫人還怪會雪中送炭的!

林山倦來了興緻,搓搓手看向燒雞,坐姿也端正許多。

嗯?

她的視線被酒盞吸引……這酒怎麼看著,有些不對勁兒?

她靠近些,仔細看看灑出來的酒,接觸到托盤的一瞬間,便出現白色氣泡,且伴有刺鼻的辛辣味道。

林山倦驚得直扣腦門兒——怎麼這個時代的毒酒這麼草率的嗎?這毒得死誰啊?誰敢把這腐蝕性這麼強的東西喝下去?傻了嗎?

「你看什麼呢!我就說夫人賞賜給你真的浪費了!」小童不滿地咕噥幾句,咽了下口水盯著吃得看。

林山倦耷拉著眼皮微笑著看她,一瞬間就想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想必黃月的死也是這個大夫人一手策劃,見自己還活著,就又來一招。

這刀都遞到眼前了,還拒絕的話都有愧她的殺手素養。

她推到小童面前:「我也覺得不能給我,小童,你吃吧。」

小童驚喜地看著她,視線停留不到一秒又挪回托盤的食物上黏住:「哎呀,這可是夫人專門賞給你的,我怎麼好……」

林山倦恨不得翻個白眼兒,你口水都要流上去了,都不如擦擦哈喇子再說這些客套話。

「沒關係,我的就是你的,吃吧。」她繼續推推,多了幾分不耐。

小童客氣不過一次,拖著板凳坐下:「哎呀,真香,你別說,你雖然蠢,但是心腸還不錯。」

她說著便開始大快朵頤,林山倦不覺心裡嘆息,也倒是人家跟著自己受委屈了,臨死前能做個飽死鬼,也不錯。

她抬眼瞧見小童腦後的發簪,眼中掠過一絲冷意。

買通小童,然後再經她之手把毒酒端給自己,最後來個死不認賬,把小童推出去,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這個大夫人也是有幾分淺薄心機的。

她並未提醒,托著下巴笑眯眯看著小童暴風進食,興許是吃的太快噎著了,她毫不猶豫拿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嘶——哈!」小童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林山倦還以為她察覺出這是毒酒,卻不想小童一錘桌子。

「好酒!」

林山倦:……

還真有看不出來,甚至也嘗不出來的傻子。

小童一人很快吃光了托盤上的東西,她得意地用袖子抹了抹油,正要說幾句風涼話,忽而面色一變,整個人猛地卡住自己的脖子掙紮起來,「咣當」一聲摔在地上。

林山倦笑眯眯看著她躺在地上痛苦又驚恐地掙扎,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便掐著自己的脖子咽了氣。

嘖嘖嘖。給我準備的,你非要吃,我的東西,你非要拿,不說你是自食苦果,還說什麼呢?

她剛要站起來,那道破爛木門被大力推開,好像耄耋老人被壯漢一把推倒一樣,不堪重負直挺挺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煙塵。

門口進來一個精壯的小夥子,跑得滿臉是汗,還沒說話呢就看見地上死狀凄慘的小童,和一臉平淡的林山倦。

「啊!!!!」

林山倦不耐地堵上耳朵,白恕下意識又閉上嘴,小心翼翼繞過小童,低聲道:「你、你怎還把她殺了?」

林山倦指指桌上的光碟:「可不是我哦,她非要吃,把自己撐死了。」

這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叫白恕,是整個黃府唯一一個接濟林山倦的人。

他一身好武藝,也偏愛打抱不平,因此得罪了富戶,要賠人家十五兩銀子,家裡拿不出那麼多,就乾脆把他賣了。

俠義心腸的白恕早就對黃月的艱難處境看不過去,因此經常借著打柴的機會抓個野雞之類的給她吃。

不過全都被小童搶過去烤著吃了。

「哎呀!她、她這是中毒了!」白恕一語道破關鍵,「我方才在大夫人門外掃院子,親耳聽見她說叫小童給你端了毒酒,這才趕緊過來看看。」

「不過……」他看看已經開始七竅流出黑血的小童,「怎麼成她倒在這兒了?」

話音剛落,外邊忽然傳來吵鬧之聲。

白恕拉開窗戶一看,十幾個家丁氣勢洶洶正朝這邊來,登時心底都拔涼。

「完了!他們來抓你了!現在這情況他們一定會說是你殺了小童!這可怎麼好!」

白恕急的團團轉,甚至想用桌子把門頂住,能躲一時是一時。

林山倦瞧著他熱鍋螞蟻的模樣頗感無奈。

如果只有自己興許還能藏起來,他是對自己的體型沒有認知?比她這屋裡的牆都寬,還能躲在哪兒?

她按住他肩膀:「他們來了也正好,我受了這半個月的氣,總該撒撒。」

白恕一愣,下意識勸她,也不管話好不好聽:「你不都受了十幾年了嗎?還差這一會兒?」

林山倦微微一笑:「你別說,你開導別人的方式挺別具一格的。」

白恕羞澀一笑,林山倦表情驟變:「不過我不聽。」

說話間,家丁們已經闖了進來,身後站著眼睛高到後腦勺的大夫人。

看清屋內的一幕,對方顯然都愣住了,大概心裡是和白恕相同的疑問。

大夫人滿腦子的壞水轉得飛快:「黃月!你好狠毒!小童跟著你吃了這麼多年的苦,你怎把她殺了!」

林山倦明知她有備而來,也不多廢話,拉住還想爭辯的白恕,一腳把桌子踢翻,枯朽的桌子頓時摔了個稀巴爛。

她捲起袖子,隨手撿了一根桌腿在手,延續自己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風格。

「一起上吧。」

???

中間的步驟被突然跳過,大夫人惱羞成怒:「給我打死她!發賣出去!」

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下任何一句公道話了,白恕咬咬牙,心一橫,也扯下一條桌腿,和林山倦站在統一戰線。

一擁而來的家丁在林山倦眼裡還不如蝦兵蟹將,她憋了半個月的氣也終於有地兒發泄了,抄起桌腿以一敵多,愣是汗都沒出就打倒五六人。

大夫人嚇了一跳,桌腿結結實實砸在血肉身軀上的悶響令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白恕也被她這身手驚呆了——黃月???

這不是黃月!!這分明是紅太陽!這是什麼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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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洗白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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