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開封記事 九

楊戩追著敖寸心而去，敖寸心卻只是跑回了開封後院的房間裡頭，她把門死死的堵上，可敖寸心卻忘了楊戩不用她來開門就可以進入房間內。

哮天犬帶著參娃也追著楊戩而至後院敖寸心的房間門口，他用爪子撓了撓頭，問道：「主人，這個怎麼辦？」

「你且先把他帶去給太上老君，讓老君安排，順道把三妹接過來，我想有三妹在寸心會好一些。」

楊戩想著他雖然是敖寸心的丈夫，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讀懂過敖寸心，更不明白敖寸心想要什麼。

對於嫦娥，是敖寸心的一個忌諱，楊戩自是不敢動半分讓哮天犬接嫦娥來救急的念頭，只能想到他的三妹楊禪或許可以幫上忙。

「好的，主人。」

哮天犬帶著參娃一個飛身就離開了，而楊戩則是在敖寸心的門口守著敖寸心，他敲了敲門后發現敖寸心的啜泣聲音，無奈的嘆了氣，他不再敲門，也不再等待敖寸心給他開門，他便用了法術進入了房間內。

楊戩沒有料錯，敖寸心果然坐在床邊垂淚。

「寸心，別哭了。」楊戩輕輕的走了過去。

「你出去，楊戩你出去！」敖寸心的情緒很激動，楊戩很是無奈，他只能選擇讓敖寸心睡著。

敖寸心哪裡敵得過楊戩，楊戩不過是輕輕一揮手，敖寸心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已暈了過去。

看著陷入昏睡的敖寸心，楊戩這才走過去把敖寸心打橫抱起，再是一個閃身就回到了悅來客棧屬於他下榻的房間。

敖寸心睡著的樣子仍舊充滿了不安，她的眼角處不斷的有眼淚滲出，楊戩無奈也無法，只能坐在床邊一直為她拭淚。

楊戩不明白也不懂敖寸心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眼淚可以流，似乎從他認識她開始，她就充滿了眼淚，難道他帶給她的都是痛苦嗎？

楊戩弄不清楚的事情，他以前覺得這些事情很煩躁，他不願意去弄明白，而現在他現在想要去弄明白，可敖寸心卻不願意再給他機會，這是他目前最為苦惱的事情。

今天晚上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白玉堂擅闖他房間的事情，都讓楊戩感覺得到敖寸心內心中還有一份屬於對他的關心，正是這樣，楊戩更加不願意放棄，也不能夠放棄。

對於楊戩來講，敖寸心是他的救贖，是他唯一不能夠放棄的人，所以就算是再讓他與天對抗，他都在所不惜。

所以他今天不過是解決了一個要打敖寸心主意之人，這點事情，以他的手段，想要在三界內不被人知道，可以說是小事一樁。楊戩也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不過當楊戩回憶起今天的一切的時候，才驚覺似乎是他殺了那法王敖寸心就變得不對勁的。在那之前，敖寸心雖然依舊不會乖乖聽他的話，可好歹那時候敖寸心是願意跟他講話的，態度也沒有這麼強硬的讓他離開。

難道敖寸心在擔憂什麼？

不得不說楊戩是三界之內老謀深算的人，也不愧是跟天庭抗爭了這麼多年的人，也不愧是跟王母玩了這麼多年暗鬥的人，他的腦子太過於精明，只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就讓他幾乎推敲出了真相。

敖寸心這一覺睡了很久，足足睡了兩天才醒過來。

敖寸心睡了兩天，楊戩就在房間里陪伴了她兩天。

敖寸心醒來睜開眼，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床邊淡淡微笑的楊戩，她忙不迭的從床上蹭起來，她發現自己的衣物完好的穿在身上這才稍微放心下來，不過馬上又懊惱，她在懷疑楊戩什麼，以楊戩的人品來說，根本不會對她做什麼，不過為什麼心裡有一絲的失落感？

「寸心，你已經睡了兩天了，有沒有餓了？餓了的話，我讓小二送些吃的進來可好？」楊戩輕柔的嗓音讓敖寸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不能接受。

楊戩從前是怎麼樣待她的，敖寸心再清楚不過。而現在楊戩不僅溫柔對待她，還為她殺了那法王。

只要敖寸心一想到這些事情和佛祖的箴言，心裡就開始慌了，她慌亂的掀了被子下了床，「楊戩，我們之間就這樣算了吧，我們不可能的了。」

「為什麼？寸心，告訴我為什麼？楊戩明明感覺到，你對楊戩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又怎麼樣？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不妨老實告訴你好了，是佛祖放我出來的，但是佛祖說，因為我對你的感情而導致我墜了魔，你懂嗎？我一身的法力只可自保，就連高手我都打不過，只因為我的法力越多就越容易進入魔道，佛祖憐我才會讓我來渡魔，而你出現會讓這一切功虧一簣。佛祖告訴我，倘若我再因為對你情根深種，會繼續墮入魔道，從而給三界帶來危害，楊戩，到時候，你是要手刃我嗎？」

敖寸心的話字字珠璣，更是字字血淚，這刺得楊戩的手都開始微微發抖，楊戩萬萬沒有想到敖寸心一次次的拒絕一次次的不回應，一次次的垂淚，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楊戩沉默了許久終究開口：「寸心，你何不試著相信楊戩，哪怕是情根深種也不會墜魔。何況那時的楊戩不懂何為愛，才會讓你墜魔，而現在的楊戩卻是懂得了，斷然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楊戩，我沒有自信，我真的沒有自信。我已經累了。累到不想再愛了，也沒有力氣再愛下去。一千八百年的婚姻，我愛得太辛苦，而你也忍受得很辛苦，將來的日子，我沒有辦法保證不恢復到那樣的婚姻裡頭去。那樣是你要來手刃我，還是由我自己結果了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甚至也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我會危害三界，我便沒有任何力氣了。」

敖寸心是覺得真的累了，她再沒有力氣和楊戩繼續玩這樣的追逐戰，也沒有力氣再跟楊戩糾纏，更沒有精力再這樣磨下去，她希望楊戩就此離開，她希望她就這樣一個人留在這裡，哪怕是她的生命長到可以看著這個地方改朝換代也沒關係，只要讓她一個呆著就好。

楊戩知道這個時候無論他說些什麼敖寸心都聽不下去，不如不再說了。

「我已經讓哮天犬去接三妹前來，有她陪伴你說說話也可以散散心。不管如何，楊戩不會放棄你的寸心，至於佛祖說言的那個問題，楊戩定會想到辦法解決，請不要拒絕楊戩陪在你身邊。」

楊戩想著既然是佛祖說言，那就有辦法解決的，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敖寸心不再拒絕他跟在她身邊，他可以讓敖寸心一點點的重新接受他，讓敖寸心知道，她擔心的那個問題不會發生。

楊戩認為佛祖說言敖寸心墜魔會危害三界，都是因為他不懂得如何回應敖寸心的愛，才會讓敖寸心墜魔，而他懂了之後，敖寸心得到了他的愛，自然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楊戩確實推敲出了真相，可敖寸心的腦子卻是一根筋，不論楊戩如何說，現在的她都不肯相信，楊戩也不逼著敖寸心一定要去聽他的話，只是想陪伴在她的身邊，這樣總有一天敖寸心會明白，她的擔憂都不會發生。

對楊戩而言，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哮天犬的速度。平時覺得哮天犬的速度很快，可這時候卻覺得哮天犬的速度太慢了，可他又不放心敖寸心，假如他不在，敖寸心又消失或者又遇上了危險怎麼辦？敖寸心那點法力和功夫根本連自保都不足夠，若是再遇上一個法王那樣的人，豈不是就危險了？

敖寸心也沒有拒絕楊戩的提議，她只是徑直的走到房間門口推了門，「楊戩，我先回開封府去，就這麼跑了，什麼都沒有跟人家解釋，這也不太好。何況那位包大人是文曲星轉世，怕是已經知道了真相，可解釋還是得去做的。」

「這些事情交給楊戩就好。」

楊戩忙走到門邊，他定定的看著敖寸心又言：「寸心，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我卻從不知你有如此多的眼淚。在睡夢之中你都在流淚。你睡了兩天便也流了兩天的淚，楊戩坐在一旁一直為你拭淚，若不是楊戩施法卸了你身體里龍淚的作用，怕是這屋子都要放不下你淚珠滴下來化作的珍珠了。」

敖寸心也不再多言，她亦只是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楊戩，然後便扭了頭毅然的走出了房門。

敖寸心要去開封府，楊戩也便陪著跟著去了開封府。

開封府上下因為法王這件事情，之前也來了悅來客棧見楊戩，那時候楊戩在陪伴昏睡的寸心卻是施了法，任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都破不開房門，也沒有辦法把門給破了，這時候也正好去對那文曲星解釋一番。

不過關於這個解釋，楊戩卻自有心中的一套定論。他也知道，怕是他二郎神的身份瞞不了了，更何況那文曲星想必也是看出了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