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見
本以為這次採購用不了多少時間，但是實際情況卻是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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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問這個呀，這可是今早剛從山裡摘下來的潮靈花，一株二十兩，虧不了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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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去去去，這東西不賣，想要的話，一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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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半天沒有開張，沒想到第一個上門的居然是......算了算了，拿著吧，這邊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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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塵一連逛了兩三炷香的時間，買到的東西卻寥寥無幾，距離集齊煉製聚靈丹的全部材料，還差著大半。
並不是找不到，而是那些擺攤的人根本不願誠心做買賣。
有的人和之前那個賣妖丹的漢子一樣，以為紀塵人傻好騙，把價錢翻了幾番報給紀塵；
有的人則是打心眼裡看不起他，壓根不屑於做紀塵的生意，要麼就是咬死已經有顧客提前訂下了，要麼就是故意把東西開出天價，全然沒有賣給紀塵的打算。
偶爾能遇見幾個實在缺錢的商戶，才能在他們手中買到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人心中的成見，是座大山吶。」紀塵從一家商鋪碰壁出來后，淡笑一聲，輕輕嘆道。
紀塵並不慍惱，這種程度而已，還不值得自己去正兒八經的置氣；遇到不順意的事情就與人爭辯，實在不是二世為人的自己能做出來的事。
他能夠理解這些商人的想法，就像自己不願在那個賣妖丹的人手裡買東西一樣，做生意這件事，確實挑對象。
自己此前在雲州城內聲名狼藉，不願和自己做生意也是理所當然。
「罷了，還是去下一家問問看好了。」
想得遠看得開，紀塵戴上兜帽，一步跨入雪中。
正準備去另找一家店鋪看看情況，右腳剛抬起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和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抓賊！抓賊啊！」
「滾開！都給我滾開！誰擋道誰死！」
紀塵回頭看去，只見一名黑色斗篷的刀疤臉，左手手裡托著一個麻布包裹，右手拿著一個小匕首胡亂比劃，速度很快，是個開了脈、入了後天境的武修。
說來也巧，這人紀塵認識，姓馮名楚，別人都叫他「瘋老鼠」，專門在坊市這邊干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以前紀塵好幾次來這裡變賣紀家家產，還沒來得及去到賭場，就被這人搶去大半。
在他的身後，追趕著一名商鋪老闆和幾個下人雜役，但都是些普通人，腳程太慢，根本沒法追上。
路邊的好些人也不敢去攔，生怕那匕首下一瞬就招呼到自己頭上來；
那些有實力的傭兵也沒有去追的意思，畢竟這瘋老鼠很識相，從來不會招惹他們這些手裡有傢伙什的角色，所以也樂得當一場戲看，正好解解乏。
至於城主府的巡衛？呵，要是他們會管這事的話，這姓馮的又何至於在這地方瀟洒這麼多年呢。
光天化日，行竊之人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狂奔著，沒有半點阻礙。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紀塵淡然一笑，並不打算避讓，反而停下腳步，穩穩攔在馮楚的必經之路上。
「正好，以前的賬，今天就一塊算了吧。」
左手拎著藥包，右手負在身後，《造化星辰訣》已然催動，四脈之中靈氣流轉，一股奇巧的勁力正在悄然醞釀。
「紀塵？」那瘋老鼠馮楚打眼一看攔路的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一路沒人來攔自己，沒想到唯一的一隻出頭鳥，居然只是個自己一直以來欺負得最得勁的人。
有意思。
「你這平時只配給我送錢的廢物，也敢來攔我的路！？」
腳步不停，馮楚筆直的朝著紀塵衝殺過去，手中匕首反握，打算用刀柄將紀塵直接敲暈在地。
他可不敢下殺手。
雖然紀塵廢物，但是他身後的江家是自己萬萬惹不起的，平時搶些錢財也就算了，萬一紀塵真的死在自己手上，江天曉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那個擋路的，沒看錯的是紀塵吧？」
「紀塵？那個江家贅婿？他一個不能修鍊的廢物，腦子抽了去擋瘋老鼠的路？」
「哈哈，這下又能看見江夢璃大美女了，等著她來把紀塵抬回江家去吧！」
旁觀的路人質疑、譏笑，就是沒有一人出聲勸告。
眨眼的功夫，馮楚已經到了紀塵跟前。
「識相的給我死遠點！」
馮楚暴喝一聲，手裡的刀柄高高揚起，下一刻就要朝紀塵腦門砸去。
「踏、」
紀塵向前一步，不退反進，背後右手捏做劍指，帶著一道凌厲的銳氣呼嘯而出，精準點在馮楚的胸口穴位之上。
這一指，勢同天際蒼鳥，快如離弦利箭。
「膻中。」紀塵輕聲喝道。
馮楚身體一僵，頓感氣息紊亂急促，手中力道全失，直接在原地愣了下來：「怎麼回事，突然就.....動不了了？」
馮楚心中還在驚懼，可紀塵的動作並沒有結束，指掌翻動，迅疾如電，再次點在馮楚的小腹處。
「鳩尾。」
哼——
馮楚悶哼一聲，意識一陣渙散，兩腿直接開始打顫，臉上的皮肉也開始漸漸抽搐。
「天池。」
「商曲。」
一連四指，連擊四穴。
中間的三次變換極為迅速，馮楚甚至看不清紀塵的動作，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直接當著紀塵的面癱跪下來。
兩眼往上一翻，徹底失去了意識。
「嚓。」
手中匕首滑落，插在雪中，顯得有些無力。
包裹中偷竊來的東西散落一地，有些名貴藥材，也有些玉石器具，里裡外外算下來也有大幾百兩的銀子，對普通商戶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
四下寂靜，可聞北風過巷之聲。
再接著，坊市一片嘩然。
「我沒眼瞎吧？那紀塵居然把瘋老鼠給攔了下來！」
「乖乖，你剛剛看清楚紀塵的動作沒有？他剛剛出手了嗎？我怎麼看著他好像完全沒出手的樣子啊？」
「是不是那馮楚到了紀塵前面突然拉肚子了？怎麼突然就給紀塵跪下來了？」
「......」
驚異之聲響作一片，圍觀的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馮楚是困擾了街坊商戶多年的禍患，一直精明的很，下手的時機都很刁鑽，從來沒有落過網，沒想到第一次被抓，居然是紀塵乾的。
紀塵是誰？
聞名雲州城的賭棍，家喻戶曉的紈絝敗家子，不能修鍊的廢物，不明事理的傻子......
就是這麼一個人，把這瘋老鼠馮楚輕鬆拿下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可比蟑螂抓耗子還要稀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