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素不知羞恥

第1章 她素不知羞恥

「世子哥哥,我怕……痴兒好怕。」

床榻邊,一雙白嫩的赤足在磚地上輕輕踮著,抵禦著料峭的春寒。

雲媞抱著手肘,緊緊護在胸前。大紅虎頭刺繡肚兜旁,大片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膚,被風一吹,激起一片寒慄。

眼前,就是溫暖的紅銷帳。

可她,不敢……

那帳子一動,微微透出縫隙,一隻筋骨分明的大手從其中探出。

傅輕籌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別傻站在外面,小心著涼。」

那隻大手攥住雲媞細腕,把她裹入帳中。

「世子哥哥,不要!疼……」

「你這痴兒,每次都只會叫疼,嬌氣得很。」男人寵溺的聲音傳來,「忍一忍,就好了。」

帳底,被揉皺的虎頭肚兜,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陣陣壓抑的哭聲,融入窗外夜色。

門外。

值夜的丫鬟芳草輕唾了一口,「浪叫成這樣,真不要臉!」

另一個年長些的丫鬟碧痕,從窄袖中掏出兩小丸棉球,遞給芳草:「不樂意聽就把耳朵堵上。這是什麼地方?主子房裡的事兒,輪不到你我插嘴。」

「她算哪門子的主子?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還是個痴傻的。」

碧痕皺眉,壓低聲音,「她就是痴傻了,三歲孩子的心性兒,也抵不住世子喜歡!寧肯把人弄出來,金屋藏嬌,養在外頭。十日里,倒有五六日都在咱們這珠隱院里過夜。既如此,她就是咱們的主子,你不可妄議,省得惹禍上身!」

芳草心中不服,冷著臉一把抓過碧痕手中的棉團,塞進自己耳中,「她這個主子?明日有她哭的!」

看芳草一副不忿的模樣,碧痕淺淺嘆了口氣。

她是從武安侯府被世子撥過來伺候的,跟芳草這樣外面買來的不一樣。她可是眼睜睜地看著,世子如何為個女人入了迷,寧肯對侯爺、老夫人陽奉陰違,偷偷買了珠隱院,藏了外室。

要知道,現在世子還未議婚。

未有正室,先養外室,還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痴兒。

這若是傳了出去,還有哪家正經貴女肯嫁進武安侯府來?

世子待雲媞,可真好啊……

雲媞有福氣。這世間,女子活著本就艱難,她又是個痴兒,失了母家庇護。能有世子這般疼她,她這一生,也算是有所託付了。

第二日一早,傅輕籌早早起床。

雲媞孩子心性,不會服侍人,傅輕籌也不惱她,自己坐在床榻邊,慢條斯理穿好衣裳,便要出門公辦。

「世子哥哥……」雲媞掀開紗帳,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著,「今日早些回來,痴兒想你。」

她那一張小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眉宇間聚了幾片陰雲,「天黑前回來,痴兒怕黑!」

「知道了。」傅輕籌俊朗的臉龐籠上一層笑影兒。他回身,颳了一下雲媞小巧鼻樑,「你昨夜累得狠了,我走後,你好生再多睡會兒。」

雲媞並沒有撈到多少好睡。

傅輕籌一走,芳草就帶了兩個婆子闖進來,她直接上手揮開紗帳,扯著雲媞起身,「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不知羞恥的東西!」

她看著雲媞白膩膩身子上昨夜留下的紅痕,眉宇間厭憎更深,「起來,喝葯!」

芳草聰明伶俐,剛被買進來沒多久,就跟侯府老宅那邊管事的陳嬤嬤接上了頭。

「老夫人體恤世子,叫那女人迷惑了心智。你想,她是個痴的,世子便是迷她,總也要有個盡頭,難不成能一輩子這樣?這珠隱院,真正的主子是誰,你可不要錯了念頭。」

「那碧痕是個性子綿軟不頂事兒的,老夫人還是更樂意抬舉你。」

「該喝的避子湯一碗都不能落下。那女人痴傻,萬萬不可叫她懷上侯府的骨肉!等世子過了新鮮勁兒,到時候老夫人做主,調你回侯府,做世子的通房。你可願意?」

芳草願意。

自然就接過了每日灌藥的任務。

那一大碗避子湯被她煎得濃濃的。婆子得了芳草示意,把葯端到雲媞跟前。

一股又熱又苦的白色水汽迎面撲來,激得雲媞胸腹間酸意上涌,險些把自己嗆得吐了。

一雙小手連忙死死捂住嘴,雲媞面露驚恐,「苦,不喝!」

這個芳草最凶!偏偏世子哥哥還叫她要聽她的話,雲媞只覺委屈得不行。

「喝不喝由不得你!」芳草示意婆子拉開雲媞雙手,捏著她臉頰迫得她張開嘴,「給她好生灌下去,一滴都不許剩!」

「不……不要!」雲媞激烈掙扎。

一不小心,碰翻了葯碗。

深褐色的葯汁,一半兒撲在地上,一半兒灑在雲媞胸前。

立時就把她白嫩的胸口,燙得紅腫了一大片。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掀在雲媞臉上,把她打得別過臉去。

芳草指著她,「當自己是正經主子?耍脾氣給誰看?!」她一把推開雲媞身邊的婆子,上手把她從床榻上直拖下來。

雲媞本就被燙得生疼,又挨了一記耳光,被扇得耳朵嗡嗡的,有些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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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芳草按著俯下身子,紅腫的臉頰直接被壓在葯汁里,蟄得她一陣發痛。

「喝了,都給我舔乾淨!」

一旁,新來的婆子還有幾分遲疑,「芳草姑娘,若是被世子知道,怕是……」

「無妨。」芳草冷哼,「她是個傻的,她說的話,世子不會相信。」

雲媞被芳草壓得喘不過來氣,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在身下藥汁中。

這個院里,每個人,明裡暗裡,都欺負她,還說她傻。說她配不上世子哥哥,早晚沒有好下場。

只有世子哥哥對她好,還說會一輩子護著她。

世子哥哥在,這些人才不敢欺負她。

她好想他……

雲媞被葯湯弄得滿身污穢,芳草最終沒了興趣,擰著腰肢走出屋去。只叫婆子重新煎了避子湯給她喝。

又折騰了一個時多辰,芳草一行人走後,雲媞像個破碎的布娃娃,身子橫在地上,瑟瑟發抖。

窗欞把投射在地上的日光分割成一條一條,她就這麼獃獃地躺在地上,數著那長長的日影。

還有幾個時辰,世子哥哥就回家了。

他回來,她就好了,一切就都好了。

今日,傅輕籌公務上有些應酬,回得晚了些。

他推開門時,雲媞已經被拾掇得乾乾淨淨,漂亮的人偶一般乖乖地坐在床榻邊,看向傅輕籌的目光中,滿是欣喜,「世子哥哥,痴兒好想你!」

傅輕籌眸光一閃,他屏退了從人,親自把就著燭火,叫雲媞,「還識字嗎?」

雲媞愣了愣,緩緩點頭,「識字,爹爹教過的。」

燭火光芒幽暗,為傅輕籌側臉投下大片陰影。

「來。」傅輕籌在燈下展開一張大紅灑金箋,「念給我聽。」

雲媞懵懵懂懂地湊過去,吃力念道:「婚——旨」

「茲聞太子太傅牧殊城嫡女牧雲安賢淑溫婉,品貌出眾。今太子加冠,適婚娶之時,朕與太後為其擇賢女與配,特許牧雲安與太子正妃。即日完婚。」

念完,雲媞抬起眸子,喜孜孜地看向傅輕籌,「世子哥哥,我念得對不對?」

傅輕籌眸色深幽,「牧大人是我的授業恩師。他為賀嫁女之喜,明日在太傅府辦賞花宴,你想不想去看看?」

雲媞:「不去。」

乾脆利落,倒弄得傅輕籌一愣,「為何?你不是最喜擺弄花花草草?」

「世子哥哥說過,不許我走出這珠隱院,不然,就不要我了。痴兒記得,痴兒不走。」

傅輕籌神情軟下來,一把攬過雲媞,把她抱在懷裡只顧揉捏,聲音漸漸嘶啞,「我不會不要你。雲媞……痴兒,你也莫要離開我。」

燭火搖曳下,雲媞鼓鼓的衣襟被扯開一道縫隙。

白皙的肌膚上,赫然是剛才燙傷的紅痕。

傅輕籌變了臉色:「誰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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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二嫁,寵冠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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