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為姓葉的掉眼淚。」
顏霧來的急，外套甚至都沒理好。
再加上外面下雪，厚厚的淺色大衣也因屋內的熱氣而染了一層淺淺的水汽。
祁郁垂眸掃了眼，半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
披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顏霧有點冷，卻莫名的，不想欠他，剛欲脫下，就被他出口的話堵住。
「別脫。」他摁住她欲抬的手，難得的又強勢起來。「求你。」
顏霧窒了下。
早已對彼此再熟悉不過的人，連衣服尺寸都合適的過分。
女孩瞳孔劇烈顫抖了一下，須臾后，才將手抽出來。
忍著不自在，輕輕道了一聲謝。
「霧霧，你來了。」葉沉陽隔了半晌才找到插話的地。
驚奇的目光在兩人中間掃視一圈。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之前他問霧霧他們兩人熟悉嗎？
霧霧一口一個不認識，但現在這場景看著不像不熟啊！反而像熟到不能再熟。
「沉陽哥，你的腿沒事吧」顏霧側身繞過去，抬腿間自動忽略掉祁鬱黑黝黝的眸子。
「沒事。」經顧燁方才那一通亂七八糟的解釋，他也算清楚了自己這傷到底因何而來。
心底的氣也散了不少。
總之，這頓打他不算白挨。
就是那姑娘……該怎麼處理。
良好的三觀教育讓他面對這種荒謬的事，直覺就是不能逃避。
因為這種事，吃虧的永遠是女孩子。
「沒事就好，還有你放心，這事我沒告訴爸爸媽媽。」
葉沉陽低低嗯了聲，他跟顏霧打那麼多電話，就是不想讓醫院的人驚動顏家父母。
從小他無父無母，顏父顏母對他已算頗多照顧，再麻煩，他真的過意不去。
「吃飯了嗎？我去給你買飯。」
「沒有」。在從小一起長大的妹面前，他倒是實誠的過分。
「好，那你等一會，我出去給你買。沉陽哥有想吃的嗎？」
「隨便買點就行，我不挑。」
祁郁站在一側，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嫻熟交流，胸腔的嫉妒早已承受不住。
要是以往，他肯定，無所顧忌的衝上去，把這姓葉的嘴給堵上，但現在不行……他真的不想讓她更討厭他。
現今，她露出一絲一毫異樣，他都心若刀絞。
「好，那我去了。」
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顏霧對葉沉陽的口味還算了解。
剛轉身，身後就跟上一道影子「我陪你一起。」
「不用。」顏霧聲線堅定，聽不出任何溫度。「我自己可以。」
「我陪你。」
顏霧掃了眼外邊，天已經暗了。
再糾纏下去，沉陽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沒再言，小姑娘邁開腿。
祁郁則理所應當的跟在後邊。
南城第一醫院附近很奢華，商業街之類的並不少。
顏霧選了一家餐品還算清淡的進去打包。
祁郁從頭到尾跟在後面，沒說話。
只在付款的時候，先一步掏出卡。
pose機刷卡成功。
動作快到毫無預兆。
「不用，我有錢的。」
「我替顧燁出的，你不需要還，也不欠我」。
他一句話，將後面所有的退路全全堵住。
顏霧愣了下，遲鈍的應了聲。
出去的時候，又下雪了。
霧蒙蒙的天際，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睫毛上，冰冰涼涼的。
顏霧吐了一口熱氣。
不經意走的更快。
雪景雖美，並不適長戀。
人也一樣，哪怕愛過，但那些過去的痛永遠是心口摘除不去的一根刺。
薄薄積雪之上，一大一小的兩個腳印，錯開又重合。
糾纏錯雜。
祁郁忍了一路，進到醫院的時候，才忍著胸口錐心的痛，自嘲出聲「姓葉的跟別人上床了，你就這麼難過。。」
顏霧「……？？？」。
「你就這麼喜歡他？」
「？？？」。
「他到底哪裡比我好。」
顏霧「…？？？」。
接連三個甩出去的問題，成功讓前方的小姑娘腳步一頓。
顏霧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半晌，回眸「什麼意思？」
祁郁咽了咽嗓子，壓著滿腔的麻木嫉妒「難道這一路上，你不是在為姓葉的難過。」
顏霧「……。」
「這跟沉陽哥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他每說一句，心口就痛上一分「你敢說，聽到他跟人上床的消息你不難過。」
早已愛到極致的姑娘，她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祁郁都探查的清楚。
他能清晰感知到她的迷茫失神和渾身說不上的孤瑟。
除了姓葉的，他想不到別的原因讓她難過。
顏霧臉紅了紅，哪怕上一世跟他無數次有過親密纏綿，但乍然聽到如此粗鄙不堪的兩個字。
小姑娘也是滿臉通紅。
「你能不能用詞不要那麼……變…態。」
優良的家風教育，讓小姑娘想罵他，都找不到合適的辭彙。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變態了嗎？」他越說往他身邊走的越近。
顏霧看著身前莫名籠罩而下的影子，不知是嚇的，還是怎的，心跳莫名怦然。
「你想做什麼？」終究是上一世的後遺症，刻在骨髓深處。
哪怕近些日子她已經變了許多，但記憶再次湧現，還是止不住的讓人有些懼。
「什麼都沒想做。」
他將她往牆角堵。
顏霧心臟亂了緒，被他嚇的。
兩人本就在醫院大廳，他們又長相出眾，周遭路過的行人，無不輕輕掃視過來。
顏霧屏住呼吸，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
他的視線在上方，聲音低聲傳來。
「霧霧，不看看我嗎？」
祁郁垂眼看著女孩的發旋，顏霧在姑娘里並不算矮，甚至可以稱得上高巧，但在他面前，永遠是小小的一個。
此時，她不敢跟他對視，只低著頭。
不知是噁心還是不甘。
顏霧眨了眨睫毛，默了會，不知是兩輩子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還是被他氣到。
沒猶豫的順勢抬眼。
四目相對下，女孩看到他眼中瘋狂的佔有慾。
那模樣，像是要將她拆穿入腹。
「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他唇色稍稍蒼白，想笑出聲，又實在痛苦。
「我只是想求霧霧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