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祁郁怕吵到她,習慣將手機調成震蕩模式。
本不打算理,但那頭看來,是真想死了。
「祁總,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
顏霧被吻的有些缺氧,唇上淺淡的顏色暈染兩分,像風雨中破碎凌亂的花。
「怎麼了?是有事嗎?」
「沒有。」祁郁牽上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你先等一會,我去處理點東西,很快回來。」
「好。」女孩嫣紅的唇瓣開合,乖到宛若精緻的瓷器娃娃。
初春三月的雨來的猛烈又毫無預兆。
「人不走。」
「是,祁總,江小姐那邊不好說話。」
頓了兩秒,祁郁出聲
「讓他們先進來!但明天一早,必須趕走。」
霧霧身側的隱患,他一個都不會留下。
保鏢點頭。
祁郁再回來的時候,小姑娘又睡著了。
而且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
被保鏢引著領到倉庫,江惜皺了皺眉。
大小姐養尊處優慣了,哪裡住過這麼破的地方,這家主人是故意的吧!
「你家老闆故意的吧!」
保鏢公事公辦「老闆交代我的事,我已經完成了,哦,對了,明天早上六點,你們必須離開。」
聞言,葉沉陽皺了皺眉,沒說話。
「哎,你覺不覺得這地方挺奇怪的。」
少年低低應了聲,隨即開始彎腰清理。
他做事一向認真可靠,這也是江大小姐不遠萬里跑這,要帶他的緣由。
誰會捨得一個隨時隨地,居家辦公的私人助理。
「哎,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不會是又生氣了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小氣成這樣,我都跟你道過謙了,你還想怎麼樣,這還是本小姐我,第一次跟人道歉呢!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沒有生氣,也不會跟你生氣。」
大小姐嬌氣的哼了一聲還算滿意。
葉沉陽這般性子的男朋友,她以前從來沒想過,也不覺得自己會喜歡這種除了臉一無是處的書獃子。
但跟他在一起,才發覺,好像也沒有那麼差。
乾淨如朝陽般的少年,身上全然沒有貴圈少爺身上的惡習,他謙卑有禮,溫潤如玉……
她好像有點……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難得有些臉熱。
「很熱嗎?用不用我把窗戶打開。」
話落,空氣靜了足足好幾秒。
「不用,我一點不熱。你看錯了。」
「嗯。」他開始整理被單。
認真工作的男人在任何時候都格外吸引女孩的注意,江惜不得不承認,自己看呆了。
還有些想流口水。
他脖子好白呀!
葉沉陽對眼神很敏感,察覺出,偏頭看過去「有事?」
「沒有。」女孩回答的太快「我絕對沒有偷看你。」
「看也可以。」他笑的很好看。
「誰要偷看你,你醜死了。」
「嗯。」他脾氣好到離譜「你好看就行。」
江惜「……。」
這讓人怎麼接,還有到底是誰說學醫的,都是老古董的啊。這明明就很會撩人嗎?
要不然,她怎麼能心跳那麼快。
後半夜,雨下的更大了,一道閃電從天邊撕裂而出,巨大的落地窗被映射出半邊亮色。
借著窗外不亮的光,他看著女孩失神。
謊言編造的夢境太過美好,美好到他不惜用接連不斷的謊言去填補。
只怕,有一天,東窗事發……他該如何。
顏霧睡的很熟。還做了個夢。
並不算很好的夢。
現在她的記憶有限,所屬的記憶認知里只有他,所以,夢境也只他一個人。
夢裡兩人好像結婚了。
應是結婚了的。
要不然,他們不可能日日睡在一起,還做盡戀人所做的所有事。
但好似感情不太好。
日日爭吵。
與現在夢幻般美好的相愛,像是兩個極端。
一時,讓顏霧竟有些分不清,何為真何為假。
夢裡她很喜歡掉眼淚,說是日日以淚洗面都不為過。
透過模糊的背影,她能看出那個自己過的很不開心。
像是要時刻逃離他身邊一般,與現在這個恨不得,時時跟他黏在一起的自己大相徑庭。
以第三者的身份,顏霧看清了夢境中自己的一生。
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
慘到極致。
待再睜開眼的時候,她下意識眯眼。
昨夜下雨,今日太陽異常晴朗。
日光透過落地窗灑滿床褥,她剛欲抬手擋光,一隻寬大好看的手,先一步遮住她的眼睛。
動作熟練到像是做過無數遍。
「醒了。」
「嗯。」
遙控器按鈕點下,窗帘順勢自動拉上。
「起來洗漱用餐吧!」
「等一下,祁郁……」。她喚他的名字,語調變了幾分。
祁郁身子一僵,不可控的想到上一次,她恢復記憶時,當時,她就是這般場景的。
怎麼會這麼快。
美好的時光怎麼能這麼短暫。
但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他還有辦法的,還有辦法的。
她只能愛他,只能愛他,她別想離開他,永遠別想。
死寂,無聲。
「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小姑娘後知後覺才往他懷裡縮,順勢抱上他的腰。
他身上好暖,一年四季都好暖,像個大火爐一樣。
「什麼噩夢?」他恐到嗓子都啞了。
「我夢到……。」女孩抖了抖睫毛,剛欲回憶,大腦卻像短暫宕機了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部分記憶,就像被人強硬從腦子抽離一般。仿若有人控著她,不願讓她往這回憶。
「夢到什麼了?」祁郁雜亂的心跳平復下來,回抱住她,迷亂的低頭吻了吻她額上的黑髮。
沒有恢復就好,沒有就好。
現在的她,他真的好愛。
顏霧瞅著眉,又想了會,還是毫無頭緒,索性不想了。「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
他先下床,彎腰曲膝開始給她穿鞋。
少年眉眼清冷孤傲,為人俯首傾腰的模樣,大多數姑娘都拒絕不了。
顏霧揉了揉心臟位置。
莫名,有些想不通。
他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毛病,怎麼老喜歡給她穿鞋,穿襪子。
明明她自己都可以的啊!
但顏色不知道的是,這也是祁郁耍手段的一項,真正的瓷娃娃,只要愛他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