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齊打招呼方式挺別緻
蕭矜剛結束考試,就換了身行頭,拖著箱子美滋滋將自己傳送過來。
他並未告訴姜綿綿自己要過來,只想著給她一個驚喜。
沒曾想一落地他就站在湖堤上,沒等他反應過來綿綿人在哪就看到水底有兩道人影在掙扎。
這下驚喜直接變成驚嚇,蕭矜不作他想縱身跳入湖水,把人從家丁手裡救出來。
「嘩啦!」
蕭矜抱著臉色蒼白的姜綿綿出水,兩人身上衣物吸飽了水分,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蕭矜倒還好,他穿著身玄色長袍,裡外共三層,倒是裹得嚴嚴實實。
反觀姜綿綿,先是方才那一番掙扎踢打,衣衫凌亂。又值夏季,她怕熱,穿的是輕薄紗衣,叫水浸泡緊緊貼著身體,露出肩頭一抹雪色。
蕭矜顧不得和人敘話,忙解下外衫墊在地上,讓人坐在上面,替她拍背,「嗆到了嗎?」
姜綿綿水性不錯,剛才雖嗆了幾口水,但遠不至於溺水,她靠著蕭矜咳嗽幾聲便緩過神,目光落在還在湖底撲騰的家丁身上。
看了那家丁一眼,姜綿綿仰頭去看蕭矜,眨巴眸子扯了扯他長及腰身的黑髮,「才半年,哥哥頭髮怎麼這麼長了?」
蕭矜倒是沒想到兩人見面她問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登時止不住笑道:「是假的,我怕我穿著我那兒的衣裳過來會將你們這兒的人嚇著。」
蕭矜見她感興趣,索性低下頭任由她擺弄,「怎麼樣,還算逼真吧?」
姜綿綿方才險些被人掐死的驚慌在見到蕭矜的一瞬間就消了,指尖輕輕撫過墨發,點頭附和,「逼真。」
「大哥他們還在席間,我要去見他們,這裡發生的事情我需要告訴他們。」姜綿綿輕聲說道,看著蕭矜的眼神有些歉疚。
蕭矜哥哥剛過來就被她牽扯進大麻煩里。
蕭矜看出她眸底神色,笑著揉了揉她腦袋,轉身打開行李箱,掏出件粉嫩嫩帶小羊角的外套來,在姜綿綿微微瞪圓的眸子里把外套遞給她。
「這衣裳雖然不太合適,但你這樣過去也不太合適。」蕭矜輕咳了聲,指了指她浸水后變得半透明的紗衣。
姜綿綿順著蕭矜目光低頭看了眼,臉頰頓時燒紅,抱著衣服往旁邊縮了縮。
蕭矜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他錯開視線,撩起衣袖朝湖面走去,「你把外套穿上吧,我去把湖底那個泡的差不多的人撈出來,拖著陪你去見你哥哥他們。」
第一次見綿綿的三個哥哥,還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蕭矜眼下的心情不亞於期末考試作弊被教導主任和班主任連番盯著並要求他把他爸叫來三堂會審。
姜綿綿胡亂把自己塞進那件鬆軟的外套里,伸手揉了揉帽子上軟綿綿的小羊角,眸子彎彎。
正待她轉身去叫蕭矜時,游廊那兒浩浩蕩蕩走來五六人,為首的正是秦憐香。
「綿綿!」秦憐香眼尖,一眼就看到倒在前方的侍女和這裡的狼藉,三步並作兩步朝這裡趕走,眉宇間戾氣橫生。
姜綿綿和蕭矜聽見這聲綿綿俱是抬頭看去。
蕭矜手裡正拽著那個溺水昏迷過去的家丁往岸上拖,就看到秦憐香面帶殺氣朝自己快步走來。
蕭矜眨了眨眼睛,正想丟下手裡家丁和秦憐香打個招呼,一把劍就冷不丁橫在自己脖子上。
蕭矜:「?」
這是你們大齊打招呼的方式嗎?好別緻。
「你這歹人打暈侍女想對綿綿做什麼!」秦憐香眯起眸子盯著面前臉皮白嫩,一雙眸子出奇澄澈無辜的青年,冷聲喝道。
「我……」蕭矜張嘴正欲解釋,脖子上劍身又壓近一寸。
「連衣裳都脫了。」秦憐香掃了他一眼,冷笑,「狗東西,我看你這命也就到這了。」
「秦姐姐!那是神仙哥哥!」姜綿綿忙上前攔在二人中間,推開秦憐香橫在蕭矜脖子上的劍,小聲道:「剛才走到湖邊的時候,有個家丁突然衝出來打暈了侍女,還想掐死我,是神仙哥哥救了我。」
姜綿綿生怕秦憐香不信,忙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新奇的衣服,「這是神仙哥哥帶來的衣服。」
秦憐香目光落在姜綿綿衣服上,姜家幾人包括後面來的成連平幾人都有幾身新奇衣裳鞋履。她之前死活逼問姜懷之,他都不肯說,後來還是兩家徹底交心后綿綿告訴她是怎麼回事。
意識到眼前這個青年就是姜家人掛在嘴邊的神仙,秦憐香手一抖,劍鋒擦過蕭矜脖頸,硬是劃出道血線。
「嘶。」蕭矜下意識輕吸了口氣,抬手蹭了蹭脖子,指尖帶著抹血色。
他眼皮子跳了跳,看著秦憐香不說話。
秦姐姐,又生的高挑,那柄重劍壓在他脖頸間時份量不沉,蕭矜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
這史書上所言也不全然正確啊,都說秦將軍樣貌魁梧,雙目似銅鈴,橫刀立在陣前就能震懾住敵人。
可如今一見,並非如此。
秦憐香見自己傷著他,忙收回劍,拱手態度誠摯道歉,「對不住神仙,是我衝動了。」
蕭矜自不敢受她這個道歉,忙避開,只微微彎腰讓綿綿替他擦乾淨脖間血痕。
有秦憐香在身邊,蕭矜沒敢再去掐一掐自己日思夜想的臉,只說道:「那家丁被我撈出來了,你們帶著他去也可做個見證。」
秦憐香忙吩咐跟著自己過來的親衛把那個溺水的家丁拖去花廳。
先是林姝,又是家丁傷人,她倒要看看李流月那個女人今日能給出什麼解釋。
要是解釋不通,她今日非掀了李家不可。
蕭矜跟姜綿綿跟在後面,兩個人寬大袍袖垂落,正好遮住十指相扣的雙手。
「綿綿。」蕭矜瞧了眼走在前面的親衛,確定沒人看自己后,迅速低頭輕語,「你幾個月前說的,有句話你想在我們下次見面告訴我。」
「現在我就在你眼前,你可以說了。」蕭矜眸子微彎,笑眯眯盯著臉上逐漸泛起緋色的姜綿綿,壞心眼催促道:「快說呀,你不會要反悔吧?」
「那樣我會很傷心的,傷心的一顆心都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