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回到宿舍,蘇青已經在等顧小樓，看見她進門,略一遲疑,擔憂的迎上去:「小樓……」餘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蕭亦鳴和顧小樓的前因後果,她一步步見證至今。從二人相見的劍拔弩張到後來的惺惺相惜,再到相濡以沫……以及回歸人類社會的猜疑隔閡，而今的徹底決裂。這一切，平心而論,很難說誰對誰錯。或許顧小樓會質疑蕭亦鳴的感情，但是從旁觀者的角度,蘇青可以清楚的看到蕭亦鳴對小樓也是用了真心的。只是，與女人不同的是,對一個男人來說，愛情不是一切，甚至在權力、地位、金錢這些東西里順位排下來都不知道要排到哪裡去了。簡單地說就是，他是愛顧小樓的，只是愛情對他沒那麼重要而已。事實就是這樣殘酷，蘇青相信以小樓的通透也必然明白這一點，但真相才是最傷人的，尤其是對年輕的女孩子來說。也許她寧願相信過去的甜蜜都是幻覺，蕭亦鳴對她一直都是逢場作戲，他們之間一直都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也不願去說服自己相信，在她心中珍貴無比的愛情對蕭亦鳴來說是如此無關緊要、隨時可以丟棄。

顧小樓看到蘇青在，什麼都沒有說，神色的憔悴確實怎麼也掩飾不住的。這一次交鋒耗盡了她所有的自以為是與自欺欺人，這時只能疲憊的懇求：「青青，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蘇青默默的出去，關上門。幾乎立刻，隔著門就聽到細細的抽泣聲傳出來。小樓就是這樣一個好強的人，哪怕是在最要好的朋友面前也不願表現脆弱的一面，她能做的，也就是靜靜站在門外守著。這一夜，蘇青沒有忽視的，是樓梯口的瘦削身影，黑暗中，與幽綠的應急出口的微弱光線輝映的明明暗暗的火光。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樓道里，蘇青揉揉眼睛，從長椅上起來，來到樓道口，那裡只剩一堆煙灰。那個人……還是擔心的吧。

到了出發的時間,其餘幾個人已經到了地點。唯有要護送的二人還沒來,小辰在樹下不緊不慢地用風刃切下一片片樹葉，切口處泛出詭異的褐色。這樹經過變異也是有了靈性，長長的枝條躲避著風刃，只是速度如何趕得上風刃的速度，只見一片片樹葉雪花似的落下。種在門口的樹都是沒有攻擊性的，而且這樹如今也不是靠光合作用生長的，據說是吸收喪屍的腐爛屍體經過處理后的肥料。

司天和蘇青小樓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朱丹一個人在旁邊望著遠處沉思。突然蘇青目光一暗，顧小樓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蕭亦鳴和秦芳菲並肩走來。秦芳菲一頭利落的短髮，眉目精緻，眼角上挑不自覺就帶了些許傲氣，蕭亦鳴仍是一身黑衣，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兩個人並肩走來宛如一對璧人，並無親密動作，落在蘇青眼裡卻刺眼的緊，她不自覺的看了顧小樓一眼，見顧小樓面無異色才放下心來。顧小樓沒說話，轉身走向不遠處停放的直升機，司天上前一步緊跟其後，恰好擋住蕭亦鳴望向小樓背影的視線。蕭亦鳴面色沉了沉，拳頭握緊了又鬆開，秦芳菲似毫不在意的挽住蕭亦鳴的胳膊，笑著招呼朱丹：「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上路吧。」朱丹冷艷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迎來送往這麼多年，秦芳菲精緻妝容下的倦色可瞞不過她這雙閱人無數的眼睛。朱丹沒有應答，拉著小辰緊隨其後上了飛機。

他們每人早就拿到一本厚厚的行動手冊，包括南極現在的氣候、這次行動的目的地、變異殭屍的類型等等。於是一路上氣氛很沉悶，氣溫越來越低，呼出的氣都變成白霧的時候。直升機落下來，駕駛員說：「我只能把你們送到這裡，前面氣溫太低去不了，你們一路小心。」

顧小樓環視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蘇青很是興奮，一副不知人間愁苦的樣子：「小樓！你看天好藍啊！!」顧小樓嘴角不自覺帶了一絲笑意，天果然是澄澈的不含一絲雜質的藍，只是還是很冷啊，蘇青是火系異能，穿的很單也不覺得冷，但是她可沒這好運了，本來很白的皮膚凍的像易碎的瓷器白的幾乎透明。

正準備整裝待發，蕭亦鳴惜字如金的開口了：「抹上防晒霜，這裡的紫外線很強。」聲音不大不小不遠不近傳進顧小樓的耳朵里。然後是秦芳菲有些驚喜的的回答：「不要緊啦，我本來就不白，晒成小麥色多健康。哎，亦鳴，你來過南極嗎？」顧小樓調整好表情，收拾背包的動作停了下來，裝作不經意看周圍環境的樣子，一抬頭正好對上不遠處蕭亦鳴的視線，一時有些慌張，垂下眼帘。

蕭亦鳴走過來，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低低說了句：「會晒傷。」顧小樓抿了抿嘴，裝作沒聽到。

突然傳來蘇青驚慌的叫聲：「小辰！！」顧小樓條件反射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只見一隻巨大的海豹從海面冒出來，巨大的震動使冰面破裂，小辰掉到水裡在掙扎。顧小樓也很著急，攔住要讓下跳的蘇青，順手放出一道雷電，劈向海豹，海豹吃痛，勃然大怒，激起十幾米高的水花，砸向眾人。這時秦芳菲鎮定的說：「不要慌!」小辰腳底凝起幾塊冰塊，將他拖起來，緩緩送向岸邊。幾個人有些驚異的看向秦芳菲，她不在意的繼續操縱冰塊靠近，說道：「冰系人階中級。」半響自嘲的笑笑：「也不能太給你們拖後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