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變數
趴在課桌上的祁正眼睛轉了轉，確定過老師沒有注意到他之後偷偷鬆了一口氣，然後掏出紙筆裝模作樣的在自己面前的書上隨意的划拉了兩下，裝作認真聽課的樣子。
沒錯，就是掏出筆而不是拿起筆。這節課都已經快要下課了，而他的課桌上還擺著上上節課的課本，就連筆都沒有拿出來。
站在後窗偷偷觀望的校長看著那個剛剛起床的身影沉思了半晌，然後朝著教導主任努了努嘴，道：「尖子班就是這麼培養學生的，老師們都不管嗎？」
身位校長的他肯定知道尖子班的教育風格和教師能力的，也明白像祁正這樣的孩子大多都是學校或者教育局的領導點名塞進尖子班裡的，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事，甚至還有點懷疑祁正進尖子班到底是不是來學習的。
一般來講，就算是領導塞進來的，在尖子班裡應該也是發憤圖強好好學習的，怎麼會有一點都不願意學習的孩子呢，這中學生不應該直接轉進C班裡嗎？
察覺到校長像是快要冒出火來的目光，教導主任訕笑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道：「這個學生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從開學到現在都是這個樣子的，幾乎沒聽過幾次課，老師們都習慣了，也就不去叫他了。」
校長聞言也有些詫異的看著教導主任和他們的班主任，他怎麼說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也知道教導主任一直在說這些事自然是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一直沒有說。
他此刻也有些好奇，一個平時除了睡覺就是走神的學生憑什麼比那些學得累死累活的學生更有資格坐在這間教室里。
「他是咱們年級的第一名，而且這麼多次考試下來都是第一名，所以那些老師才會放縱他每天睡覺。」說著，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而且據說他每次上課醒著的時候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睡夠了，另一種是老師講題講錯了或者講複雜了。」
聽完，校長回頭看了一眼祁正，然後背著手走向下一間教室。
「這樣可不行，說不定他是在開學前就已經預習過了，說不定還去上了補習班。」校長搖搖頭，「放著這麼好的老師講課不聽，非要去外面浪費父母的錢，這怎麼可以。一會上課讓這個學生都不準睡覺，再睡覺就回去睡。」
教導主任和祁正班主任相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兩人同時猶豫著開口。
「校長，這個孩子的家庭有點特殊。」
「怎麼特殊了？」校長轉過頭瞪了他們倆一眼，「再特殊難不成還能是孤兒？」
呵，還真就是。
班主任嘴角抽動了一下，急忙跟上了校長的腳步，然後從手機里翻出祁正的資料，給校長看了一眼。
……
祁正並不知道門口外的一場鬧劇，，反而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著一件事。
自從結束了地堡的任務之後，他就再沒做過預言的夢了。直到今天，夢境再次闖入了他的腦海，遞給他一份預言。
與其說是一份預言，更不如說像是一份預知。這麼說是因為這次的夢根本就沒有什麼象徵性的圖案，反而都是那些具體的意象。
夢裡，他在一個地方遇到了一個他想要狩獵的目標里的其中一個，而且是那個叫做韓嘉羽的普通人。
時間大概在後天的晚上，在一個夜市上。
韓嘉羽所住的小區與祁正家的位置其實並不遠。甚至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鄰居。所以說她會去哪個夜市祁正心裡也是有點數的，畢竟附近哪些地方會有什麼早市夜市他都一清二楚，自然對她要去的地方清楚得很。
所以，這次就是他的一個機會。只要他在後天晚上的夜市哪裡「偶遇」韓嘉羽，並且在她身上施加一段足夠強力的幸運祝福，等到了一定時間，幸運祝福一旦消散，那等待她的就是不可阻擋的厄運。
到時候，只要計算好了時間，就可以很輕鬆的完成對她的狩獵，並且說不定還能湊巧遇到一些好事情。
心中竊喜了片刻之後，祁正在那張紙上計算起了自己準備起來需要的時間。
畢竟這個人的狩獵優先順序有些靠後，祁正不是很想做一些無準備的戰鬥，所以要把握好時間。
如果太長了，哪有些浪費靈力，但是如果太短了那則有持續時間不足，導致後面的霉運不能延續到他狩獵的那一天。
所以思來想去，他決定把日期定在三十天左右。
三十天之內，他要準備好追捕劉語熙需要的東西，然後實施他的抓捕計劃。
有一說一，他現在制定的計劃簡直可以說是萬全之策，已經把幾乎所有抓捕他時的可能性都都預想過了，就算出現了意外，他應該也是可以處理好的。
想到這裡，他突然微微一蹙眉，朝著教室後窗望了一眼，又在教室里掃視了一圈之後才放心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振動的手機，按下了開屏鍵。
幸虧校長一行人已經走遠，否則以他將近六十的年紀和因常年不運動而有些發福的身體來說，必然是少不了一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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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看著手機里一條條彈出來的信息，眼睛輕輕眯了眯，一下滑到頂端開始一條條的瀏覽起來。
還是那個不死教團的成員建立的群聊，不過裡面的交流是由六號發起的。六號好像剛剛離開中海市，去了不知道哪裡旅遊，在旅遊景點的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被時間沖刷的快要消失的儀式痕迹。
他把儀式的所在的環境拍了一張照片加上了一大段文字描述，估計是怕人看不清上面的圖案，還專門親自把殘損的圖案手抄了一遍。
圖片一發出來就直接把一個潛水的成員給炸了出來，而且在群里引發了不小的討論。
被炸出來的是十二號，他是成員里為數不多的對這個儀式比較眼熟的。大概過了有幾分鐘，他直接在群里說這個儀式他曾經見到過。
為了證明，他還發了一張圖片出來。
大概是拍照片的人受了驚嚇，圖片拍的不是不是很清晰，但是能看出來是在一片很高的高草叢裡。
草叢中間被壓到了或者是割去了一大片，露出底下大片的裸地。不過土地的顏色卻有些不太對勁。
由於是濕地，地面常年被水浸潤，導致整片地面上堆積的腐爛枯草和樹葉都已經成了深色的有機土壤。
顏色雖然深，但是能夠很清晰地看到裡面夾雜著一抹不太自然的紅，紅得有些像是鮮血乾涸后的樣子。
地面上被挖出一道小溝，看上去就是小孩子在沙灘上挖出來的一樣，但是整體匯聚成的圖案卻又些古怪。
儀式的最中間擺著一堆零散的骨頭，不過看骨架大小應該是人類的。最稀奇的是所有的骨頭之中唯獨缺了一部分：頭骨。
不過如果仔細辨別的話就能很清楚的看出來，這副骨骼就是人的。肋骨框架沒有多大，看上去應該是便瘦小一些，四肢的骨骼由於零散已經看不出原本是哪裡的樣子，讓祁正這種門外漢來看確實是有些兩眼一抹黑了。
不過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儀式竟然有八個位置有些許站在那裡的痕迹。最重要的是，那八對腳印中間各有一個深陷的圓形痕迹，看上去像是有什麼很重的東西放在這裡過。
哪張圖片上已經再看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不過裡面的信息量已經夠祁正消化好一陣子了。
再接下來，群里都在討論這兩個相同的儀式有什麼作用。
其中一號、七號和十三號的見識都比較淵博，分別提供了幾個假設。
一號更偏向於這是一個大型祭祀儀式，用普通人的生命與神明做了溝通，從而達到了有些不為人知的目的。
二號則是通過七號的描述，確定了這個個儀式的環境。濕地之中多水元素，含有少量風元素，土元素可以說是遍地見，卻唯獨缺了火元素，所以這個儀式之中應該會有某種代表火元素的物質。通過這方面的猜想，他不免聯想到了非凡介質中最少見的一種大型多人儀式：傳化儀式。
這種儀式極為罕見，到現在整個神秘界都湊不出二十起這個儀式。說她罕見也是正常，畢竟這個儀式可以在所有邪門意儀式里排進前五。
倒不是說這個儀式有多麼令人不可思議，主要是這個儀式涉及到了所有踏進神秘世界的人幾乎都在追尋的目標:長生。
這種想法倒也好理解，畢竟接觸過這種超自然的力量之後又有誰會不相信長生不老這種事情不存在呢。
所以有不少人都在神秘界探索著不老不死的方法，這個傳化儀式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令人失望的一點是，這一個方向至今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度。
不過這一點祁正到不怎麼例外，畢竟他曾在無數本鍊金術的古籍里讀到過同一句話：鍊金術之中有八大禁忌，其中有一條是生命。但是所有的古籍有同事隱去了其他的七條，只留下了生命這一條禁忌。
所以非凡力量到底有沒有延續生命的能力沒人知道，但是祁正可以確定的是生命的研究在神秘界是一種令眾人趨之若鶩的方向。
在後面十三號直接去了原地探索了一番，倒是發現了不少圖片上沒有的東西。他確定了那片被挖掘出儀式圖案的土地應該是被血液澆灌過，在溝道里都能看到凝結的已經開始腐爛的血塊，很難想象當時的場面到底是放了多少血液才會留下那麼一層厚厚的血垢。
在儀式附近的草叢裡，他發現了一堆已經被啃得幾乎不剩什麼肉質的飛鳥屍體呵兔子屍體。
屍體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大概就是當時儀式取血用到的材料，在儀式之後就被直接隨手拋到了這裡。
除此之外，他還在不遠處的河裡發現了一件被捆在石頭上的黃色雨衣，雨衣上已經長了一層厚厚的水藻，已經看不出是什麼時間的了。後面，他在周圍翻了很久，但是依舊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便提出了另一個猜想。
他覺得他們選擇這個地方的目的就是看中了這兒的偏僻和空曠，這也側面反映了他們這個儀式的需求就必須是露天的，否則他們要是想的話這個儀式都可以隱藏在那些地下室或者是廢棄建築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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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的儀式數量不少，但是如果再加上多人儀式這個條件的話就能減少不少，尤其是所有的已知線索全都加在一起，就能拼湊出一個大概的流程。所以他猜測，這裡的人有可能是被直接當成了溝通靈界更深處存在的媒介，用來當作完成某個計劃的橋樑。
三個人的猜想各有各的可能性，祁正也不知道相信哪個比較好，就索性沒再管他們，把手機關成了靜音。
不過這件事雖然被他拋諸腦後，但是總是感覺還有這方面的想法若有若無的縈繞在他的腦海，牽扯著他的思緒。
不過也就是這一件事，讓他的腦海里有了一個想法。
他曾經考慮過要怎麼才能反抗他的既定命運，跳出所謂命運的桎梏。直到此刻，他才有所頓悟。並不是所有的付諸行動都叫做反抗命運，相反還有可能是按照命運給你排布好的未來平穩地進行。
在反抗命運這一方面，祁正能想到的最緊的一點就是他剛剛做完的那個預知夢。
一般的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反抗自己的命運的，就算是非凡者都有可能只能按照已經書寫好的命運進行著。
所以應該是只有命運靈途才有可能反抗命運，這也對應了那句讓他選擇了命運靈途的話。
這是唯一一條可以直接和命運宣戰的靈途。
現在想來，或許說命運靈途的出發點就與其他靈途不同，或者說各個不同的靈途的出發點就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些領途的名稱就是這條靈途的出發點或者說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