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願者上鉤
荊州首府,襄陽城!
作為荊州的首府,襄陽城規模宏大,氣勢雄偉,城高池深,可以說是天下一等一的重鎮!
原本荊州的首府並不在襄陽,而是在武陵郡的漢壽。當年劉表單騎入荊州,成為荊州之主后,便將荊州首府由漢壽遷到了襄陽。
位於武陵郡的漢壽,位置太過偏僻,經濟落後,且周邊多有蠻族居住,管理不便且治安不穩定。
而襄陽不同,雖然之前只是一個小縣城,可其位於漢江中游,扼南北交通要道,具有極高的戰略價值。且劉表倚仗的荊州世家,蒯家等家族都在襄陽。將首府遷到襄陽,無疑是對劉表有千般好處。
所以,為了保證荊州的安全穩定,藉助當地世家的力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劉表順理成章的將荊州的首府由漢壽遷到了襄陽。
而襄陽也由原本的一個小縣城,一躍成為了荊州這個繁榮大眾的首府,成為了荊州最為繁華且緊要的重鎮。
荊州城門,一架馬車,隨行十數人,緩緩從城門通過進入城內。
在隊伍前方還有一白袍將軍,騎白馬,披亮甲,在前持槍引路。
襄陽乃荊州首府重地,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有護衛隨行,將軍領兵護送進城的待遇。
「這人是誰呀?沒見過這車駕呀。」
守衛城門的幾名小兵,在馬車過去后,閑聊道。
「你還不知道吧,這位就是咱們刺史大人眼前的紅人,當朝皇叔劉備。」
「皇叔?怪不得有這麼大的排場。」
「這有什麼,咱們刺史大人不一樣是皇室宗親,只不過沒掛皇叔的名頭而已。」
「這年頭有名不行,還得有兵有糧,有錢。」
「對對」
…………
馬車裡面坐的正是不久前,剛剛狼狽撤到荊州,投靠劉表的劉備。
劉備到了荊州之後,同為漢室宗親的劉表讓劉備駐紮在了新野。劉備又幫劉表穩定地方治安,消滅了一些匪寇,深得劉表的看重。
劉表喜歡宴請賓客,所以時時都會派人邀請劉備。來襄陽赴宴,此刻劉備出現在襄陽城也是為了赴宴。
劉備在馬車之中安坐,多年馳騁戰馬行軍打仗,一時之間讓他身著華服安坐於馬車之內,還真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白皙的面容中,可以從他的眼眸中看出淡淡的愁緒。
看似懵懂,實則是深沉。
對於馬車之外的嘈雜喧囂,劉備不想過多理會。他此時心中在思慮著另一件事情。
他抬手掀開帘子,對前面的趙雲詢問道。
「子龍啊。」
「主公有何吩咐?」趙雲立馬回應道。
「近日時常聽人議論起卧龍鳳雛之名,傳言二人得其一可安天下。」
「你可曾聽到過這兩人的名聲?」劉備詢問道。
趙雲略微思索了之後,回答道。
「主公,末將時常在軍中練兵,也未曾打聽過這些名人名名士。」
「只不過最近卧龍鳳雛之名傳揚的極為厲害,末將也只是聽說這兩人是荊襄之地的名士。」
「哦,對了」
趙雲突然想起來說道:「鳳雛倒是不見人提起行蹤所在,而這卧龍先生好像是隱居在襄陽城外的隆中山上。」
聽到趙雲的話,劉備臉上現出思索之色,慢慢放下了帘子。
「隆中,卧龍……」
不一會兒,劉備的馬車便來到了劉表的府門之外。
劉備下車之後隨即獨自進府赴宴,讓趙雲率軍士去一旁驛館歇息。
賓客宴請,推杯換盞,也只為一時之樂。劉表也已經上了年紀,雖然喜好宴會雅樂,但也難以長時間應付。
在大宴會結束之後,劉表單獨留下劉備再行交談敘話。
「玄德,你我都是劉氏族人,為兄痴長几歲,也就妄自稱兄了。」劉表道。
劉備笑道:「無論以年齡,還是論德論才明公都遠勝於我,合該我尊明公為兄長。」
「玄德啊,你別看我在荊州一呼百應,隨意召集一個宴會。便高朋滿座。實際上真的服從我,聽我調遣的寥寥無幾。」
「真正能與我交心的,像你我這般坦誠相待的就更少了。」劉表對劉備說道,臉上有些許落寞之色。
「明公坐擁荊州,虎視八方,令人有所忌憚也是在所難免的。」劉備說道。
劉表嘆了口氣,說道:「玄德啊,我單獨把你留下來,就是想找一個難得能跟我說真話的人。」
「你別看我名義上是荊州之主,風光無限。可實際上這荊州之中,派系林立,各自之間爭權奪利。我這個刺史加州牧沒有多少實權。」
劉備嘆了口氣說道:「景升兄,你既然想敞開心扉的聊一聊,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
劉備:「方今天下大亂,漢室衰微。天下州郡皆落於人手,分裂割據。我劉姓宗親之中,也只有景升兄你,還有益州劉季玉。還掌握著兩州之地了。」
「別的不說,景升兄你還能在這亂世中保有一州之地,維護一方百姓,已經是當世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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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劉備說到自己頓時神色黯然,有略微傷感。
「景升兄,你看我,早已年過中年,起兵二十餘年屢戰屢敗,以至於眼下連個立身之地都沒有。」
「作為劉氏子孫,上不能安社稷,下不能保黎民,相比於景升兄你,備常感慚愧不已。」劉備嘆息道。
「玄德何必如此感傷,大丈夫生於亂世必將有所作為。玄德你文韜武略皆上佳,日後必定能有所成就。」
「唉,人過中年又如何?」
劉表嘆息道:「你看看為兄,如今也已經是年近六旬了。」
「垂垂老矣,無能挽救漢室天下。更無有餘力主持荊州,偌大的荊州,日後該何去何從尚在未知啊!」劉表感慨道。
劉備這時候突然端起酒盞笑著說道。
「景升兄,你看看,言語之間竟然傷感至此,實是不應該啊!」
「來,暫且飲下此杯!」劉備道。
「好!」
被劉備這一打斷,兩人之間的傷感氛圍也消散了許多。
「景升兄,荊州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在兄台的治理下,俊秀之才數不勝數。」
「近日坊間傳聞的卧龍鳳雛,不知兄台可知曉?」劉備突然試探性的問道。
劉表作為荊州之主,又向來喜好文雅,對荊州之中的有名之士怎會不了解,劉備就是在有意試探。
劉表聞言隨即瞭然一笑,顯然對此並不陌生。
「卧龍鳳雛之名由水鏡先生而來,荊襄之地早有傳揚。不知玄德何故問此,是起了招攬之意?」劉表看向劉備問道。
「那裡」劉備矢口否認。
「備剛到荊州,二人之名傳揚之盛,實屬好奇,所以才有意詢問景升兄。」
劉備又暗自嘆氣道:「備能留存此身,尚且有懶景升兄你接濟,那裡有什麼資格再去招賢納士啊。以備之才德,豈不是白白浪費。」
「唉,玄德何必自我菲薄,玄德英雄之名海內皆知。今你駐軍新野,也可助為兄守衛荊州,共保大漢疆土。」劉表道。
「至於這卧龍鳳雛二人,我早有耳聞。」
劉表道:「雖未曾見其真容但相信水鏡先生所言絕非虛假,二人或有才華。」
「我也曾派人相請,只是二人無一人應召,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劉備聽著劉表所說,只是微微點頭應付,眼神之中略有深意。
接下來劉表也沒有再與劉備談論此事,閑聊慢飲,直到午後,劉備才從劉表府中脫身出來。
出府之後,劉備坐上馬車一言不發,喚來趙雲返回新野。
趙雲也不明白為何主公自劉表府內出來后,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看自家主公又沒有任何損傷之處,趙雲也不便過多詢問。
馬車內,劉備凝眉沉思。自在席上跟劉表提過卧龍鳳雛之後,他心中便已經在思慮此事。
他這些年來屢戰屢敗,究其根本原因他也明白一些。一是沒有可靠的根據之地,二就是沒有謀划策的謀臣。
行軍打仗,他自然行家裡手,可一遇上對手謀士布局,他也無法破解呀!
這些年來,本來是統帥的劉備,卻硬要和人家的謀士去比拼智謀,不敗才怪。
「卧龍鳳雛……」劉備輕輕呢喃,目光漸漸透露出堅定之色。
不管只是招搖過市的騙子,還是沽名釣譽的儒生。他一定要去見一見卧龍!
若是這卧龍真的不負其才名,那便是上天憐惜他劉備。他傾其所有也要請卧龍出山!
…………
劉備一路疾馳,在趕回新野后,顧不上幾天來的跋涉。急忙讓趙雲去找關羽和張飛來。
「子龍,大哥這一回來就找我們來。難道是跟那劉表沒喝盡興,找咱們來接著喝呀?」
關羽張飛趙雲三人並肩而行,張飛扯著大嗓子說道。
張飛的話搞得關羽和趙雲也是頗為無奈,關羽一個眼神飄過去,張飛略微收斂了些。
你以為大哥跟你似的,整天離不開酒了。
「子龍,大哥有沒有說什麼事?為何如此著急?」關羽一邊走一邊問道。
趙雲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主公找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這一路上主,公自從出了襄陽之後,一直是一副思緒重重的樣子。」
「我想主公這麼著急,應該是有極要緊的事情吧。」
三人一邊說話,腳步也沒有慢下來,快步走進了府衙之內。
「大哥」
「主公」
在府衙內的劉備也沒有安坐於榻上,反倒一直站在屋內等著關羽他們。
劉備轉身,「二弟三弟你們來了。」
「大哥,你剛回來便急著找我們,是否有要緊的急事?是不是劉表有剷除我們的跡象?」關羽問道。
他們寄居劉表麾下,身為外人,關羽他們時常擔心劉表對他們的態度。
每一次大哥受邀前往襄陽,他們都會暗暗擔心。
劉備剛從襄陽回來,便如此急促,由不得他們想到此關節。
「二弟猜的沒錯,為兄確實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們商量,只不過此事跟劉表並無關係。」劉備道。
「此事事關重大,若能成功,則對我們有得天獨厚之裨益!」劉備一臉鄭重的說道。
關羽張飛,趙雲聞言臉色皆是一驚,先不說是何事能讓主公如此重視,就說於現在而言對他們會有什麼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