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不太妙的王母飯和魚膾

第297章 不太妙的王母飯和魚膾

八月底的時候,工部水車試造已告一段落,最後一批適用的水車已經安放金陵周遭鄉縣,這兩三個月使用下來,試用的結果皆符合預期。

而這樣省儉人力畜力的水車,一經投入使用,便為附近鄉縣百姓稱道,漸有取代原本廣泛使用的人力龍骨水車的趨勢。

在看過崔白襄複核整理的工部督造記錄,以及工部送呈的完整流程文書,八月二十九日,阿璀最後一次去了工部。

先期在金陵周邊鄉縣這一階段的試驗,並未發現什麼大問題,至少百姓的接納程度是遠遠超過預期的,而後續需要做的便是將此水力筒車推行到地方各州縣去。

至於該先推行那些州縣,如何推行,預計要花多久時間,是否要派專人前往指導,人員如何選擇等等,阿璀在問過工部一直負責此事官員的想法之後,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但後面具體實施,定然是要親下地方的,便是阿璀想去,晏琛也不會同意,所以後面的事情阿璀便無法親自看顧了。

工部此前負責此事的主官是工部郎中,名叫蔣參,他原本開始時還當這位長公主只是表面看起來厲害些,然而經過這兩個月來,他對這位長公主也是更加佩服了。

於是對於阿璀提出的後期的那些建議,這蔣參皆將之整理至工部行文當中,上奏陛下,復稟此事。

晏琛看過工部關於此事奏報,聽過工部郎中的詳稟,覺得並未有什麼問題,但還專門去再請教了一回阿璀,阿璀也覺得工部擬訂的對於後續水車推廣事宜的章程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后晏琛便直接讓中書擬旨,命工部郎中蔣參負責後續筒車推廣地方事宜,所需錢財人員,由戶部和吏部配合推行。

專旨既下,晏琛不可謂不重視,一方面新型筒車確實有利於農桑發展,為百姓謀福祉的事,怎能不重視?另一方面,此事既是阿璀一手推動,從一開始便一直都是阿璀心血,若虎頭蛇尾,不能順利推行地方,豈不是浪費了阿璀的心血?

對於自家阿兄對此事的重視,阿璀十分歡喜,於是便決定好生為她家阿兄準備個特別的驚喜,以表感謝。

於是八月底的某日,一向閑置的春和宮裡單獨的廚房動了火。

這動了火也是真的字面意義的動了「火」,不靠譜的灶火丫頭黃櫨和不靠譜的廚娘阿璀湊到一處,在燒壞了半個灶和毀壞了一口鍋之後,勉強做出一樣看起來熟了——熟過了的御黃王母飯。

阿璀瞧著那顏色不太對勁的羹澆飯,嘆了口氣,有些不確定地問黃櫨:「這御黃王母飯?看起來不像能吃的樣子……」

阿璀猶豫著嘗一口:「能吃……但味道不太好。」

黃櫨點頭,給她想辦法:「不如我去尚食局請個廚娘來,讓廚娘來教教殿下?」

「算了……」這樣的失敗,讓阿璀這會兒沒了繼續下去的興緻了,於是只能想著用自己唯一拿手的菜式湊個數,「咱們這裡還有新鮮的魚嗎?你幫我去捉一條來,我再做道魚膾吧。」

黃櫨驚訝,並不敢相信阿璀會做魚膾,遂有些遲疑:「新鮮的活魚有是有,但是誰來殺魚呢?要麼我還是去尚食局那邊找個廚娘來吧?」

「不必不必,我自己來就行,你只管幫我去捉條魚來。」阿璀磨刀霍霍,「我可擅長殺魚了。」

於是阿璀得意洋洋地再次炫耀了一番她利落的殺魚手法,和片魚時那落英繽紛的刀法。

當晚,當那道顏色不太對的御黃王母飯和這道擺盤十分精美的魚膾送到皇帝陛下案上時,皇帝陛下十分激動,不動聲色地朝左右近侍炫耀了一番。

於是那道看起來顏色不怎麼好,吃起來味道更不怎麼好的御黃王母飯,皇帝陛下十分給面子地吃了大半。

而早幾年某次冬日裡突襲行軍,因與後繼軍隊分散,不得已晏琛只能親率斥候突擊敵營,最後卻被困山中近半月。因為糧食已斷,只能就地捕獵撈魚,最後不得已吃了半個月生魚膾。

自那之後,晏琛對魚膾這種東西避之不及,甚至對魚這種食物也能不吃就不吃了。

然而今日看到阿璀的這道拼成牡丹花圖樣的魚膾,咱皇帝陛下幾乎完全忘記了自己不愛吃魚,更不愛吃魚膾的這件事。

驚嘆於阿璀出乎意料的好刀工之外,皇帝陛下好生欣賞了又欣賞,最後將那盤魚膾也吃了大半。

然而本身脾胃便不太好的皇帝陛下,又是長久不沾生食,這大半盤魚膾吃下去,當晚便利利落落地鬧了回肚子。

自然也不一定都是魚膾的問題,畢竟那道御黃王母飯,看起來也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當晚太醫院的太醫前後好幾波去了甘露殿,阿璀知道消息的時候,得知晏琛上吐下瀉,嚇得臉都白了,匆匆忙忙趕去了甘露殿。

至甘露殿時,太醫們已經離開了大半,只餘下一二在甘露殿近身看護的。

阿璀瞧著晏琛不太好的臉色,大約是又吐又瀉鬧了幾遭,晏琛這會兒精神也不好。

那兩樣菜在廚房裡頭的時候,阿璀也嘗過,那道王母飯雖看起來好看吃起來味道也不太好,但阿璀本意也就是向自家阿兄炫耀一下自己的廚藝,確實也沒想著晏琛會吃那麼多。

阿璀眼淚汪汪,覺得很對不住自家阿兄。

晏琛吃了葯,這會兒靠在床上,肚子也沒先前那麼疼了。他看著阿璀內疚的模樣,有些心疼:「是阿兄貪嘴了,阿璀莫要難過。」

阿璀自然不信他這「貪嘴」一說的,魚膾也就罷了,畢竟確實也有人愛吃魚膾。但那王母飯,阿璀自己做的,自然知道自己的水準,她是絕對不相信做成那個樣子,還有人會貪嘴吃了大半。

晏琛勸了又勸,只說自己無礙了,讓阿璀早點回去休息,直到皇後過來,才將阿璀勸了回去。

然而第二日,九月的第一天,十分勤政的皇帝陛下照舊上了朝。

便是在今日朝中,關於重開科舉的旨意,經中書省下達,門下省複核,最終順利地昭告於天下。

確實十分順利,朝中幾乎未曾再有阻力,連反對的聲音也少了許多,只有一二當朝提出反對的,也是個人立場之故,以疑問居多,也並非都是因利益驅使的頑固的反對派。後來這幾人都被晏琛和關渡駁了下去,最後無話可說,也算是默認了科舉的推行。

除此之外,新貴一方從一開始大多便是持觀望態度,不反對不贊同,說起來也不過是權衡利弊。而這會兒局勢已定,對他們來說,立場已經鮮明,自然不會這時候跳出來反對,盡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而世家這邊,經過先前薛公望之事,分裂了世家對科舉阻礙的同盟,使得世家內部出現裂痕,這也恰是一出很好的殺雞儆猴的戲碼。世家們即便心中再不願意,但也已經沒人敢在這時候出頭,成為下一隻猴。

自九月開始,以崔寄為首,並尚書省下吏部諸官員開始正式著手安排科舉事。

所以,至此,科舉重開已是定局。

與朝中相對錶面安靜的情況相比,此詔令一發,立時傳於天下,無需過多猜測,便知一旦到達地方,定然會掀起一股巨大的浪潮。

而這股浪潮席捲而來的,不會是涌動而來的災難,而將是卷向金陵的,帶給大淵朝的不竭的良士人才。

這將是大淵新朝成長的力量。

阿璀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坐在甘露殿裡頭等著了。

主要還是因為昨日晏琛被自己折騰得腹瀉,看起來十分嚴重,阿璀著實放心不下,所以一早便來甘露殿等著了。

阿璀想著,詔令既然已經下達,那後面的事情便快了,不過接下來幾個月崔兄長與祖父怕是要忙碌些。

先前崔寄與晏琛討論時,阿璀見他們暫議是將首次科舉定於來年七月,所以在此之前,各州縣需先完成州試縣試的選拔。

所以阿璀估摸著,若在11月前,崔寄那邊能將科舉章程議定拍板,那最早自十二開始,州縣試便可開始舉行了。

這樣一來,正式的會試或許不一定會等到7月才開始,若快的四五月里便能開始,然而一切還得看後頭關於科舉確定的章程。

很快晏琛下朝回來,迎上前去,見他臉色比昨晚好了很多,才有些放心。

這一夜下來,晏琛嘔吐腹瀉的癥狀已經止住了,但是胃部還是覺得有隱隱的疼痛,不過比之昨晚發作時的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恰好太醫院送來新煎好的葯,阿璀很自覺地親自接過來,十分周到地伺候自家阿兄喝葯。

而在這時,門外宮人報衛國公至。

晏琛才將葯一口悶了,這會兒滿嘴藥味,正用帕子擦嘴,也不說話,只擺了擺手示意將人請進來。

崔寄進來的時候,正見著宮人將空了的葯碗端出去,一時不知發生何事,眉頭微蹙,匆匆進去。

如常拜見過,崔寄瞧著晏琛模樣:「陛下生病了?朝議時便見您面色不好。」

晏琛擺擺手,丟開擦嘴的帕子,示意他坐,只道:「就是吃壞了肚子,沒什麼大礙。」

崔寄聽言有些一驚,宮中膳食一向嚴格,從制膳到最後進入晏琛口中,這中間每一步都有專人負責,不敢有絲毫差錯。

畢竟即便晏琛再怎樣寬仁,但一旦他的膳食有什麼問題,真的傷及到性命了,那便是他自己怕是也阻止不了一場殺戮。到那時,他一人死,而天下亂。

所以崔寄並不敢相信尚食局供應的食物竟然會讓晏琛吃壞肚子,某一瞬間他幾乎揣度起是否有藏於暗中的陰謀,是否有人暗中下了某些發展緩慢不具烈性的毒藥,以至於連嘗膳的宮人嘗過之後卻沒有什麼反應,但多吃了幾口的晏琛卻因脾胃弱,所以反應強烈了些。

崔寄這般暗中揣度猜測之時,阿璀有些愧疚的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得知竟然是如此真相,崔寄方才過於陰暗隱晦的揣度戛然而止,有些哭笑不得。

而晏琛卻堅定地維護自家妹妹在廚藝上的顏面,將阿璀的手藝誇了又誇,十分得意地向崔寄炫耀了一番自家妹妹專門為自己烹制的菜肴,還很隱晦地多次強調,這是阿璀專門特意為自己烹制的。

又很不負責任地為阿璀開脫,表示自己鬧肚子只是因為自己脾胃不好,又多吃了些,與阿璀做的東西無關。

「阿璀製作的魚膾確實不錯,刀工極好,融合繪畫技藝,擺盤而出的精美圖案也很不俗。」面對晏琛的得意洋洋,崔寄很是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話贊下去。

晏琛聽著他那話,覺得不太對,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你也見過阿璀做的魚膾?」

崔寄照舊不動聲色,臉上帶著平和從容的笑,十分淡定地表示,先前在蜀中時,阿璀特意招待自己,便向自己展示過她製作魚膾的技藝。並表示他還是親眼見過阿璀製作魚膾的過程的。

這二人一來一回,看得阿璀不明所以。

好在他二人再往下掰扯,很快便又說到正題上去。

崔寄這會兒過來,自然是先前退朝時晏琛留他的,還是為今日朝議時下達的開科舉詔之事。

他二人議事,阿璀照舊安靜坐在旁邊,遇見自己感興趣的便多留意些,若不是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便往後邊架子上翻來一卷書打發時間。

但他二人話說得很快,似乎是早已定好的事情,崔寄來與晏琛做了最後的確定。

約莫也是顧及晏琛身體不適,想讓他早點休息,崔寄說完之後便未多留,匆匆便要離開。

阿璀轉頭見自家阿兄面有倦色,想想也告辭離開,好讓自家阿兄自在午憩。

離開甘露殿,阿璀腳步匆匆,趕上了前面先出來的崔寄:「崔兄長,等等我!」

阿璀邊跑邊喚住崔寄,崔寄聽到她的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時恰好見她跑得匆忙,為了省路,甚至大步跨上旁邊花罈子跳了過來。

「小祖宗,你可小心些吧。」崔寄恐她摔著,忙上前去扶。

待阿璀站定,崔寄才問:「叫住我是有什麼事嗎?」

阿璀搖搖頭,只問:「兄長,出宮嗎?」

崔寄點頭:「去尚書省府衙。」?

尚書省府衙位於皇城內,緊臨宮城之南,具體位置在宮城東南第一個街區的最南端,南牆外是皇城東門大街,西牆外便是承天門大街?。

所以崔寄既說是去尚書省府衙,自然是出了宮城直接便去了皇城。

「唔,過幾日兄長休沐,我去望園尋你呀?」阿璀笑道。

阿璀的這個話大意就是問崔寄後面的休沐日能不能空下時間,自己尋他有些事。

崔寄有些不解,畢竟阿璀從未有過此等要求:「是有什麼事?」

阿璀面上似有些古怪神色,隨即笑嘻嘻道:「我想請崔兄長陪我一起去趟雲浮樓呢。」

雲浮樓……

崔寄隱約有些猜到阿璀的意思,點點頭,笑道:「行,休沐那日,我在府中等你。」

——————————

後面幾日,晏琛崔寄和關渡似乎都很忙,崔寄與關渡在宮外也就罷了,阿璀連自家阿兄的面都未曾見兩回,主要還是阿璀見晏琛太忙,不願去打擾。

好在明珠湖畔端午節后種下的那些稻子已經成熟了,阿璀這兩日正忙著收割。

因為是端午節后才種下的,未曾能趕上早稻的播種時間,所以比之尋常時候,早稻一百至一百二十天便能完成從播種到成熟的全過程,明珠湖畔的這茬稻子,長得慢了些,足足一百四十餘天才成熟,這已經是晚稻成熟的時長了。

不過好在今年夏天金陵這一帶的氣溫較高,降雨也十分充沛,為水稻的生長提供了很好的氣候條件,所以這一季的稻子倒是長得很好。只憑肉眼也能瞧出稻穗略長,且稻粒飽滿。

因阿璀前段時間忙於工部那邊水車的事情,並不能時時刻刻都守在此處,所以這裡一直都是有幫忙看顧侍弄的宮人的。

此時若要收割水稻,人數盡夠用了,完全不必再從旁處找人來幫忙。但阿璀還是很不客氣地將崔白襄叫來,讓他幫忙割稻子。

崔白襄有能力,據說從前還跟在崔兄長身邊幫忙處理文書的,況且經過工部共事之後,他行事周全謹慎,阿璀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

所以阿璀對崔白襄是十分滿意的,於是對阿兄送來幫助自己的人,阿璀的回饋方式很簡單,便是教他種地。

從沒割過稻子的崔白襄,看了看明珠湖畔的大片稻子,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鐮刀,覺得十分新奇。

阿璀提了個籃子,沿著稻田慢慢地走,邊走邊觀察成熟的稻穗,遇見有明顯長於其他的稻穗,或者稻粒明顯更多更飽滿的,便先用剪刀剪下來放到籃子裡頭。

她這裡挑選著,偶然抬頭看到那邊將袍子下擺系在腰間,彎腰幹得十分賣力但效率卻十分低的崔白襄,有些好笑。

好在這傢伙是個聰明人,還知道去向旁邊熟練的宮人請教,略曉得技巧后,明顯的效率高了些,看到這樣明顯的成果,於是崔白襄便幹得更加賣力了。

阿璀想起在望園第一次看到他時白白凈凈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還當他就是個尋常書生。然而幾番接觸下來,阿璀對他改觀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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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收回來后,想著這邊人來人往的,也不便晾曬,阿璀乾脆讓人先運回來春和宮。想著麗正殿前那一大片空地,用來晾曬這些穀子綽綽有餘了。

昨日阿璀還特意觀測了一番天氣變化,大約推斷出接下來幾天應該都是晴好天氣,她便乾脆讓人直接將稻子鋪設到麗正殿前了,正好借著這幾日好天氣,好生曬一曬。

稻子曬了兩日,阿璀便又帶著崔白襄,並槐娘白芥子金櫻子幾人挨個篩選稻穗,將符合良種標準的稻穗挨個留存下來。

就這麼篩選了一兩日,阿璀瞧著選出來的百十來株單獨存放一側的稻穗,單看達到預期目標的植株數量,阿璀已經滿意了。

阿璀蹲在旁邊,搬了個月牙凳當作小桌子,將那些單獨篩選出來的植株一一記錄,每記錄完一個,便順手搬這月牙凳往旁邊挪一挪。

崔白襄幾人便跟在她身後幫助做測量計數,植株長度如何,粗細如何,每株稻穗如何,每穗長度如何,每穗粗算稻粒幾何等等,各有分工,配合的也算默契。

有了崔白襄幾人的幫忙,阿璀的記錄也十分快,僅半日時間便完成了。待再曬上幾日,水分晒乾之後,再測量觀察每穗稻粒重量,飽滿程度等。

事情做完,阿璀也無旁事,便坐在麗正殿的台階上,看著滿地的金黃燦爛,覺得十分滿足。

順手端了旁邊宮人才換的茶,朝那邊還在滿地金黃里挑挑揀揀的崔白襄道:「差不多了,過來喝杯水吧。」

崔白襄聞言起身,朝阿璀這邊走過來。

阿璀指指旁邊台階,示意他坐,也倒了盞茶水給他。

崔白襄道謝,接過,見阿璀目光又落在不遠處的稻子上。

他偷偷觀察阿璀神色,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阿璀復又轉過頭來去端茶水,他忙將地上阿璀的茶盞遞過去,笑問:「殿下在想什麼?我看您一直在瞧那邊的稻子。」

阿璀注意到他說的話,接過他遞來的杯盞:「我在想,……這顏色真好看。」

「什麼顏色?」崔白襄先是沒反應過來,但片刻后便明白了,於是自問自答,道:「哦,稻子的顏色。」

阿璀笑意淺淺,補充道:「希望的顏色。」

確實,成熟的稻穀,是豐收,是百姓的希望,也是阿璀的所願。

只是一人之力終究有限,她希望終有一日,有無數前赴後繼者,真正為百姓建造出一個永生不竭的糧倉,使得天下再無飢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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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失蹤多年的兄長造反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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