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婚禮(14)
周家別墅。
氣壓低得可怕,周寒野拉著舒虞的手進屋時,周厲峯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舒虞也同樣從池芮雅的眼中看到了擔憂啊。
瞧著屋子裡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的沈落荷,舒虞有種想踹周寒野兩腳的衝動,自己這新兒媳婦剛進門呢,就把婆婆惹得不開心了,愁死了。
「怎麼辦?」舒虞低聲問。
周寒野勾了勾唇角,瞥了她一眼。
「好辦,聽我的就行。」周寒野氣淡神閑地說來,拉著人就走到了沈落荷跟前。
沈落荷直接沒眼看他倆,直接歪了歪身子,假裝看不見一般,繼續看著電視。
「媽,我們回來了。」周寒野叫了一聲。
沈落荷嗯了一聲。
舒虞硬著頭皮,正要開口呢,被周寒野攔住了,舒虞瞪大雙眼看他,幹啥呢,結果周寒野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熱茶。
「新媳婦,給你婆婆敬個茶,改口叫聲媽,她給你準備了大紅包,我之前看到大嫂有,媽不會沒準備你的。」說完就把水杯塞到了舒虞的手裡,舒虞錯愕著,就這麼水靈靈地被推到了沈落荷的跟前。
沈落荷也猝不及防看著抵在自己跟前的舒虞,婆媳倆大眼瞪小眼的。
舒虞餘光掃過周寒野,得到確定的眼神后,漲紅著臉,開口。
「媽,請您喝茶。」舒虞嬌羞地說道。
茶杯就這麼到了沈落荷跟前,沈落荷這是再大的氣,自己的小兒媳婦茶都到跟前了,還這麼親密地叫聲媽,她還能幹點啥?
「誒……誒,好閨女。」沈落荷憋憋屈屈地結果,喝了一口。
剛喝完。
一隻大手就伸到了她跟前。
「你小兒媳婦的改口費呢?」
「……」沈落荷真的想要把這人高馬大的東西塞回自己肚子里,她到底生了個什麼玩意。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知不知道老娘我……」沈落荷看著眼前的兒子,這個她一直放不下心的兒子,在消失斷聯大半年後終於再度出現的兒子,眼睛刷的一下就紅了。
周寒野鼻音嘆息了一聲,蹲在了她的跟前,仰頭看著她。
「別哭了,兒子回來了。」周寒野淡淡地說來。
就這麼一句,別說沈落荷哭成啥德行了,舒虞都承受不住。
或許是這些天在營地的緣故,又或許這幾年她開始默默關注時事的緣故,又或者是最近電視上最追封那些英勇犧牲的邊疆士兵……她知道戰火紛爭的地方有多麼的悲慘,更知道身在海外的士兵有多麼的危險重重,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周寒野孔俞飛這般幸運,有些人,不過才二十齣頭,甚至才十八九歲就犧牲,為國而捐軀了,而他們的那些家人何嘗又不是另一個沈落荷,只是那些家人終究都沒能等來這一句。
兒子回來了。
沈落荷撲在周寒野肩頭低聲地哭著,周寒野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過了幾分鐘了都沒停下來,周厲峯無奈笑著上前來。
「媽,小虞還等著你給改口費呢,總不能一直抱著小野哭吧,他們小夫妻剛回來,估計也累了,您就不想再抱小孫子小孫女了,快讓他們倆回房間休息吧。」周厲峯說來。
這一說,沈落荷不哭了,周寒野滿意了,舒虞臉又紅溫了。
池芮雅見狀連忙到書房給沈落荷取了來大紅包,遞給她。
沈落荷哼了哼嗓子,沖著舒虞笑眯眯地開口。
「乖寶,拿著。」沈落荷遞給她,舒虞連忙收著,輪到周寒野。
周寒野伸手,沈落荷拍了一下他手,才給他。
「你茶都沒給,要什麼要!」
周寒野拿著茶杯。
「媽,喝茶,不氣了吧?」周寒野問。
沈落荷還想生氣呢,最後狠狠嘆息一聲。
「小野,你這真的是做的不對,就算你不想接受媽媽的安排,也得問問小虞的養父顧教授還有港城衛家啊,你們不禮貌,就不怕小虞的家人對你不滿嗎?」沈落荷編排著。
舒虞連忙開口解釋。
「去營地之前,他已經跟我兩個父親分別都打過電話了,得到了同意才確定在部隊里結婚的。媽,您不用擔心,我的家人不會對他有什麼意見的,只不過過兩日我們得回南城和去港城一趟。」
沈落荷一聽,非但沒舒坦,反而更生氣了。
「你這混小子,跟你的老丈人們商量,怎麼就不知道跟我這個親媽說說,還有舒虞,媽可是想親眼看著你穿著喜服進家門的,你……你也讓媽媽好難過。」沈落荷又委屈上了。
舒虞十分訝異,當年初見時,那位雷厲風行的沈總,如今真的好……可愛。
「誰說不讓你看了,晚上我讓我媳婦穿著出來,一家人團團圓圓吃個飯,又不是不行。」周寒野隨口而來。
沈落荷頓住了,想了想,雖然不夠壯觀,不夠轟轟烈烈,但是……好像也彌補了自己的心愿。
「這還差不多,那你們倆現上樓休息吧,我跟小雅去張羅。」
說完那是精神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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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虞還想說不用那麼累,結果就被周寒野拉著往自己房間走。
「別管她了,好不容易能張羅,她正高興著呢。」
舒虞聞言,回頭看著人,沈落荷臉上那笑容,真的,跟他們回家門時判若兩人。
一進屋,舒虞就被抱著坐進了柔軟的大床上,周寒野給她脫了鞋子,揉著小腿。
「好點了嗎?」他問。
舒虞想要抽回,奈何抽不回來。
「還不都怪你,哪有新婚之夜在野外過的。」那天走路,真的扭到了,也是服了。
「不然你想看那些虎崽子看著我們親吻滾被窩?」周寒野笑著問。
舒虞想了想還是不要了。
但。
「你部隊里的那些躲過去了,這邊怎麼辦?我覺得林子大牙他們,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這個老大的。」舒虞問。
周寒野一邊揉著一邊回答:「我家這位皇額娘都搞定了,那群我帶大的小崽子,我還怕?」
「……」舒虞被這自信的回答震得說不出話來了,說他自戀吧,可好像也沒錯,畢竟回來這一路,她忐忑地在想各種應對沈落荷的法子,結果……結果這人真的就三言兩語把人哄好了,還喜滋滋的忙活去了。
「周寒野,我發現你這個男人城府太深,心機太多。」
舒虞話音剛落,腿上的動作停了,她低頭,而蹲著的男人下一順起了身,將她壓著進了溫暖酥軟的被褥里。
周寒野挑著她的下巴,眉眼裡帶著幽深的笑意,侵略者的姿態,毫無遮掩。
「是不是特別饞我?」
「哈?」舒虞瞪大雙眼,懷疑自己幻聽了。
周寒野呵呵笑了。
「修車房裡的你,跟個母老虎似的,想要吃了我,饞我的那眼神,我念念不忘。」周寒野突然舊事重提,這可讓舒虞腳趾都扣地了。
「你說什麼呢?」側過頭,打算不承認。
周寒野卻看到了如同白玉的小耳垂,上去就咬了一口,惹來嬌嬌的聲音。
舒虞轉頭瞪著他。
周寒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不饞我?」
「……」舒虞算是認清楚了,這男人就是故意要她出糗,要她承認啊。
「饞」她回答了,看著周寒野嘴角上勾到極致時又補充了一句,「又不止饞你一個,誰讓你那天剛好入了我眼。」
周寒野一聽,摟著她的腰身,將她一個翻轉,直接一巴掌招呼在她的屁股上。
「說什麼?再說一遍?」
舒虞屁股被打的火辣辣的疼,這傢伙竟然真動手了。
這算不算家暴!
她回頭瞪著他。
「你打我?」
「不該打嗎?你還饞誰,說說?」那陰沉沉的口吻,舒虞光看著聽著,哪來的膽子說。
「我……我不是饞了你之後,就沒饞別人了嗎?不然,誰追到京城來啊。」舒虞心虛地回答道。
這答案,周寒野不是很滿意。
見鬼了,一想到她會屬於別的男人,他現在更想給自己兩拳。
「你這什麼神情?」舒虞見他深沉樣,還以為真的過不去呢,剛想開口,卻被他從身後緊緊抱著,側在床上。
「還好。」
「嗯?」
「還好那天晚上我表現不錯。」
「!」
舒虞氣笑了,還以為他要說點什麼有深度的話,結果還是不著調地譏笑她。
「我可永遠忘不了你說我寡了點沒味這話,口是心非的傢伙!」舒虞惡狠狠地咬了一下橫著她胸前的胳膊。
周寒野直起身體看著她咬,有些無奈。
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不該解釋。
「你……有時候蠢得沒救了。」周寒野笑話道。
舒虞氣死了。
「你說什麼!」為什麼結完婚,這傢伙嘴巴反而更毒了!
「難道你的小姐妹都沒跟你討論過嗎?」
「討論什麼?」舒虞糊塗呢。
「我那晚的表現,我就是再飢不擇食,饑渴難耐,六次,這種規模,你覺得我說的那句話可信?」周寒野終於承認了。
舒虞張口結舌,好半晌,紅著臉垂下眼眸。
「曲歡說過,還懷疑你是不是跟別人七八九十次。」
「……」周寒野一臉驚為天人地看著她,懷疑她跟她的姐妹,都是什麼奇葩物種。
「我……我沒那能力。」他承認。
舒虞反應了好半晌才回神,裡面羞恥的瞪他。
「你說什麼呢!」
周寒野想了想。
「這真有點為難我。」一本正經。
舒虞氣笑死了,瘋狂捶打。
「你閉嘴吧。」
「難道於強可以?」周寒野又問了一句。
「……」舒虞真的頭頂要冒煙了。
「我哪知道。」
「那曲家丫頭沒說?」
「……」舒虞喘著粗氣「沒說!」
「那就好,以後聽我的就行了。」像是說教。
「能十次的都是吃藥的,一次就廢了。」
「你能不說了嗎?」
「我給你解釋解釋。」
「不用!」她拒絕。
可狗男人卻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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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虞捂著耳朵,他竟然還絮絮叨叨的,最後,舒虞躺平了,直接對上他眼睛。
「說吧,周寒野,你現在是不是不太自信了?」舒虞說的坦然。
夠男人的聲音終於停了,好一會兒,抱著人埋下了頭來。
「有點,怕你被忽悠。」他低聲道。
舒虞看著死死抱著自己的男人,真的是,蜜罐子倒下了,又甜又膩,還有點想笑。
「我又不是傻子,還能知道點常識。」舒虞沒好氣道。
周寒野常常嘆息一聲。
「不,你這男女之事,常識太少了,這幾年也沒什麼長進。」周寒野聞著她的馨香,心猿意馬了。
舒虞瞥了他的手。
「我累了!」
「嗯。」
「那你在幹什麼?」
「想讓你多了解點常識。」
這理由就很絕。
「你這個老師教了幾年了,這麼久都沒教完,還是別教了。」舒虞吐槽。
周寒野悶哼笑了。
「那不是沒娶回家,怕嚇著你,現在娶回來了,可以不要臉了,老婆,你會滿足的吧。」周寒野死皮賴臉的聲音,讓舒虞有些恍惚。
「你被王海洋附身了嗎?」
周寒野聞言。
「……」
「算了,當狗就當一次,你先回答我。」周寒野一臉認了的神情,舒虞笑死了。
「可以,可以行了吧。」
周寒野的臉被捧著,那般的親密靠近著,這讓他真的情難自已,為什麼這個女人能那麼的寵自己,用盡生命地愛自己呢。
「傻瓜一樣。」
「彼此彼此。」
「……」
愛語在擁吻中消失,大白天的,也沒克制一下。
這是真的著急啊,分分鐘把寶寶提上行程來。
YE車隊。
「老大說晚上叫我們一起去吃飯。」落落跟眾人說道。
所有人都星星眼。
「不是家宴嗎?」大牙開口。
阿毛攬著他的肩膀。
「當然是我們也是老大的家人啊。」
這話一出,幾個小的面面相覷,最後都開懷地笑出聲來,轉頭又看向了牆上掛著的最現眼的合照,肩並肩的幾個人,都在看著照片里那個笑容溫和的男人。
「翔哥,老大,真的結婚了。」大牙說。
「翔哥,晚上這杯喜酒,我幫你一起喝了。」阿毛說。
「翔哥,老大挺好的。」林子說。
「翔哥,我……我們會連你的祝福一起送給老大的。」落落說。
而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笑容依舊燦爛。
如同墓碑上的一般。
周寒野輕輕拂過,替他擦的乾淨,舒虞將鮮花擺放好。
對於這位她素未謀面的他的兄弟,舒虞很惋惜,卻很感激。
「翔哥,你好。」
周寒野手頓了下,摟著舒虞,一臉釋懷地笑著。
「我老婆,好看吧。」
「以後,會把你那份幸福一起過下去的。」
「……」
舒虞在一旁,看著他眼睛紅了。
臨幸之際,舒虞對著那墓碑無聲道。
「我會陪著他的,不負你給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