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嫡子
「娘娘,您三思啊,這麼冷的天,若是您真的泡了冷水,身子定是扛不住的。」
珍兒一邊哭,一邊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娘娘,求求您,聽珍兒的吧,這冷水澡洗不得啊,娘娘。」
沈清綰退掉了身上的披肩,盯著那一桶冷水,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她腳尖輕輕碰了一下那一桶冷水。
冰涼刺骨的感覺,順著腳尖快速蔓延到了全身,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也真踏馬太冷了!
以前看過那些往身上潑冷水的後宮女人,絕對是個狠角色。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剛抬起一隻腳,小翠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娘,剛剛皇上身旁的吉祥公公來報,說睿親王進了宮,此時已經在養心殿喝酒了,今晚就不來坤寧宮用膳了,讓娘娘不要等了。」
什麼玩意?
不來了?
不來早說啊!
沈清綰快速把抬起的腳收了回來,麻利的撿起了地上的披風,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
幸虧她優柔寡斷,但凡她果斷一點,這冰涼的水,豈不是要把她凍死。
「快去給本宮拿兩個湯婆子過來,凍死本宮了!」
珍兒:???
沈清綰蜷縮著身子,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朝著寢宮的方向走去。
跪在地上哭的眼淚啪啦的珍兒一愣,她回頭朝著沈清綰的背影看了一眼,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眼淚都沒來記得擦乾淨,一臉懵逼的從地上爬起來,去給沈清綰送湯婆子去了。
她們娘娘這是怎麼了?
該不會被人下了降頭吧。
不對啊,她們宮中有佛像,不應該啊。
那就一定是被那一桶冷水嚇到了。
她就說這天,泡不了冷水,她們家娘娘還不信。
怎麼一聽說皇上晚上不來了,就突然不洗了?
難不成是因為……
珍兒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眼睛一瞬間瞪到了最大。
躺在床上,抱著兩個湯婆子好一會兒,沈清綰才緩過來,穿好衣服,坐在食盤前,盯著那一桌豐盛的晚膳,琢磨著到底先吃哪一盤才好。
秧際窺魚翅白鷺,鼠腸魚翅均珍錯。
魚翅本就難得,配上桂花的清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就從這一道桂花魚翅開吃吧。
與此同時。
養心殿中,睿親王夾了一筷子桂花魚翅,放在了自己的碗碟中:「新年新氣象,御膳房竟能弄出如此清香的魚翅,桂花配魚翅,確實新奇。」
「若說新奇,還得是你皇嫂宮中的小廚房弄出的東西新奇,自從你皇嫂大病以後,整日呆在宮中,琢磨吃的,新年的時候,給宮中的皇子和公主,竟弄起了糖串,以往吃的糖葫蘆都是山楂做的,她倒是新奇,什麼水果,板栗,都串起來,倒也是新奇。」元武帝道。
「哦?」睿親王拖腔帶調:「想來皇兄跟皇嫂的關係緩和了不少,經皇兄這麼一說,臣弟倒是有些好奇皇嫂的手藝了。」
「以前皇后整日鬧騰,朕每每看到她都覺得心煩的不行,病一場以後,不但性情變得沉穩了不少,甚至……」
甚至有些事情,還能一針見血的說到要害。
只不過這些事,僅限於他與她之間,不能讓第三人知曉。
睿親王端著酒杯,聽著元武帝的話,抬眸朝著他看了一眼:「皇兄怎麼話說到一半,忽然不說了?」
元武帝唇角淺淺勾起一道弧度,不明所以,他端起酒杯,沖著睿親王舉了舉杯子,一口悶下:「皇弟年歲也不小了,怎麼至今都不娶個福晉,整日一個人獨來獨往的,過年也是冷冷清清一個人。」
「皇兄枝繁葉茂,缺皇弟一個也無妨。」睿親王苦笑的扯了扯唇角,仰頭喝了一杯酒:「聽聞皇兄晉了大將軍之女為貴妃,皇上就不怕日後……」
「安撫臣心,有些面子上的事還是要做的,大將軍就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她在後宮過的不好,又怎能安心為朕在前線效力。」元武帝眸光一深:「所以朕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是不是該跟皇后要個嫡子,這樣一來,可以斷了有些人不該有的念想,如今後宮有皇后管著,確實比貴妃協理六宮的時候,和睦了不少。」
睿親王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可皇兄可曾想過,如今後宮看著一片祥和,是因為皇上不偏愛任何一個皇子,沒有矛盾點,若是皇后一旦有了嫡子,那麼立長不立賢,立嫡不立長,嫡子就會是整個後宮妃嬪最大的忌憚,貴妃之子如今在淑妃膝下,若是大將軍動了惻隱之心,不但皇后和嫡子,性命不保,甚至連淑妃的母家都會受到牽連,只怕到時候,讓人煩心的就不知是後宮了。」
元武帝的眸光越來越沉,隨著睿親王說出的每一個字,指尖晃動酒杯的動作緩緩的慢了下來。
「如今皇後年歲還小,既然皇上欣賞皇后管理後宮的能力,沒有嫡子,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皇上風華正茂,何必急於一時,柔嬪和蘭常在都有了身孕,皇兄何不讓後宮多一些子嗣,讓宮中別有用心的人,分散一些注意的時候,再要嫡子也不遲。」
元武帝的眸光遲疑一下,抬眸朝著睿親王看了一眼:「皇弟今日若不是入宮與朕一聚,朕此時已經宿在皇後宮中了。」
「看來是皇弟擾了皇兄與皇嫂的好事,皇帝該死,自罰一杯。」睿親王說罷,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今兒高興,不說這個,喝酒……」
翌日元元武帝醒來的時候,睿親王已經回了王府。
他坐在床上,盯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讓吳吉祥把太醫院的張太醫請了過來。
「皇上,微臣讓人準備了醒酒湯,您趁熱服下便是,貪杯易醉,更易傷身,恕微臣直言,皇上還是要多注意龍體。」
「朕心中有數。」
元武帝說完,抬眸朝著吳吉祥看了一眼,吳吉祥很快帶著寢宮的人全部都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宮門。
「朕還有一事,想要問一問張太醫,今日給皇后請平安脈,皇後身子如何?」
張太醫眸光一顫:「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身子無礙,只是大病一場,傷了根本,面色看著是好的,實則身子確是虧的,靜養也需要一些時日,方能恢復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