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世
只聽「轟隆」一聲,雪山晃動,皚皚白雪傾瀉而下。
江上歌奮力的滑動著手中的雪仗,只希望在被白雪掩埋之前可以安全抵達營地。
可事與願違,一道綠光閃過,她被層層白雪覆蓋。
...
黑暗的夜空,似乎是被蒙上了一層黑布,其間有絲絲光亮忽現。
江上歌猛地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周身被寒氣侵入,生命的氣息也在不斷的流逝。
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無力的聲音,「我是沒法子了,這兩針紮下也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了,你們還是去鎮上找個大夫來吧。」
江上歌只覺得胸口傳來點點刺痛,呼吸變得順暢了一些,眼皮也沒有那麼沉重了,微顫著睜開了一條縫隙。
入目是一片漆黑,只有點點幽光閃爍,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一般。
「這裡...是地府嗎?」
江上歌聲音微弱,乾澀的喉嚨因為說話變得更加刺痛。
「阿姐?」
江上歌艱難的轉頭望去,十一二歲的少年正焦急的看著她,眼眶裡淚水打轉,終於在這一刻落了下來。
「阿姐,你再堅持堅持,我這就去鎮上請於大夫來。」
少年聲音哽咽,緊握的雙拳也止不住的顫抖,只見他用袖子隨意的抹了抹眼睛,轉頭就向外跑去。
這是誰家的弟弟?怎麼隨便認姐姐?
不等她細想,腹部突如其來的墜痛讓她痛苦的呻吟。
怎麼回事?她不是被砸到頭了嗎?
江上歌強撐著抬頭,身體被一床薄被遮蓋,隆起的腹部正是那劇痛的源頭。
???
這一刻,江上歌才驚覺的看向四周。
一眼望到頭的屋子,綴滿灰塵的牆壁前只有一個木箱,身下的土炕冰冷一片,就算是身上的薄被也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霉味。
「旭哥兒!你不許去!」
婦人尖利的嘶吼聲傳來,期間還伴隨著大門猛烈碰撞的聲音。
「反了!一個個都反了!都是那個賠錢貨,賤胚子,怎麼還不去死!」
聲音才落,一個身材健碩的婦人便踹門而入,她薄唇緊抿,怒目圓睜著掃視了一圈,雙手便附在了江上歌的脖頸處。
「死吧!去死吧!你們江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江上歌瞪大了眼睛,不斷拍打著婦人的手,但這好似讓婦人更加興奮起來,只覺得脖子上的雙手越握越緊。
「死吧!死了好,死了就能見到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了,我這也是在幫你不是嗎?」婦人雙眼通紅,興奮的咧著嘴。
江上歌艱難的轉動著眼睛,想要找尋可以解脫的辦法,只是本就虛弱的身體,隨著越來越艱難的呼吸,更是沒了力氣。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炸響,如銀蛇般的閃電破空而來,狠狠地砸在了院中,將整個江家照的透亮。
婦人被嚇了一跳,踉蹌的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剛剛做了什麼!
江上歌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第一次感受到窒息的可怕,險象環生讓她更加戒備眼前的婦人。
「王翠!」一個婦人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伴隨著「嘩啦」一聲,大門應聲落地。
婦人尷尬的看著自己剛抬起來的手。
還沒敲門呢,怎麼就倒了?
「王翠!我聽旭哥兒說妞妞要生了?」
王氏聞言轉頭故作狠厲的瞪了江上歌一眼,叉著腰站在西房前,瞥見院子正中那片焦黑時,心下莫名一慌。
「她生不生的關你什麼事?」
「她怎麼樣了,快讓我去看看!」
她掰開王翠擋住房門的身體,看著昏暗的房間里沒有一絲動靜,再轉頭看向廚房時,她神情變了又變。
「王翠!你好歹也生養過,怎麼連水也沒燒!」
「燒水那也是白費!」
劉紅眉眼微沉,不明白王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似乎也察覺了不對,她連忙走了進去。
江上歌正單手艱難的撐著身體往裡面挪了挪,小腹突如其來的墜痛讓她一下軟了身體,劉紅急忙上前扶住。
「妞妞?你怎麼樣?」
劉紅看著她戒備的樣子,不理解這疏離是怎麼回事。
這一聲妞妞讓江上歌頭痛不已,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腦海里一幕幕的畫面閃過,她下意識的呢喃。
「大娘...」
「誒!大娘在,你快快躺好,大娘這就給你看看。」
這一聲「大娘」像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江上歌感受到她的善意,也不再抗拒,順著她的力氣躺了下來。
身上的薄被掀開一角,冰冷的土炕上已經濕了一片,劉紅臉色又沉了幾分,誰知這一摸更是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你看到了吧,不是我不燒水,是她自己不爭氣,孩子屁股朝下。」說到這裡,王氏冷哼一聲,「跟她娘一個樣。」
想到那個女人,王氏就是一肚子的氣。
樣貌好又怎麼樣?有手藝又怎麼樣?這拚死生下來的,還不是廢物一個!
「王翠!」劉紅也是怒極了,破了音的吼聲倒是把王翠給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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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了嗎?就是跟她娘一個樣!」
王氏回神,撂下一句話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劉紅不再理會王翠,輕嘆了一口氣,轉頭安慰起江上歌。
「妞妞別怕,女人生孩子就是這樣,大娘這就先去燒水,你躺著別動,旭哥兒已經去請大夫了,你...別擔心。」
走出房門,劉紅瞬間失了力氣,險險扶住了門框才沒倒下去。
江上歌此時還處於震驚中,她竟然穿越到了一個胎位不正的產婦身上。
就算是後世,這臀位的胎兒也是要剖才能生,在這落後的時代,她不是又要死了?
那她...是不是又能回去了?
江上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估摸著身體都還被埋在雪裡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打了半響的驚雷,終於有綿綿細雨落下,漸漸的成了傾盆大雨。
江上歌聽著屋外雨滴的聲音,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原身是因為丈夫的死訊傳來,又因為王氏要私吞那撫恤銀子才起了爭執,推搡間摔了一跤才導致了提前發動,好在胎兒是足月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摔,不僅原身死了,還讓原本頭位的胎兒變成了臀位。
「阿姐!阿姐!」
門外,少年急切的聲音傳進來。
「哎呀,你怎麼才回來?大夫呢?」
劉紅看著江上旭身後空無一人,心更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