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夜會
一直到傍晚，國公府的客人才陸陸續續散去，喬士安也在這個時候才找到了機會將小盒子送出去。
「江上歌給你的，我夠義氣吧。」
顧落衡暈乎乎的搭在他的身上，聽到這句話時，混沌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又掩蓋下來。
「謝了，她怎麼樣？」
喬士安故作惋惜的嘆了口氣。
顧落衡頓時緊張了起來，「你就沒給她稍微解釋一下？」
喬士安見他連醉酒都有些裝不下去了，連忙攙扶著他往房間而去，小聲道：「解釋了，真正的原因等你這次事情結束再親自向她解釋去吧。」
隨後大聲喊道：「你們還不來幫忙？春宵一刻值千金呀，這耽誤了我可負擔不起啊。」
少夫人進門，國公府又添置了好幾個丫鬟，有好幾個是皇上為了顯示恩寵賞賜的，其中資歷最大的便是一個叫秋枝的宮女。
秋枝聞言連忙招來兩個小廝將顧落衡攙扶回房。
火紅的房間，苗雅蓋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床上等待。
顧落衡跌跌撞撞的來到床邊，抬手便扯掉了紅蓋頭，還不等人散去就急切的撲上去。
秋枝故作驚訝的抬頭，視線看似不經意間落在了苗雅的臉上，隨即垂眸帶著下人離開。
房門關閉的聲音傳來，紅色的紗帳也隨之落了下來，遮住了裡面的景象。
顧落衡立刻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衫后拿出了藏在袖間的小盒子打開，看到裡面的陶瓷狐狸時，嘴角的笑意再也壓不住的綻放。
「這是什麼？」苗雅縮在角落裡，不時扯下發間的首飾丟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顧落衡瞥了她一眼，像是護著什麼寶貝一般往床尾挪了挪，可能是動作太大，床不由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秋枝側耳貼在房門上，聽到這一系列的聲音傳出，終於站直了身子，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顧落衡耳朵微動，哼笑一聲道：「走了。」
苗雅這才鬆了口氣，湊了過去輕聲道：「你說他們會什麼時候動手？」
顧落衡輕撫著陶瓷狐狸的頭，見苗雅湊過來時，才不舍的將陶瓷狐狸收了起來。
「估摸著快了，我們明日要進宮謝恩，你到時候假裝說漏嘴一點，他們肯定坐不住的。」
苗雅哦了一聲，指了指顧落衡的胸口，問道：「這個東西放在胸口不硌得慌嗎？是誰送你的啊？這麼寶貝。」
「這不在我們協議內，無可奉告。」
顧落衡拿出壓在盒子底部的信紙打開，才看了一行嘴角便落了下來，就連眼神都變得黯淡無光，甚至帶上了一絲怒意。
苗雅察覺到不對，連忙詢問：「怎麼了？」
顧落衡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隨即便掀開了紗帳要走，苗雅連忙抓住他，「你去哪？不能走！」
「放開！」顧落衡甩開了她的手，「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說完便從窗戶翻了出去，不過一會兒，便有一個穿著婚服的男子從窗外翻了進來，他拱手道：「苗姑娘，得罪了。」
顧落衡換上了暗衛的夜行衣，隱沒在黑夜之中。
...
客棧的二樓，江上歌的房間此時還亮著燭火，她腦海里不斷盤旋著喬士安白天的話。
這時，燭光忽閃，窗戶被猛地拉開，一個黑影從外翻了進來，夜風灌了進來，吹滅了房間內唯一一盞燭火。
江上歌來不及反應便被壓倒在桌上，幾乎是脫口而出的驚呼聲被一片柔軟吞咽，她瞪大了眼睛，鼻尖熟悉的味道讓她漸漸放下了戒備。
「臭女人，你竟然敢背著我找別的男人！」
顧落衡壓抑的聲音鑽進了她的耳朵，酥麻的感覺讓她控制不住的繃緊了身子，辯駁道：「我沒有。」
「還不承認？」
耳邊的呼吸聲愈發急促，江上歌下意識的側頭躲避。
她不知道這個躲避的動作落在某人眼裡，就像是定時炸彈剪錯了控制線，倒計時急速流逝。
「江上歌，我想你了！」隨著這句話落下，炸彈瞬間點燃。
窗戶依舊大開，素青色的紗帳晃動不止，夜風拂過，窗戶被吹的吱呀作響，凌亂的喘息聲也消散在夜風中，變得模糊不清。
夜色褪去，早餐鋪已經亮起來燭火，深藍色的天空漸漸淡去，屋檐上隱隱有炊煙飄過。
二樓的窗戶緊閉，屋內亮起了燭光，一個纖細的身影不時的彎腰，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套上。
...
「少爺，少夫人，該起了。」
秋枝垂首輕敲著房門，屋內久久不見動靜，她眸光微閃，抬手推開了房門。
一道金光迎面而來，她下意識的想要側身躲避，咬碎了牙才控制住身體，定定的接下了這一擊。
金簪落地，她緊跟著跪倒在地，顫聲求饒：「少爺恕罪。」
「滾出去！」顧落衡憤怒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秋枝連連磕頭，起身時餘光掃過，地上的嫁衣散落一地，紅色的紗帳掀起半邊，一雙玉足點地，苗雅半裹著被子坐在床邊，修長白皙的腿裸露在外。
「是！」秋枝退了出去，順帶關上了房門。
顧落衡鬆了口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脫掉了夜行衣丟給了暗衛。
苗雅也起身將另一側的紗帳掛起，將肩頭滑落的衣服拉上，轉頭看向顧落衡，眉毛微挑。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看著倒真是新婚夜后的樣子。」
顧落衡一愣，清了清嗓子道：「你快些吧，別讓人發現了端倪。」
「你都這般做足了準備，我怎麼也不能拖你的後腿不是？」
顧落衡哼了一聲沒說話，穿戴好后打開了房門，「進去吧。」
秋枝垂頭走了進去，身後跟著一眾的小丫頭，她先是去了床邊，看了眼已經染紅了白喜帕，鼻尖微微聳動，眉眼這才舒展開來。
「少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
很快，這邊起床的消息便傳到了國公夫人那邊，讓人過來取走了白喜帕。
...
早朝結束，顧落衡被帶去了御書房，苗雅也被人帶去了後宮。
「新婚燕爾的感覺如何？」皇上一臉欣慰的看著他。
顧落衡不由想起昨晚上那臭女人的求饒聲，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倒是顯得更真了些。
「回皇上的話，還不錯。」
皇上聽到這個回答倒是愣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御書房的氣氛也變的輕鬆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