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塵世幻夢終消散

教堂外，囈小語的怪異舉動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她一會兒捂著肚子大笑，一會兒又抱著腦袋痛苦地呻吟，

嘴裡念叨著些莫名其妙的話，像「章魚哥，我的蟹黃堡呢？」、「我是海神波塞冬！」之類的。

路人紛紛側目，議論紛紛，猜測這姑娘是不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與此同時，滄南市的邊緣，一棟棟建築開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隨後化作點點星光，消散於無形。

街道、樹木、車輛，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被橡皮擦擦掉一般，

逐漸消失，露出下方虛無縹緲的黑色虛空。

一個小女孩——小悅兒，正牽著她媽媽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手裡拿著剛買的，開心地舔著。

突然，她發現周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

熟悉的街道開始扭曲、變形，最終化作金色的光點消失不見。

小悅兒愣住了，手裡的掉落在地上，茫然四顧。

「媽媽…這是什麼情況？」小悅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一聲驚呼。

小悅兒的媽媽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驚恐地發現，

她的身體也在逐漸變得透明，金色的光點從她的身上不斷飄散而出。

「悅兒…我的悅兒…」媽媽的聲音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舍。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小悅兒的臉龐，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變得虛幻，根本無法觸碰到女兒。

「媽媽！你怎麼了？」小悅兒哭喊著，想要抓住媽媽的手，卻抓了個空。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小悅兒耳邊響起：「塵世幻夢…終究是…要消散了啊…」

一個穿著古樸長袍的老者——陳老老夫子，帶著他的書童出現在了小悅兒面前。

他看著逐漸消失的城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老夫子，我媽媽她…」小悅兒哭著看向陳老老夫子，希望他能給出解釋。

陳老老夫子捋了捋鬍鬚，眼神深邃：「十年前，滄南市已被神戰抹去，化為一片虛無。"

『』若非林七夜以【凡塵神域】護佑，爾等早已魂飛魄散。『』

"如今，神力耗盡，這十年幻夢，也該醒了。」

書童點點頭，眼中滿是崇敬：「林大人，真乃神人也！」

小悅兒似懂非懂，但她看到媽媽的身體還在繼續消散，頓時慌了神：「媽媽！媽媽！」

突然，小悅兒的媽媽驚呼一聲：「悅兒……你……你沒事？」

她低頭看著自己已經半透明的身體，右半邊幾乎已經完全消失，

只剩下一縷縷金色的光點飄散在空中。

但她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她踉蹌著走向小悅兒，用僅剩的左手輕輕撫摸著小悅兒的腦袋，

聲音虛弱而溫柔：「悅兒，媽媽的時間……到了……」

她頓了頓，眼神中充滿了回憶的光芒，「能有你這麼乖巧的女兒，媽媽……很開心……」

小悅兒緊緊抱著媽媽虛幻的手，淚如雨下。

媽媽的身體越來越透明，最終化作點點金光，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陳老老夫子看著這一幕，輕輕嘆了口氣，對書童說道：「走吧……」

滄南市，宛如一場盛大的像素化表演，一座座建築崩解成金色的光點，飄散在空氣中。

街道上，行人如同非玩家角色（NPC）般紛紛掉線，留下空蕩蕩的街道和一地散落的物品。

有人驚慌失措，有人平靜接受，有人則上演著人生最後的告別。

一個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髮際線堪憂的中年男子，

對著空氣深深鞠了一躬：「老闆，這十年的朝九晚九、每周六天工作制（996），我算是還清了！」

說完，化作點點金光，飄散而去，只留下地上孤零零的公文包。

一個打扮時尚的辣妹，對著手機屏幕比了個剪刀手，

留下最後一條朋友圈：「老娘終於可以不用修圖（P圖）了！拜拜了您嘞！」隨後，也化光而去。

一對老夫妻手牽著手，看著彼此逐漸透明的身體，

臉上露出安詳的笑容：「老頭子/老婆子，我先走一步了，天堂見！」

說完，相擁著化作點點金光，消失在彼此的懷抱中。

百分之九十的滄南市民，都像數據清零一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陳老老夫子看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悲憫。

他正欲出手，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籠罩著整個城市，就連他都感到一絲無力。

「這……這是……」

「老夫子！不好了！」

書童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臉色煞白，「城…城市…它…它在消失！」

陳老老夫子眉頭緊鎖，看向逐漸消失的天空，喃喃道：「這股力量……」

「老夫子，難道…難道是…」

書童的聲音顫抖著，眼中充滿了恐懼。

陳老老夫子搖了搖頭，眼神中卻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不，並非神明……這股力量……古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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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十年前的神戰，你應該也略有耳聞。"

『』那一戰，起因是希臘神王宙斯得到預言，說瀆神者將出現在滄南市……呵呵，『』

"想想也是可笑，如此荒謬的理由，竟引發了東西方神明的混戰。」

陳老老夫子輕蔑地笑了笑，似乎對宙斯的智商不太認可。

他繼續說道：「那一戰，天崩地裂，日月無光，若非林七夜力挽狂瀾，恐怕整個滄南市早已不復存在……」

他突然停了下來，抬頭望向天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

「等等…這…這股力量……」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凝重，「這…這是……蓋亞的氣息？！」

書童一臉懵逼：「蓋亞？大地母神蓋亞？她…她不是已經……」

「沒錯，正是她！」

陳老老夫子打斷了書童的話，語氣肯定，「傳說中，蓋亞得到了【濕婆怨】，擁有了抹殺一切的力量…可…可是…她為什麼要…」

他的目光落在了逐漸消失的地面上，那裡，赫然出現了一行小字——滄南市。

這三個字，筆畫稚嫩，歪歪扭扭，像是一個孩童的塗鴉。

「這…這…」書童指著地上的字，瞠目結舌。

陳老老夫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她…她竟然…」

他猛然睜開雙眼，目光如電，「她竟然將滄南市的名字…寫在了【濕婆怨】上……」

「什麼？！」書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陳老老夫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震驚。

「蓋亞，大地母神，居然用這種方式……這波操作真是厲害啊！」

他指著地上快要消失的「滄南市」三個字，解釋道，

「【濕婆怨】，那可是傳說中可以抹殺一切的神器，她居然用來寫字……寫字？！"

『』還寫得這麼……嗯，有童趣。」

書童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語無倫次：「老…老夫子，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滄南市…就這麼…沒了？」

「可不是嘛！簡直是神級塗鴉！」

陳老老夫子無奈地攤手，「十年前那一戰，眾神隕落，連宙斯都敗了。"

『』林七夜和吳痕那兩個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好運，居然活了下來，還撿到了三件神器殘片。」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他們成了米迦勒的代理人，不知道怎麼搞的，還得到了『任不凡』這個很厲害的稱號。『』

"接著，他們就用【凡塵神域】重啟了滄南市，給了大家十年的太平日子。"

『』現在看來，這神力終究還是支撐不住了。」

陳老老夫子抬頭看了看即將消失的天空，感慨道：「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也算是一場集體夢遊了吧。」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書童說道：「對了，你記不記得，林七夜那小子曾經說過……」

書童一臉茫然：「說過什麼？」

陳老老夫子眯起眼睛，回憶著：「他說……等【凡塵神域】的力量耗盡之時……」

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遠方，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閃爍著光芒。

「老夫子，你看那是什麼？」書童指著遠方，驚呼道。

陳老老夫子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盯著那個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他緩緩伸出手，指著那個方向，一字一頓地說道：「那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