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四歲下鄉小知青（3）

剛剛「小賤蹄子」吆喝的起勁兒，這會兒倒是又委屈又卑微，好像剛才那個扯著嗓子嚷嚷的人不是她似的。

「呦，您說的什麼話？我連明家的戶口本都沒有，還能直接給明娟報名下鄉呢？小姑娘自己想要下鄉光榮，別是現在後悔了，你們以己度人，想要找我鬧一鬧，把我可憐的妹子的那點傍身錢又要回去？」

明月跑去明家偷拿戶口本出來給那三個報名的時候，明家沒有人，明德和劉麗花在上班，明武出去找人打牌去了，明美和明娟在學校里上學，最小的明寶則是被劉麗花送去了廠里的托兒班。

明家沒有一個人看見明月從家裡拿了戶口本，更何況，自打明月出嫁之後，明家大門上的鑰匙她就沒有了。

所以，只要明月不承認，誰都別想給她落實了是她給劉麗花那三個孩子報的下鄉。

明月和孫奎的家，是鋼鐵廠分的房，周圍都是一個廠的鄰居，對於明月的親妹子遭的罪，多多少少都知道。

明月這話一出來，雖說暫時沒有人幫腔，但拿眼神鄙視明德和劉麗花的不在少數。

明德被這些目光瞅的面上掛不住，又覺得是劉麗花說錯了話，這才引得這樣的情況發生，暗戳戳的瞪了劉麗花一眼，然後反駁道：「你這孩子，說的是哪裡的話，我是你們的爸，還能害你們嗎？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給明武、明美和明娟報名下鄉的事兒！」

明德生硬的想要將話題扭轉回他心中的重點、所期望的方向。

劉麗花在明月的諷刺開始、圍觀者鄙視目光出現的時候，就清楚自己說話的時候有些過於急切了，心裡擔心自己的孩子，就忘記了明月根本就不是個好惹的。

這會兒明德將話題扯回來，劉麗花趕緊附和道：「對啊，明月，我們問你的是明武他們被你報名下鄉的事兒！那都是些什麼地方啊！明月，你的心真是狠！」

聽著劉麗花的話，明雪確定了——劉麗花是有些智商在身上的，只不過不多。

恐怕最大的心眼子和智商，都放在糊弄明德身上去了。

「真稀奇。」沒等明月說話，明雪就站出來道：「我姐連家裡的鑰匙都沒有，自打知道我進了醫院，就一直在醫院照顧我，從哪兒去給他們報名。再說了，爸不是說了嗎？無論去哪兒，都是報效祖國的光榮事兒。難不成只有我下鄉去是光榮事兒，對於他們，就是破事兒了？那這思想可不夠端正啊！」

明雪從卧室出來之後，站的那個位置算不上顯眼，突然冒出來說話，加上她那有些慘白的小臉，猛地一出聲，猛地看一眼，還挺嚇人的。

「你，你，你一個小孩子家家，這裡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明德你你你了半天，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典型的「大家長」思維與做派。

只是，他這句話一出來，明月冷笑一聲，又將話題主動權捏回了自己的手裡：

「喲，您還知道小妹還是個小孩子家家呢？放任后老婆給小孩子家家的親女兒代替后兒子報名下鄉的時候，怎麼不記掛一下小妹是小孩子家家？莫不是不僅明娟是你們的奸生女，明武明美實際上也是你親兒子、親女兒？」

明月已經跟他們撕破了臉，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留情面。

這話氣的明德本就漲紅了的臉愈發的紅，甚至有點發黑。

明德說不出話來。

明娟這個奸生女的身份，早在剛出生那年就叫明月和明雪那腿腳不便的姥姥，以及常年跑車的舅舅給坐實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年是沒有人提了，但這並不代表著不存在。

這城裡，只要是認識他們家的，都知道。

見明德不說話，劉麗花不穩定的智商再次上了線，並不高明的開始轉移話題，想讓大家忽略掉這個早就沒什麼人提的醜事兒。

「明月，再怎麼說，明娟也是你親妹妹啊！你也要想想明娟，想想明寶啊！」

這是打起了親情牌。

但她說起這個，剛剛才從阿金那裡吃了頓瓜的明雪可就興奮起來了。

「劉麗花女士。」明雪趕在明月說話之前插嘴：「你確定明娟和明寶是我和姐姐的親妹妹、親弟弟？」

明雪臉上帶著微妙的笑，配著她的臉色，看上去莫名的多了幾分詭異。

提起這個話題，劉麗花是心裡有鬼的，立刻大聲的反駁：「當然是！娟兒和寶兒可是我和你爸生的，是你們的親妹妹和親弟弟！」

比她慢一步激動的是明德：「你在胡說些什麼！」

明雪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明德，沒有搭理他的話，而是將目光放在劉麗花身上：「三年前，二月十七，芫荽街5號，門口有棵大柳樹，胳膊上有顆梅花痣。」

這話說的，只差明晃晃的將人是誰，家住在哪裡給說出來了。

劉麗花的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只不過這個不錯的前提是沒有人清楚的知道她的秘密。

明雪這直白的敘述，也許別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劉麗花是完完全全清楚在說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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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也聽懂了些，他覺得明雪在胡說，但是，腦海讓他下意識的往劉麗花的臉上看。

所以，劉麗花臉上那一瞬間的驚恐，以及眼中的驚慌都被他給看入了眼中。

雖然在發現他的目光之後，劉麗花馬上隱藏起了這些情緒，但這些情緒著實是在明德的心裡留下了一抹疑惑的。

「老明，她在轉移話題！明武、明美和明娟的事情，絕對是她們乾的！老明，她倆是想要咱們家庭不和啊！一定得教訓一下，才能知道你這個爸不是個傻的。」劉麗花又將話往明月和明雪身上倒。

只可惜，她說完之後，還沒有等來明德的回答，一個曾經籠罩在她頭頂如噩夢一般還要時不時來一下的聲音出現了。

「你要教訓誰啊？」

不僅是劉麗花，明德聽見這個聲音，都打了個顫。

明月和明雪的姥姥唐老太來了。

原劇情中，因為沒有明雪出來說話，且字字扎劉麗花的心，唐老太跟唐舅舅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遇上明德和劉麗花兩人。

唐舅舅和舅媽倆人命里多子，兩胎生了五個兒子，家裡負擔重，且當年明德死咬著不讓唐家把明月、明雪帶走，所以，唐舅舅和姥姥只能逢年過節的上門鎮壓一下。

這前段時間過節的時候，唐舅舅在外面跑車，姥姥腿腳不便，便只有個唐舅媽來給明雪送了點東西。

大半年沒有見唐舅舅，明德和劉麗花的皮就鬆了，遇上下鄉的事兒，想著距離下一次過節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到時候明雪都下鄉了，理由可以任由他們編，這才毫無顧忌的給明雪報了名。

就是沒想到，身子骨不好的明雪能這麼不好，一個消息就進了醫院。

「沒，沒誰，大舅哥你聽錯了。」明德心裡不高興，但還得腆著個笑臉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