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水北調
好的消息已經送出去了，接下來就是找地方了。在確定出不了京城的情況下，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前往郊區。
不過，既然他已經答應了李彩鳳，要把陳妍帶回去休養，就算他願意，李彩鳳應該也不會讓他離開。
再說了，他也是真心實意，許諾了這麼好的東西，要是拒絕了，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陳羨之很清楚這一點。
肯定是有的。
可在京城的哪個位置建大農場？
雖然戚繼光和李成梁在北面，有強大的大將鎮守，讓蒙古人對他們極為警惕，但也不是沒有過邊境，而且還有著黃沙入侵的危險。
而南方，則是一片荒蕪之地，很多都是未被開發之地，而且，這裡的人口，也要比東部和北部要少得多。
所以，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往東走。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是大型農場，那就得有足夠的土地和水源。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李彩鳳提供資金，就算周圍沒有山頭，那也是可以修建的，而且，還可以擴大面積。
沒有水源，那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既然能做到南水北調，那麼引水入庄，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在東面，有一條天然的運河——通惠河，盡頭，則是靠近皇城的積水潭。如果選擇通惠河河谷的大農場，我想李彩鳳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這就是陳羨之最初的設想。
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說是要開個會，但最終拍板的還是陳羨之。說是商量，其實更像是一種命令。
他們都知道，陳羨之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充其量，就是個喋喋不休的小丫頭，什麼都能說，什麼都能說，什麼都能問，又或者，就是陳冰如，吃醋說一些風涼話。
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異議。
於是，在陳羨之提議之後，所有人都一致同意了這個方案。
不過，具體是什麼地方，他也不清楚，只能先跟李彩鳳商量一下，然後才能去通惠河邊看看。
更何況，他還要通過宰相張居正的考驗。通惠河作為北京的經濟命脈，對其從北到南的交通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大農莊既不會妨礙水上運輸，也不會對朝廷的決策造成任何干擾。
這是最基本的準則。
所以，他們只需要耐心地等著李彩鳳和陳妍的命令即可。陳羨之心道：「我看他們更著急吧。一個巴不得你早點好，一個巴不得每天都能見到你。」
末了，陳羨之又特意提醒了一句，在太後娘娘沒有下旨的情況下，千萬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散會。
話已說盡，囑咐已畢，陳羨之卻並未著急回去睡覺，反而獨自一人默默地坐了片刻。
想起陳冰如方才所言，自己這輩子都逃不出李彩鳳的魔掌，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還夾雜著一絲酸味，但聽起來，好像還真有那麼回事。
從她入宮的那一天，到現在，兩人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至於蛋蛋，他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一直以來都很欣賞楊大哥，不過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李彩鳳的魅力，普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為她傾倒。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想要見到她，簡直比登天還難。
陳羨之暗暗竊喜，自言自語道：「是啊，我怎麼就打算出京了？還不是怕朱翊鈞反目成仇，想要殺死他和他的親人？和張居正和馮保一樣。」
「但這一次，顯然是我想多了！先不說以後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單是用自己的內心去揣摩別人的內心，就是個問題。」
「一個人的心，或者說人類的本性，都是不能被研究的。並且，他在思考的過程中，也發現了自己的疑惑。猜忌，就是最大的禍根。多好的事情，何必多想？」
「再說了，就算你要逃出京城，也不過是一種逃跑而已。幹嘛要跑？他們對我這麼好，就連陳妍都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了我，我又怎麼會拒絕呢？」
「哪怕是倒霉，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他一起走下去！別人真心對我，我也真心對別人！」
「就像李彩鳳說的，朱翊鈞是我徒弟，徒弟犯了錯誤，我就得挺身而出，幫徒弟改正錯誤，儘力糾正。」
「不是為了逃避責任。朱翊鈞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心性還沒有成熟，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你不是總在試圖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嗎？這是一種逆天的手段，比如鄒元標。怎麼了？」
這麼想著。
陳羨之忽然發現，自己以前真的是在想一些很污的事情嗎？也許正如李彩鳳所說，她根本就不應該有這樣的念頭。
「是啊，這麼說，未免太不給面子了。李彩鳳和陳妍，都不是我的妻子，但他們對我很好，比我的妻子都要好，所以，我必須要讓他們活著。」
「雖然他們的地位和我不一樣，但他們的心意卻是相同的。如果我們真的走了，那麼，我們就是在傷害自己的妻子，傷害自己的親人。」
想到這裡。
陳羨之頓時如釋重負。
但是，當著李彩鳳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卻並沒有錯，因為這就是他的本意。
直來直去並不是一件好事，最重要的是要把事情辦好。
更何況，在他說出自己的計劃之後，李彩鳳說出的那些話，讓他很是感動，也讓他知道了她對自己的感情。
最主要的是，他要想辦法還陳妍一個人情。
不過，他也不想讓她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把自己燒成灰燼，等她從抑鬱症中走出來后，再來一場更可怕的疾病。
那樣的話，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但是，陳羨之有一種預感，他並沒有這麼認為。陳妍雖然沒有李彩鳳那麼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她並不是那種明知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會去做見義勇為的人。
這麼多年來，陳妍一直都沒有主動找自己的麻煩，特別是在自己嫁給她的時候。如果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會讓她搬到大農莊來休養。
好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定會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