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老不知羞
「天啊!」李氏再也顧不得長幼尊卑,破口罵起來,「艾家竟出了個老淫婆,羞死我了!」
她漲紅臉道:「怪道去侯府近來多事,原來根子壞了,侯爺做事如此不著調,卻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姑母尚且如此淫邪無度,家風怎能清正?能教養出什麼有德行的子孫?難怪那峰哥兒歸宗儀式上敢如此放肆,難怪了。
「現在想來,侯爺胸無大志,成日沉迷煙花巷柳,早早把身子掏干也都不是外頭胡說的,姑母私下裡是這般德行,侯爺只會變本加厲!」
艾大老爺陰沉著臉不說話,任憑李氏罵老夫人罵的難聽,他都未苛責李氏。
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的,艾家還有許多地方仰仗著侯府,早年老夫人沒少拿侯府的產業補貼娘家,艾大老爺平日里對老夫人便十分敬重,逢年過節總要攜李氏上門拜節探望。
真要說起來,艾大老爺半個家底都是姑母給的。
但他現在卻半句好話都不想幫著姑母說,滿心都是嫌惡。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連你我二人都能探得內幕,難保日後不會擴散開來。」他憂慮地道。
「是啊!」李氏絞著手裡的帕子,「堂嫂和韋學士當街打仗就已經是驚天醜聞,叫侯府被滿京城人笑話,再要是姑母淫亂后宅的事被人捅出來,咱們霜兒就別想安生嫁個好人家了。」
艾大老爺口裡的茶水嗆了嗆,「咳……只是些見不得人的用具,倒也算不上淫亂后宅。」
「如此還不淫亂?」李氏把手裡的帕子砸在艾大老爺臉上,羞憤地道:「姑母如此為老不尊,老爺你還要替她開脫!?難道真要等姑母將男子招至卧房裡才算淫亂嗎?」
「一把歲數的人,不知潔身自好,將那騷臭處當得要緊事,全不顧子孫後代的臉皮了。」
李氏在氣頭上,越罵越粗俗了。
艾大老爺聽得李氏越來越過分的話,滿臉尷尬,甚至有些薄怒,卻到底也未反駁。
妻子說的對,他們做為姑母的娘家,和侯府打斷骨頭連著筋,姑母若傳出淫邪的名聲,必定會受牽連。
而他們大房首當其衝。
霜兒是他們最小的女兒,老來女寵得很,拖到了十七才議親,原本議親就晚些,若是中間出變故就懸了。
艾大老爺左想右想,蹙了眉道:「不成,此事咱們既然知曉了,便不能坐以待斃。侯府如今烏煙瘴氣,放任不理以後只會捅出更大丑聞來,你這幾日還是親自去一趟,有些話還是要敲打敲打姑母,她年紀大了,便只顧著自己快活,絲毫不管子孫後代和咱們這些親戚,昨日之事,明明與咱們無關,卻連累的咱們一家遭人恥笑,若有一天姑母淫邪一事傳出去,艾家便無臉做人了。」
「去就去。」李氏站了起來,「我便是為了咱們待嫁的霜姐兒,也得去侯府呲噠姑母幾句,老不正經的東西,別想死前逍遙卻帶累艾家。」
韋映璇在書房裡盤賬。
她不得空出門,卻也想知道外頭的輿論,便讓董媽媽帶著照影出去了。
兩個人回來后,左一句右一句和她學外頭聽來的傳聞。
「大奶奶,您可真了解老爺,老爺果然張貼告示要和大姑娘斷絕關係,那告示里把侯爺被打一事全算到大姑娘頭上,說她與侯爺不清不楚,連累家宅不寧。」
韋映璇面色淡淡的,並不意外,「唯今之計父親也只能如此做了,把家醜都推到姐姐頭上,方能抵消幾分當街失了風骨的醜態。」
可惜效果十分有限,畢竟父親在纓槍下貪生怕死的模樣已然傳遍京城了,好容易累積起來的聲譽一旦損失了,便很難彌補回來。
前世她父親縱容韋映雪,在她病中一封家信斥責於她,助力韋映雪害她和遠哥兒,這輩子早些敗了名聲她半點也不同情。
「老爺只顧著推大小姐出去撇清自己,根本不管家裡的春哥兒和靜姐兒。」照影嘆氣,前幾日跟著大奶奶去韋府上見過靜姐兒一次,劉姨娘將她教養的十分乖巧懂事。
雖未見春哥兒,對他已無印象了,但聽說也是個十分靦腆的孩子。
韋映璇垂下了眼眸,她記得這對兒庶出的弟妹,上輩子過得都不怎麼樣。
她父親對庶子庶女甚少掛心,靜姐兒到了年紀,原本該請母親出面好好擇婿的。
母親卻成日里不操心,不管事,一應需要出門見人的事都推給姨娘,姨娘為了靜姐兒婚事東奔西走,好容易說定了京里一戶殷實的商賈人家,還是受父母疼寵的嫡子,且這戶人家富有,靜姐兒嫁過去不會受苦。
靜姐兒自己也滿意,沒曾想這門親事,說到父親面前時,卻被父親給阻攔了。
他將靜姐兒許配給了自己曾經的一個得意門生,此人比靜姐兒大十多歲,因死了原配,父親便讓靜姐兒嫁過去做填房!
成親沒幾日,那男人就離開京城,奔赴西南任上,卻留靜姐兒在家中伺候婆母,照顧小姑子。
靜姐兒勤勤懇懇侍奉著婆母,操持著家中事,沒成想那男人竟在外地任上偷偷娶了平妻,後來生米煮成熟飯,生了兩個兒子,三年後還帶著平妻和兩個兒子一起回京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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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姐兒無兒女傍身,又未與丈夫培養出夫妻感情,那男人便對她不聞不問的,婆母心向兒子,慢慢也偏心起那後進府的女人。
不出幾日,靜姐兒便吃了大委屈,回娘家和父親訴苦,父親卻怒斥她一頓,指責她未有本事操持好家中事,定是她沒能將丈夫和婆母照顧好才導致不被看重,不但未幫著靜姐兒討公道,反倒指責她沒出息,壞了韋家清譽,給韋家丟人,不配做韋家的女兒。
說她一個區區庶出女,哪裡有心高氣傲的資本,就該擺正自己的位置,嫁都已經嫁了,便本本分分過著,成日里回娘家訴苦不像話!還說,叫她遇到委屈,忍字當先,待家中父兄未來平步青雲,她在婆家的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這些娘家的事韋映璇之所以知道,還是在病榻上時聽二嬸說的。
她心裡想著,這輩子父親早早就壞了名聲,也許過些年靜姐兒又能重新嫁給那戶商賈人家。
便是不能,她也願意提供幫助,她到底是恩怨分明的。
若這輩子姨娘依舊老實低調,她大不了請了二嬸幫忙,出面為靜姐兒相看個好人家。
不過那也是十年後的事兒了,靜姐兒如今才不到七歲。
她死之前二叔就官至三品了,那時便已經如日中天了,她死後定然還會繼續往上擢升,有二嬸兒出面不成問題。
至於父親和兄長,他們便是聲名狼藉,她也會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觀的。
她雖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卻也不能掌控所有事,便像那日在街上,父親但凡骨氣些,不屈服在婆母的纓槍下,都不至於名聲掃地,而這些卻不是她能預測的。
「對了,大奶奶,告示上還說大小姐捲款逃了,至今下落不明。」照影疑惑地道:「她一婦道人家,您說能跑到何處去?會不會又回北疆去了?」
韋映璇搖搖頭,「不知,但我卻預感她不會離開京城。」
韋映雪的那個系統是要作用在峰哥兒身上才能獲益,她左右都不會離侯府太遠。
照影瞧不見她冰冷的目光,還在絮絮叨叨地說:「也是,京城還有峰哥兒和侯爺,她定然還會想法子再纏著侯爺,您可得防備著些。」
「照影。」韋映璇卻尋思著別的事兒,打斷她問:「今日你們去外頭,可有聽到關於侯爺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