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大的膽子
「臣妾見過王爺。」
女孩半蹲下身子行禮，眸光又轉向一邊的姜平生身上。
「見過父親。」
「好好，囡囡快起來！」
姜平生可捨不得女兒一直半蹲著身體，都沒顧及身邊的厲瑾淵，直接越過了他把女孩扶了起來。
「謝王爺，父親。」
姜梨努力裝的禮儀周全，就連面部表情都是自己特意研究過的溫婉柔和。
厲瑾淵唇角微勾，幽深的鳳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女孩。幾日沒見，她看起來倒是過得舒心……
反觀自己，在暗域處理政務的時候頻頻分心，腦海里老是閃過她靈動的模樣……
「今日本王和岳父在你這裡用膳，去餐桌那坐著吧。」
話落他就自然的牽起了女孩身側的小手，拉著她並肩走向餐桌。
姜梨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望他，卻只能看見男人鋒利的下頜線。
他們真的要在自己這裡吃飯！？厲瑾淵難道不知道她天天吃的都是些什麼嗎？……
其實男人是真的不清楚膳管房做的這些事，手握虎符管理軍隊，他成婚後留在京城的次數少之又少，自然沒空發覺膳管房裡這些以下犯上的混賬事。
王管家雖然打理王府內務，可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了三王爺在外的生意上，也就讓這些個人鑽了空子。
「真的要在我這裡吃？要不去您那……」
「乖，時候不早了，怎麼能讓岳父一直餓著肚子。」
厲瑾淵寵溺的拍了拍女孩的後腦，如此驚悚的舉動瞬間讓姜梨噤了聲。
他還真是「敬業」啊，這演技比她這個專業的還精湛。(/(°∞°)\)
姜平生滿意的看著兩個小年輕恩愛的互動，看來流蘇說的是真的，夫妻倆的感情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和諧嘛。
不過，他可沒有忘記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他倒要看看，是哪些個不想活的，竟然敢苛待他的女兒！？
「對啊囡囡，為父可是快餓死了，就在你這裡吃吧。」
「那好吧……」
姜梨無奈的抿了抿唇，反正她可是阻攔過了……
……
不到半刻鐘，
膳管房的人按時送來了飯菜，只不過這一次流蘇可沒有讓小廝輕易離開。
「今天你來端進去吧，我的手傷了，怕端不住這些飯菜。」
那小廝雖然不悅，但也沒有多想，「好吧。」
可當他剛踏進大殿，他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一股強烈的威壓撲面而來，險些讓他跪倒在地。
「王爺……？」
當那雙凌厲的鳳眸落在自己身上時，他端著盤子的手都控制不住的發抖。
「大膽奴才！見到王爺，王妃還不快快行禮！」
明達的一聲呵斥更是讓他慌了神，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但托盤上的飯菜還依舊穩穩的端在他的手上。
「奴才見過王爺，王妃！王爺開恩！奴才不是故意的……」
他這一跪，托盤上的飯菜也就清晰的落入了餐桌前幾人的眼中。
厲瑾淵眸光一深，隨即撲面而來的就是冷冽戾氣。
同樣的，姜平生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他還是沒想到他的寶貝女兒天天就吃這些，連一點葷腥都見不到！
不同於他們的強烈反應，姜梨的神色卻是平淡如水，但這副模樣落在姜平生眼中是越發的心疼。
「微臣不知，三王府的伙食竟然這般拮据？」
眼見姜大將軍冷了臉色，齊玉立馬慌了神，隨即直接伸腳朝那小廝踹去，連人帶菜摔在了地上。
「大膽奴才，難道你們天天給王妃送的就是這樣的菜么！？」
齊玉氣紅了了臉，這群天殺的，竟然讓王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
他們就是拿捏了王妃性子溫軟，又聽信了她與王爺不和的謠傳，才敢玩起了奴才欺主的戲碼！
齊玉見那小廝支支吾吾不敢言語，氣惱之際便再次抬起了腳。
小廝嚇得連忙抬手擋臉，驚怕的出了聲。
「是，是秦大廚讓小的們這麼做的！」
「他一個廚子好大的膽子！」
聞聲齊玉就要去把那廚子捉過來，厲瑾淵見此也沒有攔他，畢竟男人眼底的怒意並不比齊玉少。
「你們這麼做多久了。」
男人的臉色陰沉如暴雨前的烏雲，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都像即將雷鳴的前兆。
見厲瑾淵發話，那小廝怎敢欺瞞他，聲音也因為害怕而控制不住的顫抖。
「一，一年了……」
聞聲，姜平生和厲瑾淵的臉色都黑了一個度。
那時間正是厲瑾淵帶兵遠征平反的時候，他們也真是會選……
一想到女孩嫁來三王府的一年中天天吃的都是這些糠咽菜，他平淡許久的心境猛然間就被掀起了驚天駭浪。
「呵。」
厲瑾淵勾起唇角，只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
握住女孩小手的那隻大掌微微用力，像是在極力剋制些什麼。
姜梨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隨即眨巴著大眼睛湊近了他，明明吃爛葉子的人是她，但怎麼感覺厲瑾淵好像比她還生氣？
對著這張乖軟的小臉，男人硬生生壓抑住了眼底的怒意，隨即輕捏了捏手心裡軟若無骨的小手，像是在安撫。
「嘎吱——」
隨著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厲瑾淵站了起來。
男人的步伐沉重而有力，壓抑的怒意如同一陣無形的風暴，在室內肆意的蔓延開來。
小廝見他逐步靠近，慌亂的眼淚鼻涕橫流，只想把過錯都推給其他人。
「王爺！……王爺不管小的事呀，都是秦大廚指示的！他不僅讓奴才們剋扣王妃寢宮的伙食，還，還私吞了王管家撥來的銀兩！」
厲瑾淵雙手抱胸，面不改色的垂眸睨著他。
「還有呢。」
那小廝還以為他已經成功把過錯都推給了秦大廚，指證的更加賣力了。
「還有……還有他經常把您的膳食情況轉告給柔貴妃！奴才親眼瞧見過！上次王府辦宴那晚，奴才就親眼看見過他把什麼粉末倒進了您和王妃的酒里！」
聞聲厲瑾淵的眼底已經沒了溫度，姜梨也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上次中藥是身邊人芙蓉做的，沒想到，這柔貴妃的手竟然伸的這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