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騷了

丁佳覓是新人，公司里，認識的人不多。

她看了陌生的總裁秘書一眼，目光中滿是同情。

曹衛銘又開始睜眼說瞎話：「我是想幫你們倆的，可公司的流動資金不夠啊！最多只能幫助你們其中一人。」

這公司是有多窮？丁佳覓懷疑至極，「曹經理，咱們作為五百強企業的子公司，真的連兩三萬元現金都沒有嗎？」

「唉！咱們公司向來業績不好，一直在拖後腿，你又不是不知道。」

曹衛銘搖頭嘆息。

總裁秘書暗自點頭，心道，還算有自知之明！

曹衛銘又說：「我想了個辦法，你們聽一下，如果可行的話，我們就按照這樣來。」

丁佳覓急忙發言：「我同意！」

她才不管什麼辦法，只要能拿到錢就好。

曹衛銘看了眼總裁秘書。

那貨眼神凌厲，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他趕緊偏過頭，心道：我不過是說你家裡人出車禍嘛，又沒說你家裡人死光了……

曹衛銘緩緩道出自己的餿主意。

由他拿件東西，放在參加者背後。參加者必須閉上眼睛將手伸到背後觸摸，靠手感猜測背後之物是什麼，猜對的人才可以預支工資。

丁佳覓一口答應：「好，我先來！」

曹衛銘叫總裁秘書先出去，然後搬了張椅子放在空地上，讓丁佳覓坐下。

「小丁呀，你可不能偷看呀，我要去拿東西了。要是犯規的話，就直接淘汰！」

「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丁佳覓老實坐著，閉上眼睛。

曹衛銘從擺設的盆景里，拿了塊圓潤的小石頭，放在空杯中。

他悄悄走到門邊，輕輕開了門，湊近門口的總裁秘書耳語幾句，把口袋裡的瓶子放進總裁秘書手裡。

末了，才走回椅子背後，「小丁，可以觸摸了。」

丁佳覓雙手伸到背後摸索，動作間，銀色的鐲子暴露在空氣中。

曹衛銘故意吊著她，把杯子放在她手指邊，讓她勾得到卻摸不著，目的是拖延時間。

與此同時。

總裁秘書躡手躡腳地走近椅背，迅速打開瓶子，將裡面的紅色液體，小心翼翼地滴在丁佳覓的手鐲上。

大功告成！

總裁秘書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去。

丁佳覓也終於摸到了杯子，手指伸進裡面摸索。

「是不是……石頭？」

曹衛銘笑道：「你沒偷看吧？眼睛可不能睜開喲！」

「我一直閉著呢！」

「那就好，那就好。」

「曹經理，是石頭，對吧？」丁佳覓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對，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丁佳覓將手縮回來，看著手裡的小石頭，喜上眉梢。

接下來，輪到另一位參加者。

曹衛銘大聲道：「門口那位，輪到你了！」

總裁秘書推門進來。

雖然是假的，但他們倆也得裝裝樣子。

方法同上，結果，總裁秘書手笨，猜錯了。

預支薪水的機會，自然落在了丁佳覓身上。

她怕夜長夢多，急忙開口：「曹經理，你現在就打電話給財務部吧，我想早點兒把錢領了，免得等到下班，公司又有人出事故，又來和我搶著支錢怎麼辦？」

曹衛銘和總裁秘書均是嘴角抽抽。

他們南山集團又不是倒霉公司，員工動不動就出車禍！

總裁秘書心裡堵的慌：「你快支給她吧！」

他等一下回A市，不但要坐車、還要坐飛機，這些話，聽著太不吉利，早點打發走了！

曹衛銘連忙照做。

下班后，丁佳覓沒有回宿舍，而是打車回鄉下老家。

剛進門，她就聽見爸爸丁正佑低三下四的乞求聲。

「大哥，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求求你，多少借我點兒應急！療養院那邊一直在催繳費，說要是今天還不交錢，就不讓少蔓住院了……」

丁正佑背對著大門坐著，沒有發現丁佳覓回了家。

手機開的免提，大伯的聲音傳來：「正佑，不是我這當大哥的不幫你，實在是沒有辦法呀！廠里過兩天就要發工資，屹傑都向銀行借貸了！」

頓了頓，他又說：「少蔓的病就是個無底洞啊，你要當機立斷，別把家給拖垮嘍！害了自己又連累別人。」

接著，忙音傳來。

顯然，她大伯掛了電話。

丁正佑無力地收起手機，擦了擦眼睛。

爸爸在哭！

貧窮不是罪，卻是痛苦的根源。

丁佳覓心中泛起酸楚，紅了眼眶。

她悄悄溜出去敲門，假裝剛剛回來。

丁正佑打開門，看到女兒，努力擠出一抹生硬的笑：「回來啦。」

「爸，療養院那邊，我已經撥款過去了。」

丁佳覓進門第一句話，就搬掉了壓在爸爸心底的大石頭。

丁正佑愁雲盡散，頭上的地中海也晃著光，「真的嗎？你才去兩個月，公司就肯讓你支錢？我本來還想著，人家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們經理一聽說我家裡有困難，立刻就答應了。這天底下，好人還是比壞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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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丁正佑的眼睛有了光，心裡有了希望，黝瘦的臉龐也有了些許笑容。

他囑咐女兒要好好工作，以報答公司領導的關懷之恩。

丁佳覓旁敲側擊地問爸爸，有沒有向大伯借錢。

畢竟大伯家辦著大工廠，住著大別墅，開著進口豪車，這點錢，他們肯定拿得出來。

丁正佑還在包庇自己的哥哥，說：「沒有。」

可剛才一切，丁佳覓明明親身耳聞。

富得流油的大伯，爸爸向他借救命錢時，他居然說沒有。

還暗示爸爸，不要給媽媽治療。

丁佳覓氣得牙痒痒！

大伯一家，向來看不起沒有能力、老實巴交的爸爸。

可爸爸呢，念在兄弟親情，一直忍氣吞聲，還總是幫著大伯說好話。

丁正佑的聲音響起：「佳覓呀，廠里過兩天發工資，等發了錢，我給你寄點生活費過去。」

「不用爸，雖然接下來兩個月沒有工資拿，但我業餘寫作是有稿費的，生活能夠維持下去。你給大伯家的工廠看門，每個月才那麼點工資，留著自己花。」

「真是個孝順孩子！」

丁正佑眼裡泛起苦澀的淚：「都怪爸無能，這輩子你們跟著我啊……受苦了！」

「不，爸。你已經把所有能給的，都給了我們。不管是我、媽媽、還是姐姐，我們都不覺得苦。一家人，就應該一起面對生活的風風雨雨呀！」

丁正佑搖頭，擦了擦眼睛，嘆氣道：「要不是因為我無能，你姐也不會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更不會年紀輕輕就嫁了人。她那婆家，一家子賣水果的，竟然還瞧不起她，說她沒文化！」

「爸，姻緣天定，這不是你的錯。」

丁正佑又擦了擦眼睛，滿腔自責。

「要不是因為我無能，你要靠半工半讀才能上完大學？要不是因為我無能，你媽的住院費會交不了？我、我真是沒用啊……」

丁正佑低垂著頭，像個犯了罪的人。

丁佳覓走到爸爸身邊，「爸，你別太自責，我現在也長大了，會努力讓咱們家越來越好的！」

她暗暗下定決心：要守護好家人，改善家裡的生活，讓父母揚眉吐氣，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度日！

從家裡出來，趕回公司附近的宿舍樓時，已是深夜，丁佳覓一躺下便睡了過去，瞬間入夢。

*

白蒙蒙的房間，中央有一張床。

床上睡著一男一女。

丁佳覓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身邊，睡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她嚇得跳下床，厭惡地別過臉。

男人也醒了，一雙狐媚眼悠悠開啟，勾魂攝魄。

他優雅下床，長身玉立，身形挺拔高大，妥妥的模特身材。那面容更是生得足以迷倒眾生、禍國殃民。

本來是一副矜貴相的，只可惜……

男人眸光掠了一眼自己的身軀，臉色細不可察地變了又變。

好不容易叫秘書，千里迢迢把血液滴在丁佳覓的手鐲上，這人形算是恢復了，可他娘的，身上怎麼只穿了件睡袍！

此時，那白色的睡袍無比妖嬈，腰帶鬆鬆垮垮，領口胸襟敞開著，把他健美壯碩的好身材全都暴露在空氣中。

太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