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轉生問心
?眼中逐漸放大的路燈燈頭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玩具,讓張承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甚至回想起了兒時的城市模型。
只覺得眼前突然一紅,同時耳邊充滿了細微的嗡鳴聲,但隨即,這樣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連同張承的意識一起被鍍上了黑色,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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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就如同睡覺睡夠了一樣,張承重新睜開了眼。「我這是在哪?」
搖了搖昏昏沉沉的大腦,張承心中頓時升起了這樣的疑問。
不過張承好歹是一屆大學生,適應能力也不是蓋的,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環境。
「這是,草原??」看清了所處的環境后張承不由得大吃一驚,眼神所見僅是一望無盡的及腰草從。
自己也身著一套麻衣,背後背著一把鋤頭,活像個路途中迷路的的青年農民。
撇開這套奇怪的打扮不說,他還記得剛才還是在學校門口,怎麼下一秒就到了草原!
原本有些渾噩的頭腦瞬間清醒了過來,並迅速的四下張望,希望找到一些除草叢以外的事物。
然而,碩大的草原哪那麼容易就找到線索,更何況草叢還這麼高,所幸這裡除了一望無際的草原外好像沒什麼危險,這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張承只得緩慢移動,突然,張承發現遠處的草叢不自然的動了一下,出現起來了一個人影,這讓他喜出望外,現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比找到一個能交流的人更能讓他興奮了。
雙手撥開草叢,兩腳奮力奔跑,張承沒費多長時間就到達了草叢騷動的地方。
入眼是一個老人,大概六七八十歲的樣子,背有些微駝,同樣穿著一身麻布衣服,坐在一個巨大的石頭上,看到突然出現的張承,眼中不由得射出了一縷奇光。
瞬間的加速讓張承有些吃不消,只能大口喘著粗氣,安慰自己劇烈跳動的小心臟,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太好了,可算是有個人了,老伯,這到底是哪啊,我剛才還在校門口,怎麼突然就到了草原,這是瞬移到蒙古了?還有我這套衣服和農具。」
老人仔細看了看張承,嘆了一口氣,道:「看你這樣子,估計是剛醒吧。」
「你怎麼知道,我的確是剛醒,喏,就在那邊。」
見老伯一語中的,張承有些驚奇,還指了指自己醒來的地方。
「看來也是個苦命的人啊,人生才剛開始就結束了。」老伯低語,但張承的耳朵挺靈,這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老伯卻擺了擺手,嘆了口氣。
「你看看天上吧,看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天上?」
張承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向了天空,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天空之上的是一扇門,一扇古老,雄偉的巨大門戶,在它面前,一切彷彿都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
張承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看著天空中的「天門」,腦海中彷彿出現了一座巨鍾,就在鐘聲響起的一瞬,他什麼都明白了,回憶起了自己的死,也明白了自己來到這片草原的意義。
許久,張承低下了頭,整個臉都陰了下來,原本還想詢問老人的話也吞回了腹中。
老人見張承這番表情,自然明白了張承的情況,知道「天門」已經將必要的信息給予了對面這名早逝的小夥子。
老伯沒有說話,靜靜的呆在一旁,他知道現在沉默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安慰沒有任何用處。許久,張承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向著老人露出了一絲苦笑。
「我走了,老伯,再怎麼樣活還是要乾的。」
「恩,祝你能早日轉生。」
老人說著,從石頭上站起,跳進了旁邊的草叢中,沒過多長時間便從中傳來了輕微的撞擊聲。
「我已經死了嗎,哼,還真是倒霉,倒個路燈還能砸死我,話說死後沒到什麼天堂和地府倒是也挺讓我意外的。」
離開了老伯,張承在草原上隨便找了一塊草地坐了下來。
「天門」就好像是一個新人提示板一樣,每個來到草原的靈魂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都會被「告知」。
剛才在注視「天門」的時候,張承已經明白了自己已死,但他並是那種糾結於過去的人,反而適應力相當強大,在確認了自己死亡后也沒受多少打擊,開始整理腦海中出現的信息。
原來這片草原並不是普通的草地,而是埋有「來世種」的神土。
「來世種」是每個生物轉世投胎的必需品,並且其本身擁有靈性,會根據靈魂的氣息自主選擇主人。
所有生物死後都會來到這以自己的方式挖掘神土,直到找到屬於自己的「來世種」,才可以離開草原轉世投胎。
當然,來世種也有著優劣之分,不同的來世種也代表著不同的物種,好的來世種代表著智慧生命,但要是次一些的就不言而喻了。
人類的挖掘神土的方式自然也和其他生物不同,是由背後所負的問心鋤來挖掘神土,而每當使用一次問心鋤時,內心便會受到一次拷問,爆發出的心靈碎片也會吸引屬於自己的來世種。
當然也有的人會被來世種所拒絕,那些人的心靈碎片中充滿了暴虐,殘忍等等陰暗的負面氣息,自然不會被來世種所接受。
不過這些人也並不是沒有機會,只要他們能將性格中的負面能量剔除,還是能轉世投胎的,但既然是由負轉正,來世種的質量就不言而喻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
「那麼,我也該開始了。」
張承搓了搓手,將一直背負在背後的問心鋤提在在了手中,用足了力量,向著腳下的神土揮去。
「當。」神土與問心鋤撞擊在一起,發出了一聲猶如撞鐘般的聲音,並且產生了大量的火花。
火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外圍擴散,瞬間消失在廣闊的草原中。
張承並沒有覺得吃驚,他知道一切都很正常,擴散的火花就是心靈的碎片,之後才是重頭戲。
張承閉上了雙眼,靜等轉生中的一個重要儀式——問心。
「來了。」
黑暗中,將近20年的歲月在張承的心中迅速閃過,父母,同學,親戚,朋友。。。。
他睜開眼,手中的鋤頭早已消失不見,服飾也成為了自己熟悉的款式,但立刻,他發現自己被包圍了,所有他認識的,與他交往過的人都站在他的面前,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張承環顧四周,眼神中顯示出了一絲迷茫。
「噹噹當。」草原之上,神土與問心鋤不斷的撞擊,相碰之處爆發出了大量的火花,強大的反震力讓張承的虎口滲出血來,然而此時的張承卻彷彿不知疼痛與疲倦為何物一般,仍舊緊閉雙眼,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鋤頭。
黑暗中,張承依舊被人群包圍著,然而片刻后,眼神中的出現迷茫之色漸漸退去,重新煥發了神采,甚至越來越亮,彷彿如兩個小燈籠一般,爆發出了燦燦神光。
他不再在意眼前的人群,彷彿自言自語般對著黑暗的天空緩慢開口。
「將近二十年的人生,我沒有做出什麼大事,我不像偉人那樣在這個年紀干出一番大事業,甚至還給不少人添了麻煩,他們幫助我,照顧我,對他們每個人我都很感激,但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他們,父母也是,20年中給予我的關懷我根本無法回報,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死了,無法讓他們驕傲了。」
說到這裡,張承聳了聳肩,看了看人群中的父親與母親,神色稍微有些暗淡,但隨即又恢復了。
「但那又如何,我在做每一件事時努力了,我盡自己的全力回應他們的期待,我這一輩子,問心無愧!」
最後一句話,張承幾乎是吼出來的,那句「問心無愧」是他對自己最後的總結。
黑色的天幕彷彿遇到了天敵一樣,開始劇烈的顫抖,圍住張承的人影也在緩慢地消失。
張承仰望著正在碎裂的蒼穹,眼中閃爍的光芒漸漸化為了不舍,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出現了幻境崩碎的情況,代表著來世種回應了自己,根據天門所給予的信息,他將會忘記一切,重新活上一個嶄新的人生。
初次的問心是獲得來世種最容易的階段,只要你能禁得住問心鋤的拷問,直面本心。
另一方面,成功轉生也意味著與過去的自己徹底訣別。
「恩?」張承覺得自己看錯了,就在自己父母的幻影消失的剎那,他彷彿看到了兩人的微笑與淚水。
「轟。」
問心鋤上包裹著一層金黃色的火焰,將直徑接近一米的神土轟碎,張承也從瘋狂的揮鋤作業中清醒過來,身體的疲憊與疼痛如潮水一般湧來。
由於自己劇烈的運動,張成本來穿得整整齊齊的麻衣也變得散亂不堪,這卻讓張承意外地在自己的脖子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物件——黑色鑰匙。
義父的遺物居然被自己帶到了死後世界!
然而還沒等張承驚奇於鑰匙的出現,破碎的神土中突然升起了一顆金色的半人高的巨蛋。
「來世種。」
金色的巨蛋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張承還沒來得及採取任何動作就被吸入其中,隨後整顆蛋升騰起了金色的火焰,拖著一道長尾向著天空的天門飛去。
草原中無數的逝者驚訝的抬起頭,看到了金色的火球后眼神中閃現出了種種不同的情緒,有羨慕,有嫉妒,有詛咒,有祝福。。。。
一名老伯停下了手中的鋤頭,看了看天空中耀眼的火球,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
「年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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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老公,快起來。」說話的是一名婦人,但此時,婦人滿眼淚水,一邊搖晃著身旁的男人一邊低聲啜泣。
「怎麼了。」
男人形如枯槁,也不知是什麼打擊竟能讓一個如此男兒成為這般模樣。
「我夢到兒子了,是承承啊,我夢到他化為了一團金色的火焰,轉世了。」
婦人緊緊地攥住了男人襯衣的一角,低聲道。
如果是平時,男人一般會讓婦人住嘴,不要亂想,但現在這樣的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見男人少見的沉默不語,婦人也有些慌了神。
「沒什麼,睡吧。」男人將婦人抱入懷中,輕聲安慰著。
看身邊的婦人,男人心中湧現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沒有對枕邊人坦白,其實他也做了同樣的夢。
但不可思議的是,僅僅就是因為這一個夢的關係,自從兒子死後,心中那股難以抑制的悲傷彷彿淡化了。
望著窗外漸漸翻出魚肚白魚的天空,久違的,他做了一個決定。
男人從睡榻上坐起,拿起了一旁的衣物。
「老婆,穿上衣服。」
「怎麼了?」女人讓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去看日出。」
PS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下筆如有神?這章開頭本來寫得很慢覺得會很難寫的誰知道寫到後半部分不知道怎麼了擋都擋不住結果就變成一小長章了(汗)喜歡的話請支持一下評論一下有什麼不足歡迎指出腰包在這裡先謝過各位了(鞠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