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憨憨求入仕,兵部侍郎泄密

第13章 憨憨求入仕,兵部侍郎泄密

清晨起了霧,陽光淡淡的不甚明朗。

藍昊天拾起院子里的掃帚,以此為刀隨意耍弄起來。

掃帚粗陋,不如馬刀精秀,卻在他手中化為橫掃一切的利器。

他身形頎長,動作輕快,一劈一刺勢如勁風,靈巧中帶著懾人殺氣。

刀風掃過之處,窗欞嘎吱作響,枝葉顫動,光塵飛揚。

「衛大哥——」

小院大門忽被推開,一身桃紅的魚菲然蹦蹦跳跳跑進費宅。

嗖一聲。

藍昊天見狀趕緊收刀,把掃帚提在指尖。

「菲然,下次來記得敲門。若我手中拿的是真刀,適才就危險了。」

魚菲然跟沒事兒人似的,瞥了眼他手上掃帚,清脆一笑:「衛大哥,原來你在練武啊!怎麼沒跟院里的僕從說一聲,讓他們給你買把刀回來?」

說著,她麻利接過藍昊天手裡的掃帚,交給身後青雪。

又抬手幫他拭去額上的汗漬,柔聲道:「算了,明日我讓青雪從侯府送一把過來。」

「那便多謝了,」藍昊天笑笑,「習武之人沒了武器,就跟關羽失荊州一樣。」

陽光初露,驅散晨霧。

默立一會兒,藍昊天倏爾轉口道:「菲然,我想求你件事。」

「嗯?」魚菲然收起帕子,定定望著他:「衛大哥,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說完忽然紅了臉,忙改口道:「不不不,我是說,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儘力而為。」

藍昊天俯視她期盼的小臉,陽光照進那雙紫黑的眸子,閃起點點星辰。

「菲然,我……」

「嗯?」

魚菲然輕抬下巴,心中小鹿亂撞。

這是有生以來,小藍哥哥第一次開口求她。

印象中,每次開口求人的總是她。

或是爬不上樹,或是丟了紙鳶,只要她一哭鼻子,小藍哥哥總會站出來笑著幫她解決。

那時的她,多希望對方能提一次請求。

可十一歲那年,當她開始猛躥個頭,穿上水紅的齊胸襦裙,戴上雪白的披帛,守著一盒茯苓白玉糕坐在院子里的桃樹下枯等時,娘卻告訴她小藍哥哥不會再來京城了。

自那以後,小藍哥哥果然沒再回京,而她卻年年枯坐桃樹下,期盼著今年他能回來。

藍昊天隱約猜出她的期盼,心下驟然一酸。

「菲然,我想求你幫我謀個官職,我要親自調查邊城失守的真相。」

也許她是想聽,我要在京城好好乾,未來升官發財迎你入門。

「好。」

魚菲然眨動眼皮,答應得乾脆利落。

「這有何難?我姐夫現在吏部當差,他一定能幫上忙。」

說著,她雙手摟緊藍昊天的胳膊。

藍昊天被她拘著,心裡愈加愧疚。

「對不起,菲然。」他垂眸道,「這麼久了一直在麻煩你,還害你……」

「別說了!」魚菲然打斷他的話,「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衛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況且衛大哥入朝為官,於我也有利不是?」

她笑了笑,對上藍昊天垂下的眼,溫聲道:「至少以後你能有俸祿了,可以給我買更多的小禮物。」

少女的追求就是這般簡單!

藍昊天和魚菲然不約而同地想到。

有些話他不能與魚菲然明說,威北將軍在京為官時,曾是先帝爺的純臣。

這也就意味著,威北將軍在官場上根本沒朋友。

他孤身一人在京,想為父雪恥,卻無一人可在朝堂上為他撐腰。

他必須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打入朝廷內部,扒開更多內幕。

二人進了屋,魚菲然一面用膳,一面將武家與金家打官司一事告知。

「看來京城並不平靜,至少從這樁案子可以看出,柏家與武家關係冷淡。」

藍昊天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緊,繼續道:「富人急著買賣土地,或許與朝廷近期推行的新政有關。上次我在醉春樓偶遇柏家人買田,想來當朝首輔柏清玄也與此事脫不開干係。」

「衛大哥,」魚菲然根本不關心政事,「世家強取豪奪本就司空見慣,咱們不必為他們的齟齬瞎操心。」

藍昊天微微皺眉,「話雖如此,但為了爹爹他們,我必須好好利用這些人才行。」

魚菲然怔然,她要強,總是單打獨鬥,不願給任何人伏低做小。

要她攀權附貴,比讓她念書刺繡還難。

可如今威北將軍遭逢大難,她也得學著藍昊天那般改變自己才行。

「我明白了。」魚菲然從太師椅上立起,認真道:「衛大哥,稍候幾日,我一定給你答覆。」

藍昊天跟著起身,「辛苦你了,菲然。」

青雪從門外走來,魚菲然示意她去門外看車,「我們先回去了,明日我會如約送來寶刀。」

**

夜色如墨,光影如織。

信朝沒有宵禁制度,一入夜,魚龍混雜的西市瓦子里便笙簫不斷。

京城最為著名的秦樓楚館,花間閣門外掛起節節紙燈,衣著光鮮的客人從街上源源湧入,一擲千金只為買醉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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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

身著寶藍色連雲暗紋錦袍的中年男子醉得一塌糊塗,

「我那頂頭上司兵部尚書,家裡明明金山銀海幾輩子都花不完,卻偏要覬覦邊城守軍那點軍費。說是黃冊推行以來,家裡叔伯兄弟都哭吃不上飯,你說可笑不可笑?」

說著,他抬手摟住身側貌美的妓子,身子一歪倒入她溫軟懷裡。

「婁大人,您醉了。」

妓子順勢將他的頭擱至膝頭,柔聲安撫一句:「要不奴家給您叫一杯醒酒湯吧?」

「我沒醉!」婁濤眼神迷離,一揮袖,拂落案几上的銀酒杯,「狗才會醉呢!」

「我早就勸過他,凡事不可太過,給人留一分餘地。可他偏就不聽,後來邊城出事,他慌得跟猴似的,坐立不安,鬧得爺頭疼了好些日!」

他聲音很低,眼皮沉得快要睜不開。

「是,婁大人說得對,」

妓子抬手輕撫他額頭,小心說道:「民間有句俗語,事莫做絕,話莫說盡。那兵部尚書就是想不開,非把邊城那幫當兵的逼上絕路。」

「哼!不聽人言,也是活該,最後叫薛如海那狗太監狠狠宰了他一頓。」

他將手覆上那雙柔荑,繼續道:「監軍太監往邊城一走,一堆將士跪在他面前訴苦。罵兵部剋扣軍餉,貪墨軍費,說他們吃不飽穿不暖,凍死餓死一堆兄弟,這才敗給了韃子。」

溫柔鄉比美酒更醉人,他合上眼皮。

「婁大人?」

妓子將紅唇貼近他耳邊,輕聲喚了句。

酒勁太大,婁濤在妓子懷裡睡死過去。

深夜時分,他忽從睡夢中醒來,說是害怕家裡夫人生氣,匆匆甩下妓子打道回府。

那妓子確認婁濤離開花間閣后,趕緊小跑著來至一樓大堂。

「花媽媽,快去找東家,就說青黛有要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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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死對頭首輔變成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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