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家鄉的人和事兒
第二天，楊攀就告別了蜀城，先回到了旌城。
??重新踏上家鄉的土地，楊攀才明白了范婷那種對家裡的依戀。沒有坐車，沒有讓賀小強他們跟隨著，楊攀就這麼一個人行走在一年一個變化的旌城大街上。
??步入21世紀，旌城也不再是昔日那個被群山環抱，交通不太便利的小城。隨著信息交流的迅速和發達，旌城也在新世紀中，找到屬於她的一面。
??漫步在大街上，楊攀隨時都可以看到，穿著新穎的女孩和男孩，用一種對未來或現在充滿希望的神色，匆匆而來，瀟洒而去，很快就混入了人流之中消失不見。
??不知不覺中，楊攀來到位於縣城中心邊上那個夜餐店。此刻的時間還在上午，可不代表這個夜餐店沒有營業；走進去的楊攀，突然看到在角落裡，空著一張桌子，而且是唯一的空桌。最令楊攀驚訝的是，這張桌子，就是寒假時，和唐雅以及張麗霞、劉薇三女夜間碰面就餐的那張。
??沒有大魚大肉，楊攀就叫了一份鴨血粉絲煲，就著辣味，吃的津津有味。外面的冷氣似乎也在一剎那，被身體里浮起的火氣衝散了似地，渾身都冒出一層細微的汗。
??兩塊五毛錢！最後結賬的時候楊攀才知道一碗鴨血粉絲才兩塊五。在上海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幾乎忘記了旌城這個家鄉的消費水平，這個時候還是非常的低。重生前讀高中的時候，在外面租房子住，才要30-50元一個月的房租。可在大城市裡待久了，楊攀都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難以融入家鄉這個小縣城了。
??這不是愛慕虛榮，不是喜新厭舊。而是人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期望和嚮往一個更加令人展示自己的舞台。而楊攀重生前，選擇錯誤了。他一個普通人，在上海那個大城市裡，就是一滴小的不能再小的水滴，砸進去，連一個輕微的泡沫都不會浮起；而重生后，擁有各種優勢的李莫，再次從上海這裡起步，是否選擇的正確呢？一個上海的舞台，顯然是難以滿足楊攀的慾望和野心的。可人要一步一個腳印，楊攀不是好高騖遠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向前走，什麼時候該停下來看看，休息一下。
??走在大街上，楊攀沒有再打量來往的人流，而是憑著心中的一個指引，來到縣教育局門外。
??牛二平今天心情不錯。最近一段時間，他每天都老早的來到教育局保衛室里，每當看到那個漂亮的局長來上班，立即屁顛屁顛的鞍前馬後的幫忙，幾次下來，一直對他很平淡的柳局長，在今天早上，竟然對他笑了一下。讓牛二樂的幾乎找不著北了。
??哼著小曲，牛二坐在保衛室的桌子後面，抽著一支從他副局長親戚那裡討來的中華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要知道這中華煙，當初他親戚也就給了他小半包。牛二一直都捨不得抽，不過總是揣在口袋裡，沒事的時候，向保衛室其他幾個保安炫耀一下。今天為了祝賀柳局長對他笑了一下，連這種寶貝貨，他都拿出來，愜意的點上。
??突然，牛二的眼角透過保衛室的玻璃，瞥到大門外，似乎有一個人影在那晃動。
??牛二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還得了！今天柳局長剛誇了一下他牛二，如果被柳局長看到教育局門口，有閑雜人等逗留，他在柳局長心目中，幾個月建立起來的勤勞形象，不是一下子就毀了嗎。
??連手裡半截中華煙都顧不上了，在煙灰缸里用力按了幾下，牛二大步就跑出保衛室，剛張口準備呵斥大膽的『刁民、一雙怒氣沖沖的眼珠子瞬間瞪圓了，口裡已經到了喉嚨的話也憋在那裡，上不上，下不下的，一張臉都憋紅了。
??站在教育局門前的楊攀，被突然從保衛室里衝出來的牛二嚇了一跳。他剛才在考慮，是直接上樓給柳清月一個驚喜呢，還是給她打個電話。可沒想到眼前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即使以楊攀的定力和心底素質，都忍不住的在一剎那繃緊了神經。
??突然，楊攀覺得眼前這個『紅光滿面』的保衛，似乎有些熟悉。細細瞧去。才將牛二給認了出來。當然，他並不知道牛二的姓名；可這個保衛，上次講他攔在外面的事情，還是記憶猶新啊。
??「我找你們柳局長，我是他弟弟！」楊攀好言好語的說了一句。他並不想給柳清月，在教育局裡帶來什麼麻煩。只要眼前的保衛，不攔著他就行。他也犯不著和一個保衛計較那麼多。所以語氣很是柔和。
??牛二想也不想連連點頭。可喉嚨里卡住的話始終不上不下的。他腦中準備和這個柳局長的弟弟攀點交情，可喉嚨卻被堵住了，怎麼也說不出來。
??直到楊攀上了樓之後，站在保衛室外的牛二，才捏緊拳頭在胸口上砸了兩下，喉嚨中堵住的話才消散成一股濁氣吐了出來。
??多好的機會啊，就這麼錯過了！哎，我今天的運氣還不是太好！牛二看著楊攀消失的樓梯口，心中悲嘆道。輕微的搖了搖頭，牛二眼睛忽然一瞪，立即像點燃了尾巴的公牛一樣，飛快的竄進保衛室，一把抓住煙灰缸，從裡面掏出一個包裹著煙灰的小半截中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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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局雖然只有三層樓，可不代表她的工作人員少。楊攀在上樓的時候，就遇到了幾個教育局的工作人員。這些人看著年輕的楊攀，心底奇怪，卻沒有說什麼，反而都笑咪咪的和楊攀點一下頭。這些工作人員都明白，既然楊攀能通過保衛進來，肯定和教育局裡那個人有關係。所以這些人，犯不著為了擺譜，得罪一個同事，而且這個同事可能是某個領導。
??輕車熟路的來到三樓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可當楊攀準備敲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狐疑的聲音。
??「請問你找誰？」
??楊攀收回準備敲門的手，轉頭看著說話的人。眼睛一亮，也是熟人。
??「牛主任，我是柳局長的弟弟楊攀。曾經來過這裡的！」楊攀怕對方不認識自己，就自我介紹道。
??可牛主任在看到楊攀的面孔時，就認出了他。身為教育局辦公室主任。誰都可以不認識，卻不能不認識局長的親戚。何況這個親戚還來過教育局一次，還是他牛主任親自下去迎接的。
??「哎呀，楊攀你好你好，你是來找柳局長吧？柳局長在開局黨委會，我正出來拿資料，恰好看到你！」牛主任一邊親熱的握著楊攀的手，一邊透露的柳清月的信息。
??「哦，那牛主任你先忙。我在月姐辦公室等她！」楊攀也笑著說道。對於柳清月開會，楊攀雖然沒有準備，卻也沒有太驚訝。華夏的幹部會多是眾所周知的。
??「那好，等會我和柳局長說一下，會也快開完了。你先在裡面坐會，我給你泡杯茶！」牛主任覺得楊攀這個人，還是蠻好相與的，如果楊攀要他現在就去找柳局長，牛主任雖然也會去做，但對楊攀的看法就不一樣了。肯定會覺得楊攀是個恃寵而驕的人。
??「別……牛主任你先忙。我自己來就行了。別耽誤你們開會！」楊攀在牛主任打開柳清月的辦公室門之後，就阻止了準備去泡茶的牛主任。
??牛主任看著楊攀，知道他是認真的。也不在堅持。局領導們在開會，他也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那好，你就在這休息會，我先去了！」牛主任笑著說完，才離開了柳清月的辦公室，並隨手將門關上。
??獨自一人的楊攀，走到柳清月的辦公桌後面坐下。看著桌面上擺放著一些教育局的文件，楊攀隨手翻了翻，都看的不太懂。也就沒注意了。
??閑的無聊的楊攀，隨手抽出下面一個抽屜。看到裡面也是一疊文件。不過在最下面，露出一張照片的一角。
??拿出照片，楊攀才發現上面的人竟然是自己。看著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杭城西湖。楊攀知道自己也就那一次，和李嫣然以及姐姐李倩她們照過一次照片。柳清月這裡的一張，肯定是從李嫣然那裡要來的。
??溫柔的笑笑，楊攀將照片重新放到抽屜里，將兩條腿搭在辦公桌上，靠在真皮椅子上，漸漸的睡著了。
??柳清月散會後，就急匆匆的往辦公室里走去。如果不是還有其他局領導在，她都準備小跑了。剛才聽到牛主任低聲說，楊攀來了。讓柳清月驚喜的幾乎準備立即散會。可身為局長的職責，還是讓她熬到會議結束。
??輕輕的打開辦公室的門，柳清月明媚的眼睛瞬間就看到自己辦公桌上，那雙翹著的腳。
??心底嗔怪一聲，柳清月將門鎖好。才輕手輕腳的走到楊攀的身邊。看著睡的正香的男人，柳清月心中的幽怨似乎就消散了，剩下的只是深深的愛惜。她的小男人究竟幹什麼，都累成這樣，皮膚黑了不說，大白天的都在這裡補覺。
??伸手在楊攀的臉頰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隨即移到楊攀微微張開的嘴角。突然，柳清月撲哧一笑，隨即又閉上了嘴巴。可心裡的笑意卻在那雙動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看了看手上殘留的一點晶瑩，柳清月拿出一張紙巾先幫楊攀擦了擦嘴角，才將手上擦乾淨。
??其實，在柳清月摸上楊攀的臉頰時，楊攀就醒了。他的警惕性一直都很敏銳。不過這次是在自己女人的辦公室里，知道沒有危險，楊攀才會一時沒有察覺柳清月進了辦公室。可柳清月的動作，還是讓楊攀覺察到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睜開眼睛，準備看看柳清月要做什麼。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讓楊攀都不好意思起來。他剛才睡的很香，連嘴角都流出一點口水。最難堪的還是讓柳清月發現了。這種在女人面前丟面子的事情，讓楊攀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醒了就站起來，還裝什麼裝！」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楊攀耳中，無疑是一道霹靂炸雷。
??睜開眼睛，楊攀盯著站在一邊好笑的柳清月，眨巴著眼睛問道，「你咋知道我醒了？」
??「哼，你這個臭東西的事情，我哪有不知道的！」柳清月伸手在楊攀胳膊上掐了一把，幽怨的說道。這個壞東西幾個月都不來看她，似乎把她忘了一般。自從離婚後，楊攀就是她的全部，可就是這個男人，也是經常看不到鬼影。
??伸手將柳清月拉進懷裡坐好，楊攀才歉意的說，「月姐，對不起。我錯了。」
??曾經女人少的時候，楊攀對於其他漂亮女人，心底還是蠻嚮往的。可一旦女人多了起來。加上他本身也很忙，就覺得分身乏術了。照顧了這個，照顧不了那個。總有人會覺得李莫不公。
??白了楊攀一眼，柳清月哼道，「你還知道錯了？錯了就要懲罰。你認罪不？」
??摟著懷裡嬌小卻不失豐腴的身軀，楊攀苦著一張臉說，「老婆大人，你該如何懲罰為夫啊？」
??「別裝模作樣！」柳清月呵斥一聲，嗔怒道，「我決定懲罰你留在旌城三天。而且要住在我那兒！」
??柳清月的話，讓楊攀更是充滿了歉意和愧疚。不過他的假期只有兩天了，後天就要上課。所以這次也無法滿足柳清月的願望。
??弱弱的看了懷裡期待的柳清月，楊攀慚愧的說，「我後天要上課。陪你到後天凌晨好不？」
??柳清月一愣，這時才想起眼前的男人，還是一個學生。閉上眼睛，柳清月將腦袋埋進楊攀的懷裡，輕輕的點著頭。在這一刻，她不是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也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教育局長，而是一個在自己男人懷裡撒嬌的小女人。
??晚上，吃過一餐楊攀親自做的愛心晚餐。柳清月滿臉幸福的靠在楊攀的懷裡，看著電視里播放的新聞。
??「對了楊攀，廖市長現在已經是廖書記了。你說我們什麼再去拜訪一下？」懷裡的柳清月突然抬起頭，看著楊攀問道。
??這件事楊攀還不知道。對於廖昌平的陞官速度，連楊攀都是咂舌不已。短短三年，就從一個常委副市長，升到一把手。身後沒有背景，本身沒有能力，是絕對做不到的。
??雖然楊攀如今，已經不需要和廖昌平這樣的官員打交道。可廖昌平畢竟曾經幫助過他，而且他還是家鄉的父母官。對柳清月的幫助也很大。剛才聽柳清月說，她有可能會被提拔為副縣長。這其中肯定有廖昌平的影子。
??「好，要不我們明天去？」楊攀點點頭說道。
??「恩，我聽你的。廖書記剛接任書記不到一個月。這時候也是很忙，不過現在去拜訪他，才能表達出誠意!」柳清月不愧是官場中人，看的比較仔細。
??「小官迷！」楊攀在柳清月的瓊鼻上，輕輕颳了一下，寵溺的說。
??「哼，大膽刁民，竟然敢對本官無禮，看來你是不想混了！」柳清月秀鼻一皺，從楊攀懷裡掙扎出來，一下子將楊攀撲倒在沙發上，按著楊攀的腦袋嬉笑道。
??一股成熟的女人香撲面而來，楊攀在笑鬧中，逐漸升起了慾望。連坐在他小腹上的柳清月也覺察出來。
??俏臉一紅，柳清月的眼睛瞬間水汪汪的，已刪片段，無法過審，自己臆想。和楊攀在一起，她的身體太敏感了。
??有默契的對視一眼，楊攀就擔負起一個男人的職責，抱著女人大步走進房間。
??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結束。兩人都愉悅的洗個鴛鴦浴。才赤裸著身體摟抱在一起……第二天一早，楊攀打電話讓賀小強送來一些從阿富汗買來的土特產。之後就開著柳清月的寶石藍奧拓向東平市駛去。
??在路上，楊攀給廖昌平的秘書王輝打了個電話。所幸王輝依舊是廖昌平的秘書。和楊攀關係不錯的他，聽到楊攀要來拜訪廖昌平，立即查看了一下今天廖昌平的行程后，才對告訴楊攀，下午兩點鐘，廖昌平才有時間。
??到了東平市，楊攀和柳清月先去星平度假山莊泡了個溫泉。等到下午兩點，楊攀和柳清月才匆匆趕到東平市委招待所。
??和廖昌平的再次見面，敏感的楊攀，覺得廖昌平身上的變化很大。一種意氣風發的氣勢和大權在握的威勢，都在他身上盡顯無遺。
??廖昌平雖然對楊攀這麼長時間不來看他，略有微詞。可他畢竟不是一般人，知道楊攀還是一個學生。認為楊攀學業繁忙。不過廖昌平對楊攀帶來的阿富汗土特產還是蠻有興趣的。特別是其中一張帶有古波斯特色的地毯，讓廖昌平也是略微的露出一縷喜歡之意。
??他雖然有權勢，可以獲得世界上大部分的商品。可像阿富汗這種戰亂國家的特產，在華夏還是非常難以弄到的。
??半個小時的時間，大部分是楊攀和廖昌平在說，其中主要是楊攀說了些在學校里的趣事。而柳清月，則是和廖昌平說的不多。不過她這次和楊攀來拜會了廖昌平，也就是表達一個態度了。相信廖昌平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廖昌平身為書記，工作很忙，半個小時后就帶著王輝匆匆離開了。臨走前命令楊攀要經常來他這裡玩。他對楊攀如此親熱的態度，一有當初在大巴上的偶遇，楊攀給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二來他覺得楊攀這個年輕人不一般；況且兩人之間的關係，僅限於私交，並不涉及到利益。廖昌平也就沒有其他複雜的想法。而柳清月的提拔，只是他的舉手之勞罷了。一個普通的副縣長，還不放在他這個堂堂市委書記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