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集合的地點在學院西部平台。兩輛雪地飛船停在上面，體格高大，身形健壯的雪狼們，正趴在一個衣著普通身形瘦小的老人腳下，一動也不敢動。
雪地飛船類似藍星的大型雪橇，只不過刻畫了騰空法陣，能短暫滑翔一段距離而已。
這些雪狼自然是拉動飛船的畜力，馴養它們的人就是站在這裡一言不發的瘦小老人——瘋法師休謨。
休謨很老了，他馴養過體型最大也最兇猛的戰爭猛獁，為此他一人和巨人部落戰鬥了一整天，直到把巨人們全部累垮。
老休謨還是一位傑出的召喚大師，很多時候，他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學院這次派他出山，看樣子前線的情況已經很壞了。
很快，所有人都到齊了。
一共由36人組成的法師團逐一坐上船，文德爾被安排第一艘船上靠近船尾的位置，坐在船長費南德法師的身邊。
費南德是一位預言學派的中級法師，長相俊朗，氣質儒雅，經常在學院的一些大型活動中出頭露面，儼然是學院的代言人。
魔力繩索套上了雪狼的脖子，八條雪狼在鞭子的炸裂聲中發力狂奔，船從平台的滑道上飛速下滑，在冷風呼嘯中，以極快的速度向著茫茫雪原飛奔而去。
每隔兩小時船隊就要歇一會兒。
一方面雪狼要補充體力，吃些肉，喝點水，還要用清潔術給它們清潔掉身上的汗，防止凍傷；
另一方面，船上的空間狹小，在這麼冷的天氣里僵坐著不動，法師學徒們也吃不消，得下來活動活動。
文德爾沒有浪費趕路的時間去和別人閑聊。
一來，其他的學徒們都是貴族，因為血脈遺傳的關係，資質都很優秀，而且資源很充裕。
不像自己，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私生子，資質很平凡，財力更是赤貧，生父瑞文伯爵那裡的資助，早在吸血鬼殺死養母后就完全斷了。
既然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還聊什麼？聊他們是如何的不歧視？還是聊自己日子過的多清苦，給他們增加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
二來，捫心自問，勉強中級法師學徒的自己有資格浪費時間嗎？
所以，在船上他就開著專註光環修鍊冥想法，下船了就搶著給這些雪狼施放清潔術，完全不顧別人用異樣的眼光來看他。
就這樣走走停停，連續行進了一天一夜之後，來到了獸人縱火者軍團的滲透區域——德芙賽格郡。
船隊停在一個村子邊上，雪狼的威壓嚇得村子里的狗都不敢出聲，一片死寂般的安靜。
「文德爾，」費南德對他一路的積極表現很欣賞，給了他第一個任務，說道：「去村裡偵察！」
「是！閣下！」
文德爾快速地在腳上綁上寬木板，防止陷進雪坑裡，今天一直在下雪，幾乎沒有停過，所以雪地很鬆軟。
輕輕滑動腳步，在風中輕快地前行。很快就來到村口，在一間長屋的門前停了下來。
一般這種長屋，都是頭人、村長或者領主的住所。
文德爾推開了原木的大門，手扶刺劍，走了進去。
大廳里的空氣很渾濁！
火堆上燃燒著的松木散發出的松香味、牆壁上掛的動物毛皮的腥臭味、酒味、蒜味、腳臭味，甚至還有隱隱的糞便的騷臭味，混合在一起，簡直令人作嘔。
兩個坐在火堆邊的壯漢站了起來，走到一個肥胖的中年人身前，緊張的看著文德爾。
胖子看清楚文德爾的裝束后，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跑著來到文德爾面前，鞠躬問候，謙卑的說道：
「尊敬的法師閣下！我是賈馬爾丹，是希林村的村長，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
文德爾伸出雙手扶住賈馬爾丹，熱情地說道：
「村長你太客氣了！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我是冬堡來的法師，想要了解你們這裡最近的情況，特別是有關獸人的情報。」
賈馬爾丹拉住文德爾的手，往裡面延請，邊走邊說：
「法師閣下請坐！」
等文德爾坐下來，賈馬爾丹這才站在他身邊，彎著腰，恭敬地問道：「請問法師閣下名諱？」
文德爾笑著說，「文德爾，文德爾·瑞安，冬堡法師學院的中階學徒。」
賈馬爾丹絲毫沒有看輕文德爾的意思，法師學徒也是法師，是貴族，所以他只是一味恭敬地說：
「昨天的傍晚，有一支從德芙賽格來的行商隊伍，在這裡借宿了一晚。聽他們說在瓦泰亞鎮遇到了一批獸人。暫時還沒有別的發現，大人。」
文德爾問道：「那一支商隊有多少人？」
賈馬爾丹緊張地問道：「十七、八個人，不會超過二十人的，大人，他們有問題嗎？」
文德爾擺擺手，說道：「不要緊張，他們有沒有問題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身上有戰鬥過的痕迹嗎？」
「沒有。不過，聽他們自己說的，遇到的這批獸人和以前看見的不一樣，他們的皮膚是紅色的，不是綠色的。而且，這批獸人看上去挺和善，也沒有燒殺搶掠，還主動放過了他們。」
文德爾心中一緊，紅皮獸人，這不就是獸人的薩滿元素師嗎？！
他們和善？難道你們不知道薩滿胸前掛著的法珠是什麼做的嗎？是從娘肚子里挖出來的七個月大嬰兒的頭骨！
卧槽！獸人這是想在德芙賽格搞個大的啊！
獸人的元素師在獸人部隊里是極其稀有的，當然也是極其強悍的。他們不但自身戰力非凡，還能源源不斷的召喚祖靈加入戰鬥，他們就是越打越多的典型。
他們的出現，往往意味著戰爭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關鍵，戰局需要他們來一錘定音！
文德爾面上笑道：「村長先生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你剛才的情報是很重要的，不要隨便說出去了。」
賈馬爾丹臉上堆了笑，討好地說道：「能幫上大人就好。別的也就沒有啥了。」
「好的！」文德爾親切地拍拍賈馬爾丹的胳膊，說道：「謝謝了，賈馬爾丹先生，告辭了。」
出得門，又呼吸上冷冽的新鮮空氣，讓文德爾好受了許多。套上寬木板鞋套，他又在村子四周轉了一圈，確實沒有看到戰鬥痕迹后，轉向船隊飛奔而去。
回到船隊，把自己的所見所聞仔細地和費南德說了一遍。
費南德倒是面無表情，只是隨口誇讚了文德爾一句，說他偵察的很仔細，要再接再厲。說完之後，轉身走向了老休謨，估計是要商討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