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月之影
黎明時分,那柔和而又明亮的晨曦之光,彷彿一把金色的利劍,刺破了重重黑暗,透過鎮撫司那古舊的窗格,絲絲縷縷地灑進屋內。這些光線如精靈般跳躍舞動,給原本有些許陰沉壓抑的房間,悄然注入了一抹溫馨和暖意。
在這略顯昏暗的角落裡,擺放著一張造型質樸、毫無雕飾的木桌。此時,李漓正靜靜地端坐在桌旁,他的身姿挺拔而端莊,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只見他右手輕輕握著一隻精緻的茶杯,杯中的熱氣升騰而起,形成一團薄薄的白霧,將他那張冷峻的面容籠罩其中,更添幾分神秘之感。
而在李漓對面,則坐著一臉凝重之色的李錦雲。兩人相對而坐,氣氛顯得頗為嚴肅。他們正在低聲談論著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刺客襲擊事件,言辭之間流露出對此次事件的高度關注以及深深憂慮。鎮撫司的靜謐與昨夜的混亂形成了鮮明對比。
「鎮撫司的安排還算妥當吧?」李錦雲端起茶杯,語氣中帶著關切,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
「挺不錯的,師父和師姐都很滿意。」李漓笑了笑,語氣里也帶著幾分戲謔,「不過,我那位師姐似乎對她的『牢房』格外滿意,竟然住得安然得很,恐怕要賴著不走了。」
李錦雲聽后,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半帶調侃地說道:「看來我倒是做了件好事,讓蕭姑娘滿意,也算是積了功德吧。至於她要的『斷頭飯』,我早就派人去泉香小館預訂了,中午和傍晚的飯點之前,一定會準時送到,規格絕對不低。」
李漓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忍不住笑了出來,眼中透著幾分揶揄:「看來你比我還懂討好女人,錦雲。呵呵,不如改天教教我這門學問?」
就在李錦雲張開口準備再次發言的時候,突然間,一陣猶如疾風驟雨般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那聲音由遠及近,彷彿能穿透人的耳膜一般。眨眼之間,只見阿黛爾風風火火地匆匆走入了鎮撫司內。此時的阿黛爾身上還裹挾著尚未消散的寒氣,她的髮絲略顯凌亂,臉上也難掩倦容,但眼神卻依舊犀利而堅定。很明顯,她剛剛經歷了一場連夜奔波,馬不停蹄地趕回到此地。
「刺客抓住了嗎?」李錦雲立刻起身,神色變得嚴肅。
「射傷了兩個刺客,但他們在我們靠近之前便吞毒自盡了。」阿黛爾的聲音低沉,語氣中透著些許遺憾,「為首的加勒斯和另一名刺客逃了,我們沒能將他們全部消滅。不過,加勒斯已經被我們射傷了。」
說著,阿黛爾從懷中取出兩塊木牌,雙手遞給李錦雲,「這兩個牌子是從被射殺的刺客身上搜到的。」
李錦雲接過木牌,和李漓一起仔細端詳。木牌表面略顯粗糙,但上面的刻痕清晰,中心是一隻描繪精美的聖杯,四周環繞著繁複的十字紋路。
「十字教的聖杯標誌……」李錦雲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看來他們確實是『圓桌秘密會』的人,這塊木牌可能是他們內部聯絡或身份識別的信物。」
李漓點了點頭,目光沉靜地看著那塊木牌,手指輕輕劃過表面粗糙的紋路,像是在思考什麼。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低沉:「這些人自盡的決絕,說明他們的信仰和意志遠超常人。加勒斯能以這種人做部下,他的威脅比我們想象的更大。」
阿黛爾微微點頭,目光卻仍然帶著一絲不甘,對李漓說道:「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任務,請主人責罰。」
「責罰什麼?」李漓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安撫,「趕快去休息吧,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阿黛爾略一猶豫,最終還是行禮退下。
潘菲利亞城的南門附近,繁華的街道上人頭攢動,商販的叫賣聲、難民們的呼喊聲和馬蹄聲交織在一起。突然,一輛低調的馬車穿過城門和擁擠的人群,停在了庫萊什會館門口。阿黛爾輕輕甩了一下韁繩,馬兒停住,一群夥計迅速圍上來,將一隻沉甸甸的箱子抬了下來,步履匆匆地將它送進了會館。
戴麗絲氣質冷峻,快步走進會館,隨即對著門口的夥計揮了揮手,冷聲吩咐:「關上大門,從現在起,會館暫停經營。告訴其他人,現在城裡難民太多,會館暫時歇業,重新開業的時間待定。」
夥計們互相對視,雖然滿腹疑問,卻不敢違背她的命令,很快就散了開來。會館內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戴麗絲和那隻沉重的箱子。
戴麗絲目光凝重,蹲下身將箱蓋打開。箱子里,一個男人蜷縮著爬了出來。他面色蒼白,右肩被鮮血浸透,氣息微弱,卻掩不住眼神里的倔強與狠戾。他正是昨夜逃脫的加勒斯。
「伊莎貝拉,快幫我把箭頭取出來。」加勒斯虛弱地說道,語氣中卻依舊透著命令的口吻。
戴麗絲——或許該稱她為「伊莎貝拉」——微微蹙眉,但沒有多說,只見她毫不猶豫地轉身沖向放置工具的地方,迅速地拿起所需的工具后又像一陣風般回到了傷者身旁。緊接著,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沉穩且熟練地將加勒斯那已被鮮血染紅的衣物一點點撕開。隨著衣物的破裂,加勒斯右肩處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也逐漸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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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道極深的箭傷,幾乎貫穿了整個肩膀。箭頭深深地嵌入到左臂的肌肉之中,彷彿與肉體融為一體。而傷口周圍的血肉因為這巨大的衝擊力和撕扯力變得腫脹不堪,就像是被暴揍后的淤青一般。鮮血仍在從傷口處緩緩滲出,一滴接著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戴麗絲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熊熊燃燒著火焰的火盆之中,她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彷彿被火焰映照得微微發紅。經過一番探尋之後,終於成功地從中取出了一柄細長的手術鉗。這柄手術鉗通體呈現出一種冷冽的銀色光澤,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耀眼。
只見戴麗絲輕輕地拿起一塊潔白如雪的紗布,蘸取了適量的高濃度酒精溶液,然後仔細而又輕柔地擦拭起手中的手術鉗來。每一個細微之處都沒有放過,確保手術鉗能夠得到充分的消毒處理。隨著酒精與金屬表面接觸所發出的輕微「滋滋」聲響起,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也開始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戴麗絲對加勒斯低聲說道:「忍著點,我會盡量快一些。」
加勒斯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冷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卻一聲不吭。鉗子探入傷口時,他全身一緊,手指抓住椅子的扶手,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幾乎要斷在裡面了。」戴麗絲眉頭微皺,小心翼翼地將箭頭夾住,然後緩緩拔出。一股暗紅色的血液隨之湧出,她迅速按住傷口,用事先準備好的止血藥灑上。
加勒斯緩緩吐出一口氣,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額頭上汗水滾滾而下。加勒斯的手臂裹著一圈白色的繃帶,血跡在紗布邊緣隱隱暈開,透著戰後的狼狽。然而,頃刻之間,他卻嘴角掛著一抹弔兒郎當的笑意,深邃的眼神透著一絲玩世不恭。
戴麗絲低頭專註地為加勒斯整理最後的繃帶,纖細的手指利落而熟練。火光映在她微微汗濕的額頭上,那張冷峻的臉因專註而顯得格外柔和。正當她打好最後一個結時,加勒斯卻動作輕巧地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像是順手一般,輕輕覆在了戴麗絲的腰間。
「戴麗絲,」加勒斯低啞的嗓音透著一絲戲謔,他微微抬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現在這裡沒別人,就用你特有的方式,幫我釋放一下疲憊和壓力吧。」他的語氣輕佻,話音拖得綿長,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平常事,同時他的右手已經不安分地慢慢下滑,帶著一股不可言說的狡黠。
戴麗絲的動作猛地頓住,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冷意。她一言不發地盯著他,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醫藥包的帶子。就在加勒斯的手進一步動作時,她冷冷地哼了一聲,一把拍開他的手,猛地站了起來。加勒斯的手還未完全撤回,空氣中已經被戴麗絲突然的怒意撕裂。
「滾開!」戴麗絲的聲音低沉而凌厲,彷彿一柄剛剛出鞘的利刃,劈開了所有曖昧的煙霧。她猛地站起身,雙手緊握成拳,眼中燃燒的是壓抑已久的怒火與失望。
加勒斯愣了一瞬,隨即挑眉,用那副慣常的不屑表情掩飾住自己的錯愕。「伊莎貝拉,你這是怎麼了?是因為今天,你不方便為我服務嗎?」他語氣輕佻,眼神帶著疑惑,卻又故意露出些許挑釁的意味。「或者說,像你這樣靠色相交換情報的女人,也需要裝矜持?」
這句話如同一柄無形的刀,狠狠刺進了戴麗絲的心臟。她怔了一下,但很快那怔忡便被更為猛烈的怒意取代。
「夠了!」戴麗絲猛然拔高了聲音,那雙如冰霜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加勒斯,「以後你們這群『公羊』一樣的色胚,誰也別想再占我的便宜!」
加勒斯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了。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為何忽然變得如此強硬,更無法理解她眼中的寒意。還未等他開口,戴麗絲便繼續發問,聲音裡帶著強烈的質問與決絕。
「加勒斯,你們又一次欺騙了我!」戴麗絲指著他,指尖微微顫抖,更多的是憤怒的剋制。「你不是說,你們只是去綁架他,逼迫他同意讓十字軍順利通過這個國家就好?可你們幹了什麼?我都知道了!」
戴麗絲的聲音彷彿一記記重鎚,砸得加勒斯無從閃躲。對峙的火光在兩人之間燃燒起來。
加勒斯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冷笑一聲,聲音低啞卻帶著強硬:「他是異教徒的首領,是我們十字軍的勁敵。我要殺了他,那是為了聖戰!」
戴麗絲的眼神更冷,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意:「他是這個地方的統治者,給了這裡的每一個人機會和希望。你們不該去殺他,更不該試圖去破壞這裡原本美好的一切!」
「伊莎貝拉,他是異教徒!」加勒斯抬頭,目光冷硬,語氣中透著一股冷峻的狂熱,「組織的目標,不僅僅是讓十字軍順利通過這裡,更是要征服這片土地,用殘忍和貪婪徹底激發十字軍戰士體內的黑能量!否則,組織又怎麼能真正控制十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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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斯頓了頓,語氣更加冰冷而堅定:「他和這個國家的存在,嚴重妨礙了聖戰的進程。為了聖戰,他必須死!」
戴麗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將工具收回盒子里。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加勒斯,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支持你們的組織。等你傷好了,就離開這裡吧。」
加勒斯瞳孔微縮,語氣中透出幾分危險:「你想背叛組織嗎,『月之影』?別忘了,你曾為組織立下誓言,曾經發過的那些忠誠誓言還記得嗎?」
戴麗絲冷冷地回望他,眼神堅定,沒有一絲動搖:「你們的所作所為,早已與我的信仰背道而馳。我不會再為你們效力,更不會繼續充當你們的工具。從今以後,我要過我自己喜歡的生活。當然,我會為組織保守秘密,不會出賣任何人。」
加勒斯咬牙,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隱隱的惱怒:「你這樣做,非常危險!組織不會輕易放過你,『圓桌秘密會』從來不容許背叛者存在。作為戰友,我不希望你死於非命!」
戴麗絲的表情依舊平靜,但語氣冷得如同冰霜:「在他的國度,我不怕組織。」她頓了頓,聲音更加決絕,「安心養傷吧,等你好了,立刻離開這裡。」
加勒斯冷笑一聲,目光帶著幾分嘲弄與威脅:「而且,你別忘了,他的行蹤是你藉助住在他府上的便利打探到的,也是你親口告訴我們的。假如我們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他,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戴麗絲的眼神驟然一冷,聲音如利刃般刺向加勒斯:「我從不指望他的原諒,但我絕不會一錯再錯!而且,我相信他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只要我說清楚真相,他不會傷害我。」
加勒斯的目光緊緊鎖住戴麗絲,眼神深邃而充滿探究,那抹冷漠如同千年的冰雪。他語氣低沉,卻如寒風般刺骨:「伊莎貝拉,你為什麼這麼信任他?為什麼願意為了一個異教徒放棄自己的信仰?難道……你在對他施加誘惑的時候,你們之間因情慾而產生了感情?」
加勒斯的聲音透著愈發濃烈的嘲諷,他微微眯起眼,目光裡帶著不屑與試探,彷彿每個字都經過刻意的挑釁打磨。
「當他知道你的過去,你以為他還會繼續喜歡你那骯髒的身體嗎?」加勒斯緩緩說道,語調低沉,字字如針,故意刺向最痛的地方。隨即,他冷笑一聲,繼續補上一刀:「別被眼前的假象沖昏了頭,戴麗絲。別忘了你是誰,別忘了你的身份。繼續實實在在地賺那份組織給你的高報酬吧,這才是你真正的歸宿。」
這話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抽在戴麗絲的尊嚴上。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宛如一道利劍直刺加勒斯的傲慢與偏見。她冷笑了一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與譏諷。
「加勒斯,你的話真讓人噁心!」戴麗絲語氣平靜卻帶著冰冷的鋒芒,聲音如冰雪滑過刀刃,字字直擊對方的傲慢。
戴麗絲向前一步,逼視著加勒斯,語調堅硬而清晰:「不錯,我確實曾用攝魂術試圖誘惑他,但他的靈魂質樸如明鏡,讓我的攝魂術根本無從施展!」
戴麗絲的冷笑更深了一分,語氣中帶著嘲諷的冷意:「更重要的是,儘管他身邊有多名女眷,但他的仁愛與堅韌讓他與你們這些腦子裡充斥著色慾的『公羊』完全不同。」
戴麗絲直起身,冷冷地盯著加勒斯,聲音愈發冷硬:「至於我的身體是否骯髒,這與你們這些虛偽之徒無關。更和他無關!他看中的,是我作為一個完整的人的價值,而不是被你們扭曲定義的身份。」
戴麗絲的聲音漸漸拔高,話語中帶著憤怒與不屑:「你仔細看看這個國家,看看這裡的真實與美好、堅強與寬容!再想想十字軍在呂基亞幹了些什麼!那些燒殺搶掠,那些讓人髮指的暴行,你覺得那真的是聖戰嗎?那隻不過是赤裸裸的毀滅與劫掠,是用信仰之名掩飾的罪惡罷了!」
加勒斯的臉色沉了下來,眉頭緊鎖,冷冷地回應:「正因為他統治的國家有著繁榮美好,那他就更應該死!一個異教徒創造的樂土,是對聖戰信念的最大威脅!我們決不能允許世上有這樣的國家存在!否則,很多人對聖戰的熱誠會被動搖!」
戴麗絲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她的目光如刀,直刺加勒斯的內心:「你們才是撒旦的爪牙!你們打著聖戰的名義,行的是毀滅與暴虐的勾當。我鄙視你們!」
戴麗絲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厭惡,語氣冷淡而決絕:「等你傷勢穩定了,就離開這裡,我可以幫你送上庫萊什家的商船,送你去君士坦丁堡。這樣,我對你也已經仁至義盡了。說實話,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聽你那些扭曲的理論。你們的所作所為,只有一個詞能形容——噁心!還有,我警告你,你們的行動註定失敗,你們的倒行逆施只會讓你們自取滅亡!」
加勒斯皺起眉頭,目光中透著不解與幾分憤怒,聲音低沉卻帶著質問:「難道他還能擁有對抗主的意志的力量嗎?呵呵,真是好笑!我們刺殺他的行動,為什麼一定會失敗?」
戴麗絲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種不可動搖的信念:「因為我相信,全能的主一定會保佑他,讓正義戰勝你們這些偽裝成信徒的劊子手!加勒斯,如果你不想下地獄,到了君士坦丁堡之後,就去阿索斯聖山找個修道院,好好懺悔,凈化你的靈魂吧!別再為組織充當殺人工具,毀掉你剩下的靈性。」
戴麗絲的聲音冷峻而堅決,絲毫不留餘地。停頓片刻后,她語氣愈發冰冷:「還有,如果你未經我同意擅自離開這個房間,那我就無法保證你的安全。別忘了,在這裡,會禁術的,可不止你一個人,我絕不會容忍你再去襲擊他,別逼我和你反目成仇,要知道現在你的左臂還帶著傷,根本無法使用武器,而我記得你是個左撇子。」
說完,戴麗絲毫不猶豫地轉身,踩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房間。門在她身後「砰」地一聲關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迴響,彷彿在宣告這段對話的終結。加勒斯坐在原地,目光複雜。他的倔強與疑惑在臉上交織,雙手緊握成拳,胸膛微微起伏,卻始終未發一言。他的眼神漸漸黯淡,似乎在掙扎,也似乎在被動接受一種難以言喻的現實。
戴麗絲走出房間,關上了門。她站在走廊里,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把心中的憤怒與不安一同吐出。然而,她的目光中依舊堅定,沒有一絲猶豫。遠處的鐘聲敲響,新的一天在潘菲利亞城悄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