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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問津的深山中,一位白衣公子沿著山道緩緩前行;一些人類肉眼看不見的細小蟲豸縈繞在他的身邊前前後後的遊走著。
走了一段路,身邊的浮蝣、蟲豸越來越多,有些甚至開始往他的衣服里鑽去;冷笑了一聲后,白衣男子一揮手,周身上下馬上燃起一道幽冷的暗紫色火焰,把那些不知死活的蟲子都燒了個一乾二淨。
緩步行到一座破敗的山廟前,他抬頭望了眼鳥居后長長的石階,再次揮手把圍過來的蟲豸燒了個乾淨,踏上台階邁步往山上走去。
「站住!不準再往前一步,不然就殺了你!」石階旁的山林中,突然傳出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聽起來應該還是個沒成年的少女說出來的。
「哦?」白衣男子聽后一挑眉,他並沒有停下腳步,依舊繼續往前走;下一刻幾條劇毒的蛇就從山林中竄了出來,向著男子咬去。
「不知死活!」男子一揮衣袖,一片黑紫色的火焰就向著毒蛇竄出來的地方反撲了回去,馬上就聽到林中傳來一聲慘叫:「啊——!」
「雙熾公子,狂骨還小,從未見過公子,還請原諒她這次的失禮吧。」很快頭上頂了只巨眼的鏖地藏就從林中出來,還拎了個混身燃著紫焰的半大妖怪丟在了他的身前:「還不快向雙熾公子道歉!」
「哼!」明明被燒得爬都爬不起來,但除了最開始的驚叫之外,狂骨還是很有骨氣的咬緊了牙關不肯低頭認錯。
「狂骨?怎麼那個大個子死了嗎?」雙熾揮了揮手,散去了狂骨身上的余火,就越過她繼續往山上走去,鏖地藏忙跟在他身後也往山上走去,還不忘回頭對狂骨說道:「還不快謝謝雙熾大人!」
狂骨趴在地上恨恨的瞪著走遠的兩人,抱緊了懷中的骷髏頭,小聲嘀咕著:「如果不是姐姐大人被封印了,才不會……」
與此同時,在相距約有數十里地外的一座小城池裡,鯉伴手中拿著一串丸子啃著,而昴流則在吃著桑葉餅,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個偽裝成人類的小妖怪。
「就在前面的山裡了吧。」鯉伴啃完最後一個丸子,把木棍隨手一丟,然後拍拍手,「椿,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去。」昴流抬頭看著天空中低壓的雲層和四處遊走的蟲豸還有夾雜在其中,幾乎讓人無法分辨的少量婢妖,面色沉重的說道。
「不用擔心,那些連妖怪都算不上,最多能叫它們妖物。」鯉伴當然也看到了那些常人所無法察覺的蟲豸,但這些會讓普通人性情大變的東西,還入不了他的眼。
「不,這裡面有白面妖的一尾分身,並不好對付。」昴流從衣袖中拿出一些符來,點了點,分出幾張要遞給鯉伴,卻被對方拒絕了。
鯉伴有些生氣的推開昴流的手:「我可是滑頭鬼!是將來要接手奴良組百鬼的大妖怪!怎麼可以用陰陽師的咒符。」
昴流看著往前跑了幾步的鯉伴的背影,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或許將來的某一天,鯉伴會願意正視自己半妖的身份吧,那時候,他才是奴良組的二代目「遊人鯉」,現在的他還只是少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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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需要我來幫你解開封印吧。」雙熾看著真身被封印在寺中的羽衣狐,坐在一座佛像頭頂上說道。
「母親大人快要衝破封印了,到時天下都將重歸於我們的掌控之中。」用一尾的力量幻化成人形的羽衣狐分身站在另一個佛像肩頭,對雙熾說道,她的身邊圍繞了成千上萬的蟲豸,而更多的浮蝣正依附在封印的結界上,一點點的用自身的妖力蠶食著結界上的封印之力。
「她如果從封印中離開的話,整個日本島都會沉入海底吧。」雙熾倒是很清楚當初母親沒有被擊殺而只是封印的原因,她逃入了日本海底,把真身的一大部分與日本島的支柱融合在了一起,如果擊殺的話,很可能會因為打碎了柱體而導致日本島下沉入海中。
「那又如何?正好我們可以隨著母親一起去東邊的大陸,那裡的人更多,對我們的畏業更有幫助。」羽衣狐露出一個有些陰森的笑容,讓邊上抱著骷髏頭的狂骨不自覺的抖了抖。
雙熾不置可否的輕搖了兩下手中的摺扇,並沒有回話,只是在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封印陣法。
「等封印破除之後,首先,要把那些陰陽師全殺光!還有滑頭鬼!全部都殺光!」羽衣狐眼中泛著一絲紅光,說著就仰頭大笑了起來。
雙熾從佛像頭上站起來,看了眼還在笑著的羽衣狐,又掃了眼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狂骨,那個小姑娘此時正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骷髏頭低垂著頭站在那一言不發。
「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沒意思的話嗎?我走了。」雙熾從佛像上躍下,往外走。
「雙熾,到時皇一門的那些人就交給你來處置,如何?」羽衣狐在他身後「嗤嗤」的笑著,看著雙熾的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外走,接著說道:「聽說,下一代有個小男孩,長得很漂亮,而且天資極高呢。」
雙熾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緩緩的轉過身,全身上下都開始燃起暗紫色的狐火,「不要對我的東西動歪心思,不然就是你,我也照殺不誤。」
很明顯,羽衣狐已經被婢妖所控制了,那麼其它的大妖怪呢?
嗯?不對!雙熾突然起身躍出了妖車,這個方向,並不是他來時的方向,他微一蹙眉,抬起手一道狐火打在妖車之上,只見一群婢妖慌忙的從妖車上四散開來,不由心中大怒。
連自己的子女都要利用!這樣的母親,和那個男人還真是般配!
(天津)